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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95)

“够。”

就今天。

她得教教白毛,什么叫职业(替身)演员。

这场戏在剧里的时间背景,就发生在倪白晴的恶毒白月光真相暴露前。

此时的男主明朔,已经从当年的知情人那儿得知了倪白晴的本性,以及她当年脚踏两条船的背叛,因此他对倪白晴的勾引全程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在这场戏的最后关头,他狠狠戳穿了她的真面目,将她的恶劣行径撕开。

老导演的要求就更明确了。

“这场镜头里,你们两个一个是冰,一个是火,不管对方如何表现,至少你们不能被带跑了。”

邛杰说完,看向陈不恪:“你没问题吧?”

导演组不知道谁玩笑了句:“恪总天生属冰的,本性出演,能有什么问题。”

邛杰思考了下圈内传闻和这难驯的白毛顶流的脾性,板着脸点了点头,又看向却夏。

他皱了皱眉。

这小姑娘之前表现及格以上,但也没很出彩,性格上似乎和角色表征的安静内敛是接近的,所以遇到这种极端反差的戏份,他不太确定对方能不能把握好。

但毕竟是早就定下的选角,他这个总导演都是临阵提帅——之前那个导演组听说是为什么开机宴的事情背锅,在正式开机前换了出去——这会想按他心意重新选角也不可能了。

只能试试了。

拍摄前准备,最后三十秒。

却夏站在镜头中央的沙发前,闭着眼做深呼吸。场地里无关人都被清出去了,只剩她唯一的对手戏对象——

陈不恪,不对,是明朔。

那人单手拿着只矮玻璃杯,坐在沙发上,上身懒散随意地向前折倾,手肘撑膝,修长冷白的指节松垂着,杯子摇摇欲坠。

琥珀色酒浆在他指掌下缓慢晃动,反着粼粼的薄光。

从她进了房间,他没说话,也不曾抬眸,薄黑的碎发遮了他眉眼,只有绷得凌厉的颧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线将气压抑得低沉。

于是倪白晴猜不透、忍不住,只能赌一把——

赌他对自己余情未了。

“…明朔。”

她低低的,哀哀的,像从肺腑深处挤出一声求救似的唤名。

沙发前,晃动的玻璃杯兀地一停。

青年向后拉起凌弓似的腰身。

还未等那双漆黑眸子将女人身影完全纳入眼底,光影就被忽然掠起的风搅碎,浓烈的芬芳带着柔软的温热,毫无征兆地扑了下来。

明朔扣着的玻璃杯从指骨间跌落。

扑通。

它倒在浅灰色的长绒地毯上,酒浆倾出,将那一块慢慢浸透,染得湿潮,色深而靡丽浓重。

“明…朔。”

女人低哀的声音里缠上一丝渴求,她半轻不重地扣住他的手腕,纤细指节松缓攀绕上去,跟着那一声低唤,她低头,轻轻吻过他衣襟前冰凉的金属扣子。

贝齿微启,舌尖从红唇间若隐若现,将金属扣子从扣结里慢慢剔开。

像一尾蛊惑又危险至极的美人蛇,女人在贴身短裙的裹束下,姣好曲线毕露,她攀附着被她压在沙发上的男人,挪移缠上,任薄凉的衣料摩擦起最灼烫的火星。

直到金属扣子剔开两颗,衣襟扯开,曝出白得冷玉似的锁骨,如青秀山脊,漫延到弓绷得凌厉的长颈上,大片曝露在吊坠琉璃灯璀璨绚烂的光里。

山脉之间唯有一处凌冽折起的喉结,是她眼皮底下最性感蛊人的凸起。

随她视线黏落上去,它还轻而慵缓地上下一动。近在咫尺,几乎蹭着她鼻尖过去。

像极了某种勾引。

却夏眼皮忽地轻跳,一下子就出了戏。

——

陈不恪!

他怎么还不反抗?

这段戏明明应该是倪白晴趁明朔失神,将人推倒在沙发上,又按着他扯开他衣衫要吻他脖颈——

但被推开了,没得逞才对。

结果陈不恪毫无反应,更不见要推开她的意思,而以她现在攀附距离,再多一点就真要吻上去了。

刚刚是入戏不察,这会儿出了戏,每一秒都好像被无限拉长,却夏仿佛是数着佛经里说的一弹指六十个刹那过的,每个刹那都把她压迫浸透在那人身上沁骨的冷香里,磋磨凌迟,还不得挣扎。

只因为面上是她压着他。

却夏终于在某一刹那忍不住,僵着手指撩起眼睫。

她细软睫毛仿佛从他喉结上扫过去,难能透着一点澄澈惊慌的眼瞳,就撞进一双黑漆漆的似笑似谑的眸子里。

——

白毛正靠在沙发扶手上,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她。

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

薄唇倒是勾起点弧度,介于戏里的凉薄和嘲讽之间,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完全不是这样写的,分明是玩味捉弄,还有一丝缠藏得更深、没时间去分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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