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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183)

或许真能保衡王的平安。

无论衡王在外图谋何事,若被当场逮个正着,他贴身佩戴的锦囊将会成为隋瑛与他私相授受的证据。

青云观的每张符都有特殊的标记,观内的道长们会有记录,此符是隋瑛三跪九叩求来的。

而隋瑛背后站着的,是在南疆边境手握二十几万大军的镇国公。

镇国公原本就和衡王有点牵扯,更是说不清。

冯嘉幼知道衡王有个替身当晚,哪怕她爹娘在闹和离,也没阻碍她想通了这一点,赶紧派人去隋瑛家中,警告她先不要将锦囊送去衡王府。

隋瑛的嘴唇已经被她抿的失去了血色:“表姐想害我?”

冯嘉幼不能确定,拉住她的手:“或许她并不知道衡王在外究竟做了些什么,衡王要她找你求符,她就找了,只是顺从她的夫君罢了。”

隋瑛一声不吭,眼睛微微泛红。

“阿瑛啊,你先不要难过,即使你表姐知道,存的也未必是害你的心思。”冯嘉幼抓紧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或许在你表姐看来,衡王迟早会做皇帝,对你和你们镇国公府,都是好事儿。”

门“吱呀”被推开,谢揽与骆清流走了进来。

隋瑛将手从冯嘉幼手中收了回去,仰头深吸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本来还觉得对不起表姐,她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谢揽递给冯嘉幼一个“谈妥了”的眼神。

骆清流瞧见隋瑛红了眼,微微皱了皱眉,旋即目光转去冯嘉幼身上。

冯嘉幼也看向他:“你既扮成阿瑛的车夫混入王府,为了方便蹲守,阿瑛也要暂时留在王府里。有些变故不及预料,她的安全,还请你务必小心。”

骆清流没答应,指了下桌面上的锦囊,流露出费解的表情:“大嫂,这锦囊依然交给衡王带在身边,不是还有牵连……镇国公的风险?”

“玄影司会作证啊。”冯嘉幼将锦囊递给谢揽,“你这十二监的少监,不是也可以作证,还怕什么?”

骆清流觉得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能借此扳倒镇国公,收回他手中二十几万兵权,督公不会让他作证,也不会给他机会作证啊。

玄影司也是同理,沈邱与镇国公更是不和,不然之前隋瑛犯了事儿,也不会怕进玄影司。

骆清流质疑:“我担心沈邱第一个落井下石。”

谢揽不耐烦:“你就别来瞎操心了。”

冯嘉幼做事情怎么会允许出现这种纰漏?

何况事关隋瑛,她更是万分谨慎。

谢揽将锦囊收起来,又从袖笼里取出一个一模一样,已经浸泡过药汁的朱红色锦囊,放在桌面上。

冯嘉幼说道:“你二人拿这个过去,反正都是青云观求来的,衡王应该分不出来。”

骆清流微微愣:“谁求的?”

谢揽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最担心的沈邱。”

昨天他被冯嘉幼胁迫着,假借二叔的名义将沈邱骗去了青云观。趁沈邱不注意,以他的名义私下里求了这张符。

直到现在,谢揽还觉得自己做了一回小人,“所以你俩放心好了,倘若沈邱非要抓住衡王小情人这条线不放,丢脸的只能是他自己。”

第81章

吃软饭,配软剑.

谢揽虽未明说, 骆清流也猜了个大概,惊讶着想问:你就不怕沈邱到时候收拾你?

这话到了嘴边,瞬间明白自己格局小了,除了他媳妇儿, 这世上估计没有他会怕的人。

骆清流看向了冯嘉幼, 感叹:“早知道大嫂也是个‘狠人’, 没想到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坑。”

这个“自己人”,指的是派系。

冯嘉幼却摇头:“站队是人我父亲, 不是我。”

她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至少以目前的形势来判断是正确的。

冯嘉幼借机叮嘱他:“你暂时也不要将求符的事情告诉你家督公……”

本想帮他想个瞒骗的话术,又想起他在徐宗献面前进退有据的模样, 哪里用的着她教。只再次强调,“记住, 阿瑛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无论李似修进内阁,还是谢揽蹭功劳, 都还有其他机会, 隋瑛必须万无一失。

她这两个要求, 骆清流依然没说答应不答应:“那我们俩……”

他不得不看向隋瑛, “隋小姐,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隋瑛瞧着正在发呆,骆清流又喊了一声“隋小姐”, 她才无精打采地道, “吃完饭,我回家收拾点行李立刻就走。”

骆清流显然没想到:“这么急?”

冯嘉幼却预料到了:“辛苦你了, 她一贯是个急性子。”

“那行, 我等会儿去你家门口。”骆清流站起身, 对谢揽道, “大哥,我先回宫去了,这一跟踪不知要跟多久,我也需要带点东西,交代手下一些事情。”

“不留下来吃个晚饭?”谢揽刚才都听见他肚子咕噜噜叫,怀疑他为了蹭自己一顿饭,连午饭也没吃。

还真被他猜中了,骆清流从早上开始就只喝水,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了,时间赶不及,你们吃吧。”他说完赶紧走。

隋瑛将桌面上的锦囊收下,同样站起身:“小嘉,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想回去收拾行李。”

冯嘉幼不拦她:“那我送你出去。”

她们一起下楼,以往都是隋瑛挽住她,这次是她挽住了隋瑛的手臂。

隋瑛低声说:“我原本还打算安慰你呢。”

父母和离,隋瑛知道她心中不会太好受,都想好怎么陪她玩儿,哄她开心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被哄的那一个。

“你这几日正难过,却还要操心我……”说着,隋瑛的眼眶又红了,“好像我每次想帮你,都帮不上,还给你惹麻烦。”

“我爹娘和离这事儿,带给我的反省比难过更多。”冯嘉幼说的是真心话,“而且这次又不是你惹麻烦,是麻烦找上了你。”

隋瑛:“但是……”

“好了,你我之间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冯嘉幼不准她说了,与她沉默着穿过一楼大堂,去到酒楼外,才又开口,“知道我最近心情欠佳,你此次前往济南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连夜跑去救你。”

隋瑛点头:“我知道此事的轻重。”

小厮牵了马过来,隋瑛上马,回头给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才策马远去。

冯嘉幼看着她的背影,总有点惴惴不安。

谢揽知道冯嘉幼撑的吃不下,抱着那半袋糖栗子也走出雅间,去柜台结账。

虽说没点菜,但雅间和酒水也是要付钱的。

然而这点小钱掌柜哪里敢收。

谢揽很烦这套:“多少,赶紧的。”

付过钱,他出门来到冯嘉幼身边,听见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爷爷去世那年,阿瑛也才十一二岁,刚好身在南疆边境,闹着要回京,镇国公没空送她,她偷了匹马半夜跑出军营,吓的镇国公抛下公务亲自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