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421)+番外

“你这算什么？同情？伤感？兔死狐悲？还是假惺惺的鳄鱼眼泪——在你手上沾满巫师鲜血之后？”

“你不想出去了？”德拉科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侧过脸，他细致地为玻璃瓶塞好木塞，马尔福的传承之戒圈在他完美无瑕的右手食指上，漂亮得如同艺术品。

“得，”女巫傲慢地掀了掀眼皮，转身收拾好了地上的炼金材料箱，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用我的炼金剂……用我的魔力……最后我却啥也没捞着……”

“西比。”德拉科忽然呼唤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一记幻影显形的爆响声后，一头眼睛通红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她飘在半空中，神情激动地朝德拉科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女巫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小精灵魔法——”

“送这位女士出去。”德拉科对西比吩咐道。

西比默默地点了下头，又朝普洛斐忒鞠躬，显然卢修斯下达的禁止他们随便说话的命令被忠心耿耿的小精灵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喂喂，你这是要赶我走是吧？”女巫叫嚷起来，“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在这里解决？”

她眼角瞄向陷在淤泥里的布莱克戒指，又瞧了瞧德拉科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欲言又止。

“女士优先。”德拉科轻声说。

女巫撇了撇嘴，对小精灵递出手，“我要去德国，你能行吗？”

西比征询似的看向德拉科，见德拉科微微点头，她才拉住女巫的手，带着她消失在岩洞内。

没了旁人，德拉科也就不再坚持了，他跪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按上左胸，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它在渴望。

源源不断的渴望自阿佩普之心形成的黑蛇印记中涌现，研究过黑魔标记的他太清楚这种感受了，就像伏地魔暴怒的情绪会使靠近他的黑魔标记烧灼起来。但黑蛇印记中的意志比黑魔标记中的强大百倍，它在操控他的心律，催促着他去拿起布莱克的传承戒指。

可是他厌恶这种感觉。

他厌恶被驱使。

所以他故意晾着那枚戒指，甚至考虑让西比把它——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就感到眼前一花，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黑蛇正对它嘶嘶地吐着信子，它胡乱地甩着尾巴抽打空气，传达出焦急的情绪。

看上去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忽然有些想笑，只是体内空空如也的魔力让他实在没办法笑出来。

他伸出手想去碰它，却被滑不溜手的小蛇躲开了……好像他真能碰到它一样。

其实一见到心脏处的黑蛇印记，他就有所猜测，心脏是催生魔力最核心的器官，一丁点差错就会导致巫师魔力衰竭而亡。他的身体灵魂都没有任何损伤，魔力却迟迟没有回复，黑蛇印记又好巧不巧地卡在心脏上，怎么叫他不怀疑？

“是不是你吞噬了我的魔杖？”德拉科在心里问。

小蛇点头。

“那你能不能把魔力还给我？”

小蛇摇头。

“那你要吞多少魔力才能饱？”

小蛇抬起尾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那我不拿戒指了……”

“嘶嘶——”小蛇忽地一下竖起身子，张开有如羽翼的皮膜，亮晶晶的小眼睛怒气蓬勃地盯着他。

“我不能没有魔力，”德拉科说，“不然我会死的。”

小蛇仍是一副气咻咻的样子，丝毫不肯让步。

“要么你给我留一点儿，”德拉科与它商量着，“我帮你找齐你的其他部分。”

小蛇人性化地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

德拉科微笑地注视着它。

像是觉得他不会再加码了，小蛇慢腾腾地收敛了皮膜，德拉科知道，这表明它“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即便算上黑蛇印记吞掉的魔杖和那几张霍格沃茨校董契约，他这一趟的收获也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包括先前那个炼金图在内，千年来布莱克家蕴藏在灵魂中世代相传的最宝贵的黑暗意志，都到了他的脑子里。

与其说是黑暗蛇神阿佩普，他更愿意将之称为一段凝结着布莱克世代人心向往的、坚不可摧的黑暗意志。

德拉科视野恢复了正常，保护魂器的炼金池依然在运转，头顶的石盆幽幽地散着绿光，普洛斐忒维系的火墙消失了，阴尸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湖泊，冥河水也恢复了平静。

他忽然想起荷鲁斯之眼上铭刻的魔文——作为一件大名鼎鼎神话级炼金物，高深的炼金术书籍都会分析它，以及它上面那段赞颂赐予复活的“圣河”的圣书文。或许冥河水正是激活荷鲁斯之眼的关键，又或许这座声势浩大的湖泊，仅仅是伏地魔身为数百年来最强大的黑巫师，单纯地在为自己的复活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