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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30)

作者: 褰裳临洲 阅读记录

湖心亭白日铺上一层碎金,远山云黛水天一色,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江淮到时江覃已经在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等到人数齐全,江覃带几人前往辞阁受训。

辞阁是每一个弟子都会踏足的地方,在此受谷主训诫,将名字登在宗门名录上,方可佩上花佩,成为正式的内门弟子。

江岚走后,江覃对几人解释道:“花佩自有你们的身份信息,以此佩为进出各地的证明。琢烟谷修习重在自在自省,书楼的书你们可以随意借阅,老师白日都会在书楼三楼,不懂自去询问。”

江淮在这之后去了后山,经过花佩指引找到了自己的修习台。环境很好,与其他人隔得远,自他进后便有结界。周围虫鸣草长,林深曲幽,又恰好能看见山谷中如梦如幻的青羽望都。

凝灵珠前,他们仍旧需要上课。课后江淮钻进书楼,如饥似渴抱了几本书,预备带回房间就读。

路过大厅,江淮余光扫见熟悉的人,转眼看去,却是江覃三人。江祝江祈未能凝灵珠,许多东西不懂,为此江覃日日给他们开小灶。

江祈比江祝还晚一年正式修习,进度却和江祝持平。

对此江祝也无能为力。她一个接受了唯物主义教育的人,脑子里只有H2O或者CO2这些概念,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哪儿是一时半会儿能接受的。

比起江祈,江祝的抓耳挠腮程度更甚。

江祈好不容易能够嘲笑江祝,整个人放松地坐在蒲团上,身体后仰双手撑地,歪了歪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江淮,想了想,“江……江淮!”

江覃江祝闻言抬头,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是你啊!快过来!”

被发现了自然不能跑,江淮落座后,江祝就凑上来。

“你也来借书看的?是有什么不懂的?”

江淮:“嗯,有些事情不甚明了。”

江祈:“那正好啊,师兄在这里,可以问他!”

江覃无奈苦笑,“你们俩就这么把我卖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是这么说,江覃自然是尽心尽力帮助几个师弟妹。一些江淮不懂的问题,稍加点拨便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看得江覃无比舒心。

“你们两个如果也像阿淮这样我就省心多了……尤其是你,阿祝。”

江祝愤怒摔笔,她作为唯物主义者难道有错吗?!

江祈嘲笑出声,被江祝一胳膊箍住,奈何男孩子发育晚,只能任由江祝报复地揉乱头发。

江淮看了两秒,也没忍住笑出来。

虽是转眼消散,但却无比安心。

他好像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过程,就自然而然融入了琢烟谷,融入了这三个人之中。

三个人的友情会有一个人退出,三个人的爱情最终都会认输。三角是最稳固的形状,唯独和情扯上关系就吃了软筋散一样摇摇欲坠。

三个人的亲情却能将这份包容和关爱延广。

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进入了三个人的世界,从现在,到未来很多年的每一天。

第14章 冰河

盛夏流年,青羽望都开了满谷,青翠的颜色教人忍不住想化一尾游鱼置身于流转光波的清凉玉石中肆意游曳。唯是到了晚上,蝉鸣彻夜,难以入眠。

江祝到了晨光熹微才涌上些睡意,难得想偷个懒觉,奈何行程安排,硬是逼着自己起了床,穿衣梳妆一气呵成。赤染青芜妥帖地将江祝准备的礼物打点好,收入了芥子戒中。

收拾妥当,江祝拿起却安提步往外走,行至演武场,发现其余三人已经到齐了。

江淮最先看见,倚着栏杆的腰杆不着痕迹地挺直了。

江祈单手叉腰,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姐——你又迟到了!”

江覃微笑,“阿祈……女孩子准备的东西多,你以后要记得。”

“就是就是,小祈你呀,万一以后找不到媳妇怎么办。”江祝随口调侃一句,回头遣跟来的赤染青芜回去。

两个小婢女偷偷抬眼看芝兰玉树的三个天之骄子,脸蛋有些微红,嘱咐了江祝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青芜一边退一边眼泪汪汪哑着声音喊:“小姐……说好了给青芜带好吃的!”

江祝笑骂:“小姐我怎么养出你这没出息的小丫头!快回去不许哭!带带带我给你带!”

赤染满心无奈,揪着青芜走了。四人浅浅一笑,不再寒暄,召出佩剑踏风而去,在天幕中留下几缕清浅的微光。

此次铁马冰河嫡长女易明清生辰,邀请的亲朋不多,江祝几人恰在名单之列。两人相识于易家主易征寿礼上,却是两只见面就掐的乌眼鸡,又诡异地臭味相投。

江祝将原因归结于她们两个都是姐姐。

琢烟谷在南,铁马冰河在最西面,路途可谓遥远。半年前江祝江祈江淮先后凝成灵珠,按琢烟谷惯例,凝灵珠的弟子在佩剑铸成后需出谷历练。恰逢易明清十三岁生辰,三人预备在铁马冰河参加生辰礼后再四散历练。江覃放心不下,这才随行。

进入铁马冰河境内,不过两个时辰便看到铁马冰河状如狼牙绵延数十里的山脉,巍峨高耸入云,灰黑色的山石掩在怒涛松林间,峰峦叠嶂,隐天蔽日,御剑穿梭于山峦,竟如行走在吞天兽齿间如履薄冰。相隔甚远便可见铁马冰河深处耸立的黑石堆砌而起的刺入云端的玄塔,塔檐精心雕撰珍奇异兽各衔宝灯,威严宏伟被奉为铁马冰河定宗之地。而唯有向内深入,方可得见以玄塔为中心的、上下山间以铁锁链桥为构通的易家屋堂,和及玄塔三层之高的狼头大殿,似凶兽般对外露出狰狞的犬牙。

第一次到铁马冰河时,江祝甚至有些不寒而栗之感。不过来往几次,那种一靠近就遍体生寒的感觉淡了许多,江祝已经可以全无顾忌地眺望整个铁马冰河,并眼尖地看见在狼牙台的易明清。

“哎——唐宋元!!——”

江祈不由扶额,“姐,拜托你……”

“江祝你个天杀的!!!”

易明清接到了哨岗通报,本是来接几人的,远远听见江祝的声音,当场气了个仰倒,“江祝!你给我滚——!!!”

“哎哎哎,别呀,”江祝轻巧跳下来,踮脚熟稔地搂住易明清的肩膀,“我大老远跑来的,刚来就赶我走,我可是来给你过生辰的……哎你低点。”

易明清咬着后槽牙,“你踏马也知道是给我过生辰的?!谁叫唐宋元?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气我??!”

“行行行,好好好,明清,明清,行不行?”

易明清哼了一声,好歹脸色不那么难看,待见江祁三人,便更缓和了几分。她本就生得英气,如此也不再咄咄逼人。

江祈:“明清姐你别怪她,早上出门没吃药。”

江覃却笑,“阿祝一向如此,明清不要计较。关系不好,阿祝是理也不理的。”

易明清何尝不知道江祝的德性?她甚至连唐宋元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是每次江祝用戏谑的语气,她都会气的跳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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