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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97)

“笑什么。”她木着脸问。

“你觉着,我刚刚是太敷衍不敬业,才没推开你的?”陈不恪偏过脸,侧靠过屈起的手肘。

“不是吗?”

“…行。”

那人似乎是笑够了,终于转回来,单屈的长腿拉平,他向后随意撑着身,懒洋洋地从下位仰她。

却夏叫他看得不自在。

“我确实没你专业。”陈不恪看了好一会儿,兀地冒出来这么奇怪一句,说完他就懒懒垂了眼,拿舌抵了抵上颚骨,闷出声低低的笑。

“…我尽量吧。”

却夏:“?”

这位白毛顶流是已经高贵到演段戏都要到“尽量”这样勉为其难的地步了吗?

却夏撇开眼,轻飘着声:“难怪以前连自己的MV都从不参拍。”

陈不恪:“什么?”

“还好没拍,不然你的专辑销售创造出来的纪录可能要少一半吧。”

“…哦。”

陈不恪仰睨向她,长眸微狭:“嘲讽我?”

却夏不作声,淡淡瞥回来。

陈不恪气得想笑,他屈膝搭肘,就俯近她些:“我刚刚可是替你说话,你还帮导演嘲讽我?”

却夏心虚,但不露:“可确实是你的锅。”

“行,”陈不恪眯眼,“我就不该替狐狸说话。”

“?”

狐狸说谁?

没给却夏再跟陈不恪计较的机会,导演组那边传过来让他们准备开拍的指令。

她只好立刻收敛情绪,重新进入角色。

有了上回的经验,却夏刻意收着,没太冒犯“明朔”,省得饰演者跟不上她的戏。

拍摄总算顺利推进——

在女人的吻扯开衬衫,烙上那凌长颈线上的凸起前,她手腕被身下的人反扣,一把就掀下沙发,狠狠扼制在沙发前的长绒地毯上。

天花板上的吊坠琉璃灯,绚烂晃眼。

却夏情不自禁地阖了阖眸。

光暗交替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人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下,但来不及分辨清楚。

等重新定睛,悬在头顶上方,眉目凌厉的青年眼神冰冷地望着她,颧骨咬得紧制。

漆黑汹涌的眸子像要将她吞噬。

却夏眼神微颤。

……坏了。

陈不恪好像在跟她藏拙,她这回压着戏,他却半点没压,情绪迫得她像被锁着铁链钳制向前,每一步都跟得艰难而踉跄。

不管是演戏还是本性为人,她都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

但方才收得太过,想翻盘已经难了。

……白毛顶流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天赋影帝?

却夏脑海内情绪纷杂,但只能尽数藏起来,居于上方迫下的男人死死扼着她手腕,将她双手按在头顶,单手五指扣住并锁。

他朝她勾起个恶意的笑。

“倪白晴,别装了。你当初能一面在我眼前装清纯无知,一面又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上床,现在还来装什么深情?简直令人作呕。”

女人脸色微微发白,声音也颤。

“你都…知道了?”

“你还指望,这件事情能瞒我一辈子,啊?”

“……”

青年眼神冰冷,又嫌恶地甩开她的手,他屈膝站起身,踩着女人躺着的地毯,西装长裤笔挺坠直,他单手整理自己被她扯开的衬衫,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

直等到地上的女人惊慌虚焦的眼眸回神。

纤弱五指抠进毛毯里,女人颤着,慢慢支地起身。

“明朔,我……”

而西装长裤屈折,男人居高临下地屈膝蹲下来,一副施舍冷漠的眼神睨着她。

“怎么,”他讥讽地勾唇,“到现在还想博取我的同情,你知不知一点羞耻,嗯?”

死寂数秒。

“哈,羞耻。”松屈着腿的女人低着头,不但没有半点悔过,反而喑哑着声音笑起来。

女人从垂着的长发间仰起尖白俏丽的脸,红唇却勾着和那双清纯乌黑的眼全然不同的笑,不高,也不尖,没有歇斯底里,只有空洞,乏味和嘲讽。

她笑够了,才慢慢定眸,像从深远无垠的思绪里游荡回神。

“对于你这种大少爷来说,尊严和羞耻,当然很重要,可是对我来说…”

她一笑置之,勾着细白的指节,将长发别去耳后。

与之同时,那双白皙如羊脂玉的小腿轻轻伸出,落下沙发时甩掉了高跟鞋,于是视线一览无余,从雪白的膝线下滑,一直莹润到小巧性感的足踝。

她绷着足尖,仰着脸,雾气湿潮的眼缠着他的视线,趾尖却很轻缓地刮蹭过他凉冰冰的西装长裤。

“明朔,你不是喜欢我吗?”

她眼神清纯又放荡,声音柔软又勾引,像是月色下才出没的,漆黑墨海的行舟前雪白妖娆的水鬼。

她攀着唯一的船沿,朝他伸出纤手,要他溺死在无边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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