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怎么算过。”
“是应该的。”
“我也觉着可以这样处理,慈善主旨嘛。”
姚杉云虽然人品不佳,在圈内口碑也一般,但毕竟是有几分人脉关系和知名度的,想捧他臭脚的也不在少数。即便看穿了他就是要和一个小小的替身演员过不去,其他人也乐得装傻,或者干脆帮腔。
这个圈本就是名利场,天平上两处砝码一重一轻,实力差距得毋庸置疑,没人会替却夏说话。
却夏也从不指望别人。
女孩淡漠又温吞地垂着眼,像个全没脾气的,素净淡颜系的五官间也不见什么情绪。
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就抬起手腕——不紧不慢的,她把自己左手上那串红绳串着的水晶贝壳手链撸了下来,往旁边一递。
“这个吧,”她依旧惯没什么起伏的,“没别的了。”
晚会的安保男子愣了下,下意识接过去:“您的拍卖品原价估值是?”
却夏仰脸回忆几秒:“二十。”
安保惊讶:“万?”
却夏也惊讶:“块。”
“……”安保:“?”
“噗。”
终于有没憋住笑的年轻人闷出了声。
但很快这人就发现,旁边资历老些圈里前辈之类的全都没说话,似乎还都有些神色古怪异样。
一桩事了,围着的四散,各自聚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只等着最后一个环节的拍卖重头戏了。
之前笑出声的年轻人跟着走开,好奇听着旁边两人的聊天。
“你说这小姑娘是哪个意思?”
“她知道拍卖自己贴身物品什么含义吧,故意的?”
“那也太疯了,这样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们可是正经的慈善拍卖。”
“果然,就不该让这些为了博点关注就不择手段的小年轻们混进来,她也不怕流拍之后自取其辱。”
年轻人越听越迷糊,干脆问:“覃总,这拍卖手链,有什么特殊意思吗?”
“问题哪是手链,是贴身物品,”对方低声,“早几年圈里更乱些的时候,这种拍卖会上拿出自己贴身物品来,那明着说是拍物,实际上就是拍人,那个意思,你懂吧?”
“…哈?”年轻人一惊,“那女孩看着年轻漂亮的,会不会只是不知道?”
“连这种场合都要溜进来,有什么不知道,我看是想红想疯了还差不多。”
“……”
两三人聊着走远了。
却夏还停在原处,半点没听到。摸着空落落的手腕让她眼神难得多了一层迷雾似的空茫,于是连姚杉云走之前那句“你就等着后悔吧”的恶笑,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另一边。
陈不恪从补妆间出来就没进正厅,坐在他之前路过看见女孩困得趴睡坐着的长凳上,等张康盛赶来。
“说消失就消失,您真是够任性的。中途主办方都来问我你是不是嫌麻烦,自个儿跑了。”张康盛哀怨道。
陈不恪:“困了半晚,是有这个想法。”
张康盛不意外也意外:“哦?那您这种自由散漫的行动派,有了想法怎么没做?”
“因为……”
陈不恪眯了眯眼。
不知道在回忆什么样的画面,停了几秒,他才低头笑了:“在路边看见了只小动物,随便给她个支点就能睡,没道理我比她还娇贵。”
“路边?”张康盛茫然听完,“什么小动物,流浪猫吗?”
陈不恪:“看着像,但不是。”
“嗯?那什么?”
“漂亮,狡猾,爱装‘死’……”
陈不恪笑了,懒洋洋起身,总结道:“狐狸崽儿吧。”
“??”
张康盛大惊失色,拽着他上下打量:“野生狐狸?进这儿了??没咬着你吧,咬了我们得去打狂犬疫苗啊!”
陈不恪少有地好脾气,随他拽得摇晃,直到被看烦了,他才单手随便一翻把人扣住,懒懒散散地往短廊外拖出去。
陈不恪:“我什么身手,她就算想,咬得到么。”
“您别太大意了哎恪总,狐狸特擅长伪装假寐然后突袭,看着它漂亮无害,然后让它忽闪咬一口的人可不少。”
陈不恪停顿了下,回过身,眼神意味深长地睨他几秒:“是很漂亮,也很会装无害。”
不知道想起什么画面,他忽笑了,“怪勾人的。”
张康盛:“?”
我在说狐狸,他在说什么?
以及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骚?
张康盛没想明白,回神才发现陈不恪都快走出长廊了。
他忙追上去:“您那个——”他卡了下壳,低声指了指脸,“没脱吧?”
“……”
陈不恪面上笑色淡了。
一两秒后,他抬手,指腹懒懒擦过右眼上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