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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教我(57)

在被辗转推荐给许思渊之前,沈怀今便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他必定是有点能耐在身上的。

直到正式见面前,沈怀今都默认许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不料走进定好的包间,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

许思渊一见着他们立刻站起身来主动自我介绍,接着一一对应叫出了他俩的名字。

“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许思渊说得客套,语调却不显阿谀,举手投足间自带一份源自得体的舒适感,“两位老师都是一表人才。”

“许老板才是年轻有为,”沈怀今也同他客气起来,“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会儿,来晚了。”

“不晚,还不到约好的时间呢,”许思渊说着向后示意他们入座,,“叫许老板太见外了,叫我思渊就好。”

他身材高瘦,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眉目端正中带着几分清秀,气质斯文,比起商人到更像是个艺术家。

入座后三人闲聊了几句,许思渊便开门见山,表示希望能与两位老师合作,并且愿意出资为他们筹办画展。

他态度诚恳,充满热情,对沈怀今和乔七山都有充分的了解。

“两位老师的作品非常优秀,值得被更多的人欣赏,”许思渊强调,“我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错,你们今天愿意赏光,想必对我也已经有过几分了解。”

“了解有,但不多,”乔七山说得很直白,“来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年轻。”

许思渊笑了起来,看向沈怀今,说道:“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虽然知道沈老师是我的同龄人,但万万没料到不仅作品万里挑一,还仪表堂堂。”

乔七山侧过头瞥了沈怀今一眼。

沈怀今只是笑笑,问道:“办画展的话,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提供作品,”许思渊说,“其他的一切,包括场地、人工、各项成本都由我来负责。”

乔七山疑惑:“这……应该是没有利润的吧?”

“展览一般会是免费的。”许思渊说。

沈怀今看着他:“那肯定还有别的条件。”

“我希望两位老师能与我的画廊保持长期合作,”许思渊说,“相信我,收益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他说得实在理想化,又偏偏有不少实绩佐证,让人很难不心动。

沈怀今心中有意,他相信乔七山也是一样的。

乔七山比沈怀今更多一层想法,认为若他俩能多点名气,对绘画教室的经营将大有助益,未来就能开更少的课赚更多的钱。

“画展是我们俩合开吗?”沈怀今问。

“当然不是,两位老师的作品风格并不适合一同展览,很容易让参观者进行不必要的比较,”许思渊摇头,“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节省成本。”

“那问题挺大的,”沈怀今说,“我能提供的参展作品数量非常有限。”

毕业这几年,他并没有太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完整的创作,作品也大多没有留在身边,就算把周涟房间墙上的画一同扒下来,恐怕也只能填满一个展览间。

许思渊笑着叹了口气:“不着急,我们的合作可以是非常长期的关系,我可以等。”

都说到了这份上,足见其诚意。

那之后,他们又在饭桌上闲聊了一阵。沈怀今很快明白了乔七山为何短短两天便改变了对许思渊的看法。

这个年轻人确实颇有见地,对艺术品有着苛刻但独到的眼光,并且为人诚恳谦逊。能看得出来,他是发自真心认可两人的作品,认为值得下血本投资。

席间,许思渊询问两人是否有兴趣参观一下由他协助举办的一场雕塑展,地点就在大约半小时车程的市区。

乔七山下午有课,无法奉陪。沈怀今颇有几分兴趣,于是饭后便与乔七山道别,与许思渊一同去了展览。

现场布置得相当有艺术感,客流也比沈怀今预料中更多,想来是做了不少宣传的。

展览上遇到了雕塑家本人,由许思渊介绍着聊了几句后,沈怀今对这个年轻人更多了几分欣赏。

雕塑家比他年长些,颇有几分傲气,但对许思渊十分信服。

“当初我守着一屋子作品无人问津的时候,愿意尊重我的人不多,”他告诉沈怀今,“思渊是我的伯乐,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

沈怀今与他们相谈甚欢,末了许思渊提议一同晚餐,沈怀今欣然同意。

晚上吃得很随意,沈怀今和许思渊少了中午刚见面时的拘谨,席间聊得都很尽兴,沈怀今被雕塑家劝着喝了不少酒。

散场时见沈怀今一副微醺模样,滴酒未沾的许思渊提议送他回去。

“我家也在那个方向,不算绕路,”许思渊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投缘,我也想趁这机会和沈老师再多聊会。”

沈怀今确实有些犯晕,便没有推辞。

说是还想同他多聊,可实际上了车后许思渊却很沉默。沈怀今半眯着眼打盹,他只是偶尔侧过头看一眼,并不打扰。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睡过去的沈怀今被乔七山的电话吵醒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沈怀今挂断电话,睡意也随之散去。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他对许思渊说。

许思渊笑了笑,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乔老师已经结婚了?”

“嗯,他和嫂子是中学同学,在一起很多年,毕业没多久就领证了。”沈怀今说。

“那沈老师呢,”许思渊问,“还是单身?”

沈怀今不置可否。

许思渊擅自解读了他的沉默,又问道:“是因为向往自由,不愿被束缚?”

“不,”沈怀今答道,“只是心有所属罢了。”

许思渊轻声笑了笑,不再多言。

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

“你很符合我对艺术家的妄想,”许思渊突然开口,“年轻、英俊、气质忧郁、眼神深邃、作品充满力量、住在偏僻的角落,经历过一段不太完美却又念念不忘的爱情。”

沈怀今挑眉:“……最后那点确实是你的妄想。”

对话间,车跟随着导航驶进了沈怀今熟悉的小路。他随意地往画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门口花坛前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带着几分醉意的沈怀今猛地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忘了重要的事。

说好回家吃饭,他临时改变主意,却没有联络周涟。

第45章 加倍练习

沈怀今立刻拿起手机,发现大约半小时前周涟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我好饿,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临近九点,难道这孩子到现在都没吃饭?

许思渊缓缓把车停在了路边:“是这儿吗?”

沈怀今点了点头,来不及同他寒暄,开门快步向着周涟的方向跑了过去。

周涟原本面对着花坛背对着他们,听见动静缓缓回过头,接着立刻站起身来,刚喊了一声“哥”,脚下一阵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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