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那疯了的白月光(47)+番外

作者: 糖罐本罐 阅读记录

韩仰叹息一声,“陆容,钱沐弘的母家姓程,这事你知道吗?他是程忻的舅舅。”

“钱沐弘本是东羯人,却因着厌恶东羯部落打打杀杀的生活,小小年纪便离家南下,还拜入了当时的都尉府都督门下,一直生活在安岭都尉府中,身上没有半点东羯人的习性。都督惜他有才,又膝下无子,不仅将他视如己出,教他学文习武,还为他说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他顿了顿,“钱沐弘他,曾与你母亲有过婚约。”

“钱沐弘爱慕你母亲,因此怨恨夺走了你母亲的陆闻禹大人。他处心积虑地伪装了数十年,暗中培养蓝巢军,只为了指引着陆大人一步一步走入他的陷阱。且那时程忻又恰好宿在陆府,舅甥两个久未见面,却个个都心怀鬼胎有所图谋,两番因素加持之下,这才造成了两年前的局面。”

烛火晃动,带来一声长长的叹惋,

“他待你好,大抵也是因为你的长相与你母亲年少时极为相似。”

陆容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才轻声道:“这些事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韩仰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是钱夫人。钱沐弘的书房之中有个暗格,钱夫人虽知晓暗格的存在,但她与钱沐弘成婚数年,从来不曾试图窥探。只是我们此番归来,钱沐弘的表现太过反常,钱夫人心生疑惑,这才生了要看一看这暗格的心思。”

“钱夫人在暗格之中发现了钱沐弘的手札,以及你母亲写与他的退婚信件。她将这些东西交给柳双南,柳双南顺藤摸瓜,逐层抽丝剥茧,最终查明了真相。”

年少时的爱恋无疾而终,有人潇洒放手,有人耿耿于怀,有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人强取豪夺,不死不休。

“韩仰,”

陆容呢喃道:“倘若我不曾遭遇两年前的灾祸,待你来到安岭都尉府,发现我已经嫁做人妇,或是已有了婚配人家,你会如何做?”

韩二公子笑起来,他将陆容翻转过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与她眉心洒下一个柔情蜜意的吻。

“说出来你大抵不会信,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捧起陆容的面颊,神情严肃又郑重其事,

“我虽庆幸你我二人一路披荆斩棘地相伴走来,你肯接纳我的真心,也愿意心悦于我。但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不要这个让我走到你身边的机会。”

“陆小容,我宁愿自己孤独终老,也希望你从不曾遭受那些灾祸,始终喜悦安康。”

如羁鸟归于旧林,池鱼跃入故渊,刹那间便撩动了心房。

陆容眼眶发红,却还是笑着淬了他一口,“韩小仰,你这人真是不害臊,谁心悦你了?”

韩仰垂首,吻走她眼睫湿润。

“好好好,是我心悦你,我心悦你好了吧?”

“生生世世,只心悦你。”

第37章 番外

韩仰在那场与程忻的殊死之战中失血过多,本源亏损严重,陆容又因着程忻的缘故,对那些黑黢黢的药汁产生了些莫名的惧怕。二者加持之下,韩二公子通过药物调养的补给大计暂时搁置,柳双南始终带在身边的那位名医无奈出面,为韩仰亲手写了几方进补的药膳方子。

熬煮药膳这事是个精细活,陆容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便只能自己一遍遍地尝试练习。

韩仰拗不过她,又不愿让她整日自己待在厨房,索性从房里搬了张软塌搁在远离灶台的边角,每当陆容手忙脚乱地围着灶台团团转时,韩二公子就那么悠闲的抱着自己的蚕豆罐子,含着满眼的笑意,时不时地逗弄她几句。

“怎么还揽上监工的差事了?怕我下|毒害你?”

陆容舀起一匙汤水,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温度,而后才递到韩二公子的嘴边。

她近来厨艺愈发娴熟,不仅药膳做的好,寻常的小点心也能上手烹饪一二。

韩仰大爷似的张口喝下,“陆大小姐这是哪里话,你若真想要给我下|毒,何必还要费此功夫,嘴对嘴喂给我才是最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法子。”

陆容被韩二公子这黏糊的说辞膈应的抖了一抖,“韩小仰,你这人真是不害臊。”

韩仰坦然地接受了来自陆大小姐的唾弃,“过誉了陆小容,再不害臊也只是对你。”

二人就这般整日没羞没臊地将个小小的厨房当成了打情骂俏的隐秘天地,府里的下人撞见过几次后也渐渐摸清了规律。

但凡韩二公子将小厨房的木门一关,那地方就成了整个韩府的禁地,没什么事万万不可前去打扰,有事也得掂量再三后再去叫门。

转眼又过一个春夏,第一场细雨下过之后,整个安岭都尉府都裹上了一层浅薄的秋意。陆容前一天夜里受了些凉,一大早就带出几声轻咳,她不肯喝药,韩仰索性就在她的灶台旁又支起一口锅子,要为陆大小姐熬些滋补的梨汁。

阿秋自告奋勇地接下买梨子的差事,她挎着个小菜篮急冲冲地出了陆府,不消一刻又急冲冲地赶了回来,且丝毫没有停顿的架势,径直朝着厨房禁地跑了过去。

陆容彼时正跨坐在韩仰腿上,她合着眼眸,肩臂揽着韩仰的脖颈,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放在韩仰按在她背心的那只手上,二人唇|舌相交,于啧啧水声之间将一小块梨子味的饴糖分食的活色生香。

哐啷——

门板猛地发出响动,陆大小姐惊的一颤,齿列闭合,一口咬在了韩二公子兴风作浪的舌头上。

“唔……”

韩二公子吃痛闷哼,舌尖探出,果见一抹鲜红缀于其上。

韩仰:“……”

陆容:“……”

阿秋:“……我,我真的有要紧事。”

她顾不得害臊,急忙将从布告栏上揭下的告示递了过去,陆容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韩仰的视线越过陆容的肩头落在告示上,清楚的看清了‘钱沐弘于三日后斩首’几个大字。

陆容将告示叠起来,沉默半晌后才抬头对着韩仰道:“我想见见钱大人。”

韩仰揉揉她的脑袋,“可以,我来安排。”

会面安排在一日后,韩仰本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但陆容说她要与钱夫人一同进去,韩二公子便不再勉强。他将陆容送去衙门,自己则待在马车里,耐心地候在衙门外。

长街寂寥,颇有些更阑人静的味道,韩仰半仰半靠地倚在车座上,时不时地撩起车帘瞧上外面一眼。

陆容不在身边,他便觉得每时每刻都被拉长了不少。韩二公子百无聊赖地捏着罐里的蚕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坐在马车之外的空青,“现在什么时辰了?”

空青看看天色,“约摸着该是戌时了。”

“……”韩仰猛的坐直了身子。

陆容已经进去了大半个时辰,就算她要当面复述十遍钱沐弘的生平事迹,这时间也远远足够了。

韩二公子垮下马车,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进了衙门。

他心急如焚,提袍迈过门槛时与换下官服的柳双南撞了个满怀。柳大人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瞧了一眼韩仰阴沉的面色,话说出口略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