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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教我(20)

沈怀今点了点头。

重新锁上底楼大门时,周涟在一旁小声感慨:“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

沈怀今的手抖了一下,钥匙从锁孔边擦过。

“对象是你,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又很高兴。”周涟说。

“为什么高兴?”沈怀今问。

周涟的面孔依旧是红扑扑的,想了会儿摇头道:“说不上来,就是高兴。”

待两人走上楼梯,他又说道:“可能是怕自己太笨了,做得不够好,但是对象是你的话,一定不会嫌弃我。”

“嗯。”沈怀今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没有要糊弄的意思,”周涟告诉他,“我会很努力的。”

沈怀今有点儿想问他打算具体怎么努力,又怕他说出的话过分可爱,心脏受不了。

看着周涟的身影,他心中忽地一阵恍惚,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身处梦境之中。

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

丁雨濛也曾直白地对周涟表达好感和交往意图,之后两人接触许久,始终没有确定关系。

周涟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现在依旧不明白什么是爱情,确认不了对自己的心意,却答应得毫不犹豫。

这样的区别对待使沈怀今心中的罪恶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想,若周涟发自内心感动高兴,这或许就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雨濛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已经睡了,”他向周涟问出了之前的疑惑,“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醒了呀,”周涟说,“然后发现雨濛姐姐已经回去了,我有点儿想你,就回来了。”

“会睡着是因为喝多了?”沈怀今又问。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屋。

周涟站在房门口,尴尬地答道:“不多……我以为是果汁,没想到一杯下去人就晕了,雨濛姐姐只能找人把我架到二楼的员工休息室去。”

沈怀今看着他那一脸不好意思,不禁露出笑容。

“没打招呼就走,记得给雨濛报个平安。”他提醒周涟。

“哦,”周涟点头,“我待会儿就发消息。”

沈怀今低头看着他的面孔,想起两人之间已经改变的关系,试探着俯下身去。周涟又一次向后闪躲,眼神中依旧惊恐。

沉默了片刻后,沈怀今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来,在周涟的头上轻轻摸了摸,柔声说道:“慢慢来吧。”

周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用力点头:“好。”

.

第二天临近中午,周涟依旧没有走出房间。

周涟不怎么爱睡懒觉,昨夜虽然睡得很晚,但按照沈怀今的经验,他至多十点也该起床了。

眼看时间临近十二点,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的沈怀今不禁有些担忧。

他小心翼翼打开周涟的房门,发现周涟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一脸木然地看着屋顶发呆。

听见声响,周涟缓缓地转过头来,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

他的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迷蒙。沈怀今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走到他身旁,把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果然,周涟发烧了。

喝了酒,淋了雨,又穿着睡衣到处跑,还熬夜,情绪剧烈起伏,身体哪承受得了。

沈怀今找来了体温计,测量结果是三十七度九。

周涟从小就讨厌去医院,想来是着凉的可能性更大些,沈怀今便不勉强他起床,只让他坐在床上吃了点东西,又买来了退热贴给他贴上。

“难受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出一身汗就好了,”沈怀今替他把毯子掖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有事,现在就有事,”周涟可怜巴巴地说道,“你别走,陪我。”

生病的孩子难免会比平日更爱撒娇。沈怀今笑了笑,把椅子挪到了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我就在这儿,你睡吧。”

周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嘴巴却依旧不停下:“我有一个问题。”

“怎么?”

“我以后能继续叫你哥哥吗?”周涟问。

沈怀今心中好笑:“不然呢,你想叫什么?”

“我想叫哥哥呀,都叫习惯了,”周涟的眼睛依旧闭着,说起话来也慢悠悠的,“我也不知道一般情侣之间互相要怎么称呼。”

沈怀今心中随即飘过一些念头,末了,他还是摇了摇头,告诉周涟:“没必要改,我也习惯涟涟叫我哥哥。”

周涟闻言睁开了眼,半眯着看向沈怀今,含着笑唤了一声:“哥哥。”

沈怀今心中一动。

他靠近周涟,低声问道:“哥哥现在可以亲你吗?”

周涟的眼睛瞬间便睁大了。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又明显地咽了一口唾液,说道:“再、再等等,好吗?”

沈怀今不愿后退,问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对发着烧的周涟而言实在困难。

他半晌得不出结论,沈怀今又问:“那不亲嘴唇,亲一亲额头可以吗?”

周涟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

“如果不行……哥哥会很伤心。”沈怀今说。

周涟闻言用力抿了一下嘴唇,点头道:“可、可以的。”

沈怀今对他笑了笑,伸手拨开他凌乱的刘海,俯下身后却把吻落在他的面颊上、嘴唇边。

当他起身,周涟的面孔红得比方才更明显。

“这不是额头。”他说。

“额头上贴着冰宝宝贴。”沈怀今解释。

周涟接受了这个解释。他闭上眼,片刻后嘟囔道:“哥哥,我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抱歉,”沈怀今揉了揉他的短发,“快睡吧。”

.

周涟睡着后,沈怀今便悄悄离开了。

楼下的画室几乎每天都有课。今天晚上,沈怀今要负责指导一批拓展业余爱好的青年。

这些学生基础比较一般,对授课的要求却比艺考生更苛刻,比起提升更在意课程的趣味性以及是否方便拍照发朋友圈,需要做不少准备工作。

终于忙完,沈怀今立刻回到周涟的房间,却见这孩子已经醒了,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脸专注地摆弄手机。

“好点了?”沈怀今问。

周涟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在和谁联系,那么认真?”沈怀今问。

“在做计划表,”周涟说,“还没写好,等写完了再给你看。”

沈怀今把温度计递了过去,趁他张嘴的时候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画面上似乎是一个共享文档。

“这是什么计划表?”他问周涟。

周涟含着温度计吚吚呜呜,沈怀今赶忙制止:“晚点再说吧。”

他这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觉醒来,已经降到了三十七度二。

沈怀今的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是提醒沉迷摆弄手机的周涟:“别太累了,不舒服一定要多休息。”

周涟点头:“很快就好了!”

沈怀今心中溢出不妙的预感。

晚上正在授课,他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周涟给他发来了一个共享文档的链接,邀请他共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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