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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渡我(8)

作者: 景戈 阅读记录

傅晏辞的食指骨节叩了叩鱼缸。

机械鱼像是受到惊吓,浑身抽了一下,嗖得游到对面去,动作里真的不能再真。

他淡淡地说:“以前养了一只鱼,后来死了。”

机械鱼腹部的金属圆球里,装着它的骨灰,好像它还存在一样。

“……”时衾的视线落在银色机械鱼上,她看了许久。

原本冰冷的机械鱼,忽然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如果离开的人也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就好了,她心想。

“那条鱼一定对你很重要吧。”时衾轻声说。

傅晏辞将桌子上的冻伤膏和纸巾收起,“算是吧。”

时衾凝视他的侧脸,漆黑的发,轻抿的唇,紧绷的下颚线。

即使他的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了男人情绪里的些许低落。

她抬起手,掌心蹭了蹭男人的脸。

一瞬间,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傅晏辞错愕地望着她。

时衾手顿在那,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自然而然就这么干了。

她讪讪地说:“我就是安慰安慰你。”

“我妈妈以前就这么蹭我脸的。”时衾又解释,脸已经涨得通红。

傅晏辞盯住她。

女孩满脸绯红,肌肤如象牙般光滑细腻,长发漆黑,垂落在肩头,乖巧而娇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纤细锁骨中央,坠了一条细细的链子,粉色的小花,润泽透亮。

傅晏辞抬手,触上了她纤细易折的脖颈,缓慢地下移。

时衾感受到他指尖轻轻掠过皮肤,何等温柔,一路痒进了她的内里。

男人的手指轻轻拨弄那一朵小花。

“这是什么花?”他问。

声音温柔而清冷,携着蛊惑人的磁性,每个字都仿佛酥进了她的耳朵眼里。

时衾浑身微微地颤抖,抬起眸,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眸漆黑幽沉,透彻无底,仿佛能不动声色地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她张了张口,喉咙觉得干涩,隔了一会,讷讷道:“梅花。”

反正桃花还是梅花,长得都差不多,她做的就是她说了算,也不算是说谎。

傅晏辞盯她看了许久,忽而笑笑。

“看着更像桃花。”

时衾被他审视,脸颊火烧火燎。

“就是梅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嘴硬。

傅晏辞没再纠她是桃花还是梅花,他的目光落回女孩的脸上。

时衾怔怔地望着男人,下巴微微扬起,忘记了躲闪,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她咬了咬唇,嘴唇饱满红润,更像是一朵开放得热烈的绯色桃花。

傅晏辞的眸色沉深,脑子里的弦一点点绷紧。

他的手指捏住女孩精致尖削的下巴,向上抬起。

“真把我当好人啊?”

气氛变得紧张而僵持。

男人的指腹微凉,时衾双手撑在沙发上,攥成了拳头,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点点的靠近。

她的呼吸停了,不敢眨眼。

在缓慢的时间流逝里,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她的唇畔。

触感微凉而干燥。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檀香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心神恍惚。

一个吻,浅尝则止,在彼此的边界试探。

傅晏辞松开她:“下次这样安慰我。”

明明是逾越的举动,却被他做得那样清雅。

时衾咽了咽嗓子,觉得干渴难耐,突然觉得,她着实没有梅花的气节。

桃花就是桃花。

她虚抓了一把空气,迟疑一瞬,把手伸进男人的衬衫里。

女孩的手直接碰上傅晏辞的腰,微凉,激得他瞬间一僵。

时衾的手贴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得到其中肌肉线条的紧致结实,温度滚烫。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澈,干净得像是一股清泉。

“你不想当好人也行。”

傅晏辞呼吸一滞,仅存的那一点理智,被她撩拨得荡然无存。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时衾整个人被压倒在了沙发上,后背深陷其中,真皮布料蹭着肌肤冰凉。

她的两条手腕被男人单手禁锢住,置于头顶。

乌发如瀑布般散开,随着被拉扯的姿势,时衾才知道慌张,眸色收紧。

男人的手指移动缓慢,由上至下,仿佛在欣赏玩味名贵的瓷器。

清凉的指尖所过之处,雪白肌肤一刹那便染上粉红。

时衾热得难耐,宛如蛇的柔软缠绕。

突然,她仰起头,如天鹅曲颈,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腿亦曲折起来。

右眼下角的那一颗浅褐色小痣,随着男人的动作轻晃,仿佛悬悬不坠的泪滴。

眼泪从眼角流出,落得像珍珠。

傅晏辞吻上那一颗珍珠,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哭?”

时衾在他怀里呜咽,只能发出低喃:“疼。”

傅晏辞低笑,并未因此心软半分。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时衾疼得指甲挠破了他的背。

男人的声音低缓清凉:“忍着吧,疼一点才长记性。”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的温度升腾,将玻璃氤氲出水汽,模糊不清,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玻璃鱼缸里的机械鱼凑近了玻璃,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两人。

第6章 、月光

雪落一夜,终于是停了。

阳光钻过窗帘缝隙透进室内,如碎金洒在女人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地暖的温度被调得很高,空气里旖旎粘稠的味道还未散去。

时衾侧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易碎。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肌肤想贴的地方,滚烫炽热。

时衾的眉心微微皱起,觉得热,伸手想要推开他。

傅晏辞意识还未清醒,闭着眼睛,抬起双臂,将她不怎么安分的胳膊也一并禁锢在怀。

随着动作,薄薄的被子滑落,男人的背部悬空在外,露出冷白肌肤,脊骨一节一节,深邃立体,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时衾踢掉了盖住腿的被子,一截白皙小腿敞露在外,纤细匀称,脚趾小巧,指甲像贝壳呈现淡淡粉色。

她刚溜出没多久,傅晏辞抬腿压了上去,纠缠不清。

时衾眉头拧得更紧,越睡越热,意识逐渐清醒,半睁开了眸子。

她的额角隐隐作痛,视野里只能看见男人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

傅晏辞下巴抵住她的脑袋,按在她后腰的手掌,缓慢地轻拍。

无意识的动作,像是给孩子哄睡,一下一下,极为温柔。

安静的环境里,男人呼吸平缓,仿佛一头吃饱餍足的狮子。

时衾的耳根红得滴血。

她动了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动作间肩膀赤露出来,圆润雪白,肩头泛红,桃花坠子落进了锁骨凹陷的浅窝里,脖颈上的吻痕晃目刺眼。

傅晏辞抱她抱得紧,一点挣脱余地都没。

感觉到身体贴合的地方,愈加滚烫,时衾红着脸推推他,小声地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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