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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黄昏(33)+番外

作者: 阿诸 阅读记录

“如果他这么完美,那么不爱我也许正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的话听起来匪夷所思,那么没人相信这是爱情大概也是有道理的。”

“我来替你染染头发吧!”妮娜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丑成什么样子,如果你打算顶着这样的头发来上班,我现在就要辞退你了!”

她威风凛凛地冲回她自己的房间,开始东翻西找,每隔几十秒就跑回来一次,在我面前丢下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在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妮娜一向雷厉风行。仅仅五分钟以后,我就被按坐在了浴室的镜子前。她先将我的头发修剪了一番,剪出了一个只有薄薄一层的、高度大约在下巴附近的短发造型,然后开始像做化学实验似的调制染发剂。

“这是什么颜色的?”我谨慎地问。

“红色!”她瓮声瓮气地——因为屏住了呼吸——大声回答。

我叹了一口气,向她要求至少给我一本解闷用的书。她飞快地跑出浴室,随便抓了一叠本子回来丢到我腿上。我开始翻看它们,绝望地发现这是我在沃尔泰拉时整理的谈话记录。在看谈话记录和乖乖坐着之间,经过一番痛苦的头脑风暴,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它们还挺有意思的。有些事情我仍然清楚地记得,而有一些,即使在书面材料的提醒下,也让我大吃一惊。特别是读到那些不得不提到他们身份的部分时——在吸血鬼的法律规定中,以文字形式提到吸血鬼也是触犯法律的,所以我总是用一些含糊其辞或者完全不搭边的词语来代指。以下是一小段摘录。

F:“你对成为蜘蛛侠以前的生活还有印象吗?”

A:“完全没有……你真要问这个?J也许记得比较清楚,她总能记住所有的事。”

F:“所以你是自己选择忘记的?为什么?”

A:“实际上我并没有忘记它们——我不能,我只是懒得去回忆,就像一个塞在仓库角落的箱子,你知道它在那儿,但是谁关心呢?里面放的又不是什么令你愉快的东西。”

F:“那么成为蜘蛛侠对你来说一定是件好事了吧?”

A:“当然,况且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我跑得够快,跳得够高,敏捷,强壮,听觉灵敏,也不用每天都吃虫子,总而言之,一切都不能再好了。”

F:“我很高兴你这样想。”

我把这本翻过去,打算当作睡前读物——我和亚历克的谈话永远像两个中学生在做访谈——然后打开了下一本。

F:“你觉得奥利维亚爱塞巴斯蒂安吗?”

A:“你认为呢?”

F:“不……她只是爱他的外表,对吗?爱那副和他妹妹的伪装完全相同的皮囊。”

A:“这是错的吗?”

F:“我不知道,你认为呢?”

A:“噢,当然。‘伪装啊,我看透了你的邪恶,诡计多端的恶魔在其中作祟,女人们蜡做的心是多么容易被男人的伪装迷惑而定型啊。’,薇奥拉是多么聪慧的女孩啊。”

F:“所以你认为外表是一种伪装吗?”

A:“所有的礼物都有代价,美丽的表层下潜藏着难测的恶魔。如果你这样问我,我的答案将是——是的,我认为外表是一种伪装。”

我总是向阿罗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有时候回答,有时候则反问我。他的思想是庞大而混乱的,针对同一个论题,有时会产生两种完全相反的、对立的看法。比如一个人也许是嗜甜的,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他绝不会厌恶甜味。然而阿罗的脑海中却经常存在着这样的两个完全相悖的观点,他嗜甜(只是用于代指),又同时厌恶甜味。前一天夜里他还极力夸赞杏仁甜饼(同样也是代指)的美味,第二天就突然要求整座城堡中都不允许出现它——而这只是其中一例,他做过许多类似的决定,上一秒他仁慈地决定让某一个吸血鬼离开,下一秒钟又亲手拧断他的脖子。“现在我觉得他危险了”,他这么说。

我直接将这本记录翻到了底,不愿意再仔细阅读它。然而当我的眼神不自觉地扫过最后一页时,一行字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行标准而整齐的花体字,每一笔所用的墨水都是均匀的,显然不出自我手。我联系了一下前后文,回想起那天谈话的尾声阶段。

F:“这样的爱情是浅薄的吗?”

A:“我不能回答这个。”

F:“我认为不是的。即使她没有认错了人,即使她没有被迫要嫁给他人,即使她真的只是对那副外表一见钟情,而自己恰好又太过孤独的话——这难道不是真的爱情吗?”

A:“……”

F:“你也会觉得孤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