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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127)

作者: 褰裳临洲 阅读记录

“连千帆,是连云大哥的孩子?我看他好像对纭纭有点意思。”

“嗯……”叶淮斟酌道,“我家同连家交好,纭纭和千帆自小认识,千帆小时候便爱追着纭纭,但是纭纭……”

“我知道,纭纭这丫头更喜欢江潇。”江祝打了个呵欠,“我要是纭纭,我也喜欢江潇,多稳重一个人,千帆,嗯,还毛燥着,且历练吧。”

叶淮太阳穴一跳。

“哎,我还从没注意过,这里能看见那棵南宁红榕……”

江祝正迈出一步,耳边极轻极轻地叮了一声。

她的脚步立刻顿住了。同时,叶淮一把拉住她。

两人对视,目光都有些诧异,但又有如出一辙的冷静。

江祝脚便不动了,抚掌而笑,“好手段……连阿淮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落阵极快,也很善于隐藏。”

她的脚现在就踩在阵法边缘,如果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步子迈大点,谁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

想到在琢烟谷还敢有人胡作非为,江祝眼神一暗,笑容已经挂上了脸,“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阵?迷阵?困阵?还是个……杀阵?阁下可敢出面一叙?”

没人应答,两人也不急,索性这阵法落失败了,他们端等着那边出声。如若不然……叶淮也能揪出来。

那边大概是上报完成了,兔起鹘落,站在两人面前。江祝眯眼,来人玄衣难辨,但隐隐有一层银色的符文。

她不由赞叹,“将敛息阵直接作用在人身上,高手!”

来人听出了江祝虽然在赞扬,但两个人警惕性丝毫未减,更不用说他露面的一瞬间,叶淮的强大灵力就兜头压了下来。

他立刻被压得喘不过气,好在叶淮只想威慑一番,灵力威压很快撤去了。

来人赶忙表明来意,“白虎君,还有这位姑娘,请不要误会,这不是杀阵,只是个传送阵,是我家主上请二位一叙。”

叶淮:“我,还是她?”

黑衣人噎了一下,犹疑着回答:“……是这位姑娘。”

那么,就是这位“主上”对她的身份有猜测,而没有告知自己的下属。

江祝笑了声,“你家主子很看重我,既然如此,让他亲自来请,少动这些不入流的歪脑筋。”

江祝辱骂主上,黑衣人本是怒极,想到主上的话,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用不冒犯的语气道:“我家主上说……事从权急,若有冒犯,请白虎君和姑娘见谅。主上令属下传话,说,毁了姑娘二十岁生辰,他很抱歉。”

江祝和叶淮俱是一颤,不可置信地对视。

这太荒谬了……当年她身死时,时值二十岁生日。这人知道,言语间皆自证他插手了当年的事情。

若是凶手,不好好躲着,演什么事后反省???

简直荒唐!

江祝看向叶淮,那双一如冰潭般冷寂的眸子里向来没有过多感情,但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她安心和无所畏惧。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但也忍不住多贪心一点。就像听过了月小楼的话,再如何无动于衷和自欺欺人,也没办法让自己不记得其他人对自己的好。

况且她是来洗刷冤屈,揪出罪孽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好啊……那我就去见见你家主上!”

一脚踏进传送阵,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碎片,江祝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到回神时已经站在了一间密室里,堪称“家徒四壁”,徒到连门都没有。

一间只有传送阵才能进的房间。

一位白发人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衣饰该死地熟悉。

叶淮比江祝更早恢复过来,但一句话也没有说。或者说,连他都没有想到,幕后人竟然是他们如此熟悉的一个人。

江祝看着那做工精致的轮椅,她曾经推过,仗着身法了得推着到处跑,任易明清在背后破口大骂。那衣饰纹样她也忘不掉,她和一个穿同样花纹的人是闺中密友。

只有这白发她从未见过。

“……明,明月?”

白发人轻笑一声,转动着轮椅面对两人,“十年不见,祝姐要认不出我来了吗?”

江祝难以置信,转头看叶淮,却见叶淮也怔愣住。

江祝是他们这一辈里,存在感最高的人,以至于她死了之后,这些少年人颓靡了很久。恢复元气时,秦雪销不知去向,后来易明清陷入长眠,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劝慰过,帮助过易明月,怕他这样羸弱的身体扛不起一整个铁马冰河。

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心思能瞒过所有人。

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信任让他们从未怀疑过彼此。

叶淮突然想,自己的信任,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给错了。

“明,明月。”江祝哆嗦着嘴唇不敢认,她不见易明月已经太久太久了,上一次还是伏明裂谷,他一个人来,虽然苍白,但也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的腿还好吗?铁马冰河好管理吗?你一个人撑得住吗?”而后,又补一句,“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易明月轻笑着自嘲,“没什么,都很好,我不会比我姐姐更累了。这头发……窥探天机,自然是有代价的。”

他停了停,又笑了,“让祝姐这么担心……明月受不起。”

易明月很少笑的,他清冷不输叶淮,遥远地难以接近。

他是她重生后见过的,变化最大的人了。

她有那么多话想问,可是看到截然不同的易明月,最先涌上心头的居然还是当姐姐的那些鸡零狗碎。

“易宗主。”

叶淮上前一步,挡住江祝的视线,也给了她那些无处安放的千头万绪一点喘息的机会。

“为何找她,何时认出她,”叶淮从惊诧中缓过来,又成了那位白虎君,步步紧逼,“二十岁生辰,何解。”

易明月静静地与叶淮对视,面对白虎君颇具压力的逼问,也没有失了风度,“三哥连明月也不叫,必然是恼了我了。”

从来不会认可怜的孩子哭痛,是很招人心疼的。就像那年她和江祈深入冬青峡数天没有联系叶淮,他委委屈屈告状一样。

但是江祝已经缓过来,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明月,当年你一个人来伏明裂谷,现在想来,你当时的状态很不对,不像你。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什么了,对不对?”

她越过叶淮,蹲下身,少女的身体还比较小,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易明月的眼睛,但不让人退让。

“既然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二叔的死,柳絮的死,还有我最后的结局,你参与了多少?”

她满心希望这个从小就被几个少年人如珠似玉护着的弟弟是局外人,可是现在不是了,她就希望这个弟弟手上千万不要沾上血,否则这多年爱护之心,难道都当喂了狗吗?

叶淮站在她身后,就是她强大的后盾,坚实的壁垒,给了她正视答案的力量。

易明月借着拜月礼将江祝带来,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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