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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渡我(58)

作者: 景戈 阅读记录

她的心脏骤停。

后背被地上冰凉的水浸湿,乌发亦在水中披散开来。

她身体的温度急剧升高。

欲望的火焰窜起,理智像是几根枯枝,被迅速燃烧殆尽。

时衾死死攥住男人衬衫的一角。

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视线涣散,看着窗外,玫瑰色的夕阳被沉沉夜幕吞噬。

她眼角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宛若泪滴,随着男人的动作,将坠不坠。

晚间的时候。

有人来敲门,用的法语,时衾没有精力去分辨对方说的是什么。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

时衾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好——请问有人吗——”

“你们家厨房漏水漏到我家了。”

许久的沉默。

外面的人又敲了敲门。

“没人的话我就报警了。”

“……”

时衾眼睫颤动,慌乱而羞耻,她被扯回现实,开始抗拒。

傅晏辞锢着她的胳膊,把她抱起,走到门边。

“抱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法语这个语种特有的缱绻,“我们正在处理。”

外面的女人似乎也被这声音打动,愣了半晌,才说了一声“好”。

也不管外面的人走没有,时衾被他直接按在门上,嘴被捂住。

半点没有刚才的斯文态度。

老旧木门发出沉闷撞击声。

傅晏辞扣住她的手,十指错落相牵,攥得她生疼生疼。

第37章 、月光

时衾实在累极,到了后面,意识已经不在。

她死咬牙,不肯求饶,不舍得求饶,放纵自己沉沦,一直到承受不住。

时衾模模糊糊能感觉得到傅言辞在帮她清理,将她抱回床上。

单人床的空间局促,他们相拥而眠,好像之前一样。

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角有眼泪流出。

傅晏辞没有去睡,凝着她的脸庞,在她眼角轻吻,拭去了那一滴泪。

时衾睡到一半,被他推醒。

“衿衿。”

“吃药。”

她掀起疲惫的眼皮,看见了站在床前的男人。

傅晏辞重新换上了他的西装,干净整洁,立刻恢复成了清冷的精英模样,银灰色领带也打得精致,垂落下来,搭在她雪白的胸前,触感冰凉。

时衾看着他掌心里那颗小小的药片,一下明白那是什么药,瞬间将她扯回现实。

脊背渐渐发凉,活络起来的心脏也渐渐冷了下去。

她轻扯唇角,带上一抹涩意。

傅晏辞递来水杯。

时衾抬起眸子,盯住他端杯子的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刺眼。

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愤怒。

“你在苏妙同面前也戴这枚戒指吗?”她问。

“还是说换着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戴另一枚。”

她将之前没有挑明的事情戳穿,不想再给他留体面。

闻言,傅晏辞反应平淡,就那么静静看她。

“我只有这一枚戒指。”也很少会摘下。

时衾冷笑:“你该和她戴一对。”

何必还戴着她送的戒指,她自己那个,她都不戴了。

她从他掌心拿过药片,没接他递来的水杯,牙齿嚼碎了药片,苦涩蔓延舌尖,就那么生吞了下去。

吃药的时候,她觉得很屈辱。

傅晏辞看她不带任何犹豫把药吃下,心底愧疚更深。

他揉了揉女孩头发,低声抱歉:“对不起。”

时衾不想听他道歉,抗拒地躲开他的碰触。

她冷冷看他:“你也会这样对苏妙同吗?”

还是说会更加珍视,不会像这样放纵自己的欲望。

傅晏辞知道时衾一直误会他和苏妙同的关系,分手之后他没再去解释,想着至少时衾有讨厌他的理由,感情之中他是过错方,好过他不明缘由的离开。

但今天的失控不在他预料之内,傅晏辞怕她轻贱她自己,只能解释。

“我和苏妙同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家里硬要凑。”

不是苏妙同,也会塞其他人来烦他。

倒不如是苏妙同,商寂和她纠缠不清,省去他许多事情。

简单两句话,怕时衾不信,又把商寂拿出来顶。

“因为一些原因,我那个朋友不能和她直接在一起,所以拿我当幌子罢了。”

时衾听完,双唇轻抿。

商寂这个人,她在周老师工作室里见过两次,印象很深。

比起傅晏辞一开始给人印象里的盛气凌人,商寂却要更加的冷漠,仿佛一条可怕毒蛇,她光是和他对视,都觉得他眼神里沁了冰。

有一次她上课去早了,刚到门口,无意听见周瑞和商寂闲聊。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傅晏辞。

商寂笑他,花了大价钱请住持算命。

结果住持算他,大富大贵,事业有成,但感情不顺,恐孤独终老。

他们这样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富贵,并不在乎前者。

“要是我,非拆了普山寺不可。”商寂语气轻慢,“偏他还说准。”

他看向周瑞:“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时候时衾就知道,普山寺之行,大概率是商寂和傅晏辞一起去的。

如果他刚才的解释是真的,那给苏妙同拍那张照片的人,应该就是商寂。

照片里,傅晏辞站得极远,另两人同行,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时衾垂眸,发出无声呵笑,时隔两年的解释,真是聊甚于无。

傅晏辞见她不语,不知道信了多少。

解释这种事,多或少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信不信。

他无意再去强求,只要时衾不看轻自己就好。

傅晏辞在她床边坐下,将她抱进怀里,仅轻轻一拢,刻意生疏,若是再靠近,又怕他理智缺失,克制不住。

“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对,害你吃药。”

时衾柔软下来,额头在他肩膀轻抵。

“以后如果是其他人,不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男人声音温柔而清冷。

时衾不敢相信,她一把推开他,死死瞪他。

傅晏辞松开手,盯着女孩愤怒的眼睛。

心中轻叹,到底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既然已经分手,还是干净些好,不如让她记恨上,恨总比爱释怀得快一些。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戴在她纤细手腕上,雪白腕子上,被他锢出的红痕醒目。

傅晏辞敛下眸子,淡声道:“这是之前去寺里替你求的,上次走时,忘记给你了。”

希望我的衿衿,一世平安顺遂,不要那么难过。

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有出口。

时衾没想到他会说那样的话,也没想到在完事以后他能立刻抽身而退。

她垂眸,盯住那串佛珠。

檀木色的佛珠,是那天她找傅晏辞分手时,在客厅里看到的那串。

时衾不解极了。

她望着男人要走的背影,咬了咬牙,终于把藏在心底许久的不解问了出来。

“为什么那天你来了墓园却不出现。”

傅晏辞开门的动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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