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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坠玉(18)

卞翎玉真想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师萝衣见他目光变冷,就知道不妙:“哎,你……”

她想要把手抽出来,或者掐住他下颚,但又怕不知轻重伤到了病人,犹疑之下,手已经被他放在了口中。

师萝衣心道倒霉,卞翎玉就算病傻了,也没忘记找自己报仇!她就说他为何拽着自己不想放手,原来是想着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她紧紧抿唇,别开头,等着疼痛到来。算了,咬一口就咬一口吧,不碍事。

然而等了许久,她没有感觉到痛,手背上传来滚烫柔软的触感,是卞翎玉的唇。

师萝衣愣了愣,却见卞翎玉已经松开了她,不知何时闭上了那双狭长冰冷的眼,熟睡了过去。

她连忙抽回手,心道好险。差一点,她就要咬一口了!还好卞翎玉昏睡得及时。

师萝衣不敢再耽搁,怕他真的病死了,打算出去给他找大夫,然而才打开门,就撞见了过来的卞清璇。

卞清璇目光微冷,看了看打开的房门,又看了眼出来的师萝衣。

她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甜美的笑:“萝衣师姐,你找我哥哥做什么?”

师萝衣觉得她的演技真拙劣,为何偏偏那么多人上当呢?但她如今已经没了用卞翎玉来气卞清璇的想法,便收起情绪,面无表情回答她:“不做什么,他生病了,你最好去看看。”

卞清璇说:“放心,哥哥的身体我清楚,他从小就这样,天亮就没事了。萝衣师姐不必费心。”

师萝衣颔首,回自己的房里去。

她不担心卞清璇会害卞翎玉,既然她都说没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卞翎玉有意识,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多管闲事。

卞清璇走进房间,目光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面。

她皱起眉,心中涌起不安与不悦,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床上少年闭着眼,眉眼清隽,好看得令人心醉。

卞清璇抬起纤长的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然而却在快要碰到他的那一瞬,手上一痛。

“啊!”卞清璇惊呼一声。

少年修长苍白的手,不知何时生出冰冷银白的骨刺,卞清璇的手心被生生刺穿!鲜血汩汩流下。

卞清璇捂住自己那只被伤的手,恨恨看过去:“怎么,不装睡了?”

骨刺慢慢收回卞翎玉的身体,他冷声道:“别自讨苦吃。”

第11章 不和

卞清璇右手鲜血淋漓,但她没立刻止血,见卞翎玉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碗面上,卞清璇心中一紧。

她收起愤恨之色,笑盈盈道:“哥哥,你还真以为那小蠢货会关心你?你许是不知道,前几日长渊师兄回山门,因为她装病一事,与她吵了一架。”

卞翎玉面无表情,卞清璇讽刺一笑,说:“长渊师兄为了维护我的名声,必定训斥了她,她心中不舒服,才又拿你寻乐子。你莫不是忘记数月前的教训?她只有在我这里受了气,才会来找你。”

卞翎玉看她一眼:“说完了吗?”

卞清璇蹙眉。

“说完就出去。”

卞清璇见他神色很是平静,也不知有没有被自己刺激到。

她摸不准卞翎玉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见他冷冷看着自己,手上又确实很疼,她只得捂着手上伤口,回去上药。

卞翎玉在桌边坐下。

窗户半开,隐约能看到外面带着年节氛围的灯火气。夜风吹拂在身上,他滚烫的身体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他注视着桌上的面条许久,拿起筷子,沉默地把那碗已经坨掉的面吃完。

人间第一声鸡鸣响起,天色还未大亮,涵菽准备携众弟子继续出发。

师萝衣修炼了一夜,她出门前看了看天色,此时方寅时,还未到卯时,也不知昨夜卞翎玉病得那么重,今日还能否跟他们继续上路?

然而出乎她意料,她到了大堂,发现卞翎玉已经在窗边喝茶,其他几个零星的弟子也在大堂中。

卞翎玉在一行人中气质极为特殊,作为一个凡人,他显然也不怎么能融入修士们。

师萝衣听见有个男弟子小声说:“一个肉体凡胎病秧子,也不知道跟去做什么?”

“算了,他是小师妹的兄长,小师妹让他去,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先前听见小师妹同涵菽长老说,他儿时似乎见过这种妖物,说不定有破解之法。”

另一个弟子半信半疑,但恰好这时,卞清璇从楼上下来,两个弟子眼睛立刻一亮,团团把她围住。

他们聊的无非是一会儿赶路的闲事,卞清璇耐心地听他们讲话,还送了几瓶自己炼制的伤药给他们。

卞清璇:“我兄长身子不大好,给诸位师兄添麻烦了,还请师兄们多多照拂。”

两弟子不肯要她的丹药,一叠声道:“师妹言重,既是你的兄长,那也是我们蘅芜宗的人,若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必定义不容辞。”

卞清璇三言两语间,仍是坚持把丹药送给了他们。二人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师萝衣背着她的神陨刀,偏了偏头。她生来不会讨好人,也没有卞清璇这样的玲珑心窍,也难怪没有她人缘好。

与卞清璇不同,师萝衣立在晨风中,像一支挺立的竹,又似骄傲的白杨。

绾荨公主死得早,师萝衣的爹爹又是个爱女入命的天才刀修。父女二人如初一辙地带着刀修的仗义与骄傲,直来直往。

卞清璇安抚好不满的弟子,卫长渊和涵菽长老也来到了大堂。

卞清璇拎着裙摆,笑盈盈地迎上去。

“师尊。”她对涵菽行礼,又道,“长渊师兄。”

涵菽清点了一番人,见大家都准时到了:“出发吧。”

他们保持着先前的行进速度,在第五日正午,抵达了苍山村。

苍山村就在清水村隔壁,两个村子,从名字上便知一个依山,一个傍水,十分钟灵毓秀。

此时苍山村的村长,带着一大群人翘首以盼,见着涵菽等人,他们连忙给修士们下跪,口中喊着:“仙长救命……”

涵菽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众人的膝盖,没让他们跪下去。

“不必这般,我们过来清水村,就是为了除去邪祟。发生了何事?你们且细细说来。”

年迈的村长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满脸凝重之色,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在清水村发生怪事以后,隔壁苍山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清水村。

两个村子相邻,以碑界划分。

先前清水村的边界处,弥漫着一层薄雾,那雾气十分古怪,看上去十分浅淡,然而扔进去的物什,再也看不见。

数日前,雾开始不断向苍山村扩散,住在村子边界的村民,惶惶搬离了那里。

雾气如一张贪婪的嘴,不仅吞噬了清水村,如今扩散向了隔壁的苍山村。

不少村民已经吓得拖家带口逃命去了。

村长白胡子颤了颤,满脸颓然恐惧之色:“剩下的村民,都只敢挤在远离雾气的地方。我们世世代代在苍山村居住,这里就是咱们的根,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被迫离开这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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