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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158)

巧贞为什么要当祭品?

就像她之前猜测过的,既然大鲵原本的用途已经被骆清流搞废了,那不如废物利用一下,改为抢夺账本。

这次的目标不是挟持冯嘉幼,是冲着谢揽!

冯嘉幼瞳孔紧缩,猜测巧贞很快会操控大鲵去扑咬自己,谢揽正与它缠斗,见状一定会去救她,她就能趁谢揽不备下手。

一般的刀剑攻击谢揽尚有能力防备,但她会下蛊,谢揽一直在对付大鲵,且她又一直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稍有不妨便会中招!

冯嘉幼思绪转的飞快时,敏锐察觉到远方笼子里的巧贞也看向了她。

她心头倏地一紧,无论猜的对不对,先要提醒谢揽。

她朝谢揽的方向大喊:“夫君……!”

冯嘉幼的嘴巴才刚张开,就听那大鲵也发出了上岸之后的第一声叫声,尖锐刺耳,完全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

只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巧贞就是饲养人!

但离得远,她阻挡不及,声音也被压住,那大鲵更是直接往祭坛爬去,目标正是用来献祭的木笼子。

笼子里的巧贞似乎才活过来,惊恐的抱成一团,藏在手臂下的唇角,却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冯嘉幼果然聪明,可惜有些晚啦。

“怎么没人将她放出来?!”崔子骁依稀记手下有人去开了笼子啊。

而且问也是白问,济州卫全都散开了,只有他还追着大鲵,帮谢揽打个下手。

幸好以谢揽的身手,快那大鲵一步过去救下她不难。

但谢揽却并未跃去祭坛,而是落在他身边:“我挡着,你去救!”

说完抓起了他的手臂,像扔横刀一样,将他甩飞了出去。

“搞什么?”崔子骁被他扔在祭坛,还摔了一骨碌,扭头看他也不寻时机了,一刀扎在大鲵的尾巴上,定住了它,代价是被它回头冲撞,胸口被抓了一爪子。

“救人啊发什么愣!”谢揽转头吼他。

宁可挨一爪子见点血,他也必须将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崔子骁。

因为谢揽实在被冯孝安的美人计搞怕了,“初一”和“十五”的教训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这辈子但凡还有这种救美的好事儿,全都让给别人。

第69章

抵达京城。.

原本冯嘉幼无计可施, 吓的花容失色,咬住了屈起的手指。突见这一幕,不由愣了愣。

骆清流已从马车跳下来准备过去祭台,见状停下了脚步, 惊讶道:“他发现了?”

冯嘉幼摇了摇头, 不然谢揽不会拼命去拦, 更不会将崔子骁扔上祭坛。

他单纯就是不想亲手去救人。

冯嘉幼略微能懂,南疆王的遭遇把他给搞怕了。

她禁不住有一些想笑, 自己推敲半天才摸到头绪的算计, 就这样被他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给躲了过去。

可也不能说是侥幸,是他比较善于总结教训。冯孝安的“栽培”功不可没。

冯嘉幼才刚要松口气, 又替崔子骁捏了把冷汗。这巧贞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能抓一个是一个, 估摸着会朝崔子骁下手。

但人心总是最难猜,谢揽的举动出乎预料, 巧贞的反应同样在她预料之外。

祭坛上, 崔子骁虽然不明白这位谢千户在搞什么, 但情况危急, 他既离得近,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挥刀去砍牢笼上的锁, 却发现笼锁早已掉落在地。

他正纳闷这笼中少女为何不逃, 少女“嘭”地一声踹开笼门,跳出了笼子。

她本就漂亮, 因要献祭给龙王, 更是被精心装扮过, 先前下雨时都有村民专门为笼子撑伞。

但此刻她的五官都被气到变形, 一出笼子便飞身而起,朝着谢揽扔出一大把形似柳叶状的银制暗器:“去死吧你!”

那被谢揽定住尾巴的大鲵也突然变得凶狠,尾巴被刀锋撕裂,也要去撕咬谢揽。

诧异中的崔子骁迅速冷静下来:“原来是你!”旋即一个箭步朝她奔去,本欲砍笼锁的刀向她劈去!“谢千户小心!”

像这样的明攻谢揽岂会在意,前后夹击之下,他一手攥着刀柄抵挡大鲵锋利的牙齿,一手抽出背后第三柄横刀,手腕一转,横刀像一面盾,将暗器悉数挡下。

崔子骁能当上济州卫的统领,也不是吃素的,而巧贞的武功也就一般,三两下便被擒住。

知她或许善于用蛊,崔子骁万分小心,一脚踹她腿弯,将她踹到在地,刀刃抵住她的脖子。

学谢揽对待骆清流那般,也直接割她一道血口子,只是拿捏不住火候不敢割的太深,厉声喝道:“停下来!”

巧贞愤恨地瞪他一眼,嘴唇微动,不知念叨了些什么,那大鲵倏地转身,四脚飞快的往河里爬,身体笨拙,摇头摆尾的模样瞧着竟有几分滑稽。

谢揽本想阻止,不过饲养人既已被抓,这大鲵已是无足轻重。

刚收了刀,便被崔子骁劈头盖脸一顿骂:“谢千户是不是早就怀疑是这女子了?但又不确定,才拿我来试探?”

谢揽:“……”

崔子骁怒道:“还好她没有朝我下手,不然我不一定能够及时躲闪,真要被你给害死了!”

话音落下,他刀下的巧贞“呸”他一口:“你算什么东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的蛊那么宝贝,怎么舍得给你用?”

崔子骁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强忍住才没有一刀砍死她。

巧贞又瞪着谢揽:“何况他都拿你来试探我了,可见你的命他一点都没放在眼里,我又何必浪费心血在你身上?”

崔子骁也瞪着谢揽:“谢千户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势必弹劾你意图残害同僚!”

谢揽真要冤死了,他倒不怕弹劾,但确实险些害了崔子骁,不给个解释说不过去。

“崔将军,我和你一样完全不知情,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此时济州卫已经围了上来,说自己从前被美人计搞怕了有些丢脸,谢揽轻轻咳嗽了下,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我夫人在此,她极为善妒,我又比较惧内……”

谢揽话说半茬子倏然反应过来,这个理由好像也不怎么光彩?

但崔子骁毫不怀疑,立马相信了。毕竟在谢揽出刀之前,他甚至以为谢揽是被冯嘉幼扶持起来参政的傀儡。

既不是故意的,崔子骁对谢揽的怒意散去,又庆幸道:“那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巧贞却更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睁大一双美眸愣了许久。

她个头小小的,一跺脚像个小孩子般哭闹起来:“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冯嘉幼几人往祭台这边走,快走到跟前时,许多济州卫包括崔子骁在内,朝她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两眼。

冯嘉幼觉着奇怪,但不曾表现出来。

她走到谢揽身边,先去看他胸口的伤,衣裳被抓破了几道口子,有血迹浸了出来。

谢揽见她皱眉,忙安抚道:“不碍事的。”又低声道,“幸好没抓到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