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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温非寒(39)

作者: 小吉安 阅读记录

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加油机器。

尹知温丝毫没用力似地,他胯下运球传给老许,借机防守而后再接球反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再出其不意地三步上篮,第一次打板,第二次正中靶心。

“啊,”张先越一个蹦窜起来说,“赢了!”

“我操,”他一把拉过陈非寒的肩膀,“看到没?看到我养的这两个畜生没!长大了啊,能拿出来溜了!”

陈非寒:“……”

这话你最好别让场上那俩听见。

“是是是,牛牛牛,”陈非寒摸摸鼻子,“我上去改卷子了。”

“你就走了啊?”张先越瞪着眼问。

“不是不打架了吗,我干嘛在这儿坐冷板凳啊,”陈非寒说,“你们都十个人了,加我一个肯定尴尬。”

他把水放回原地,拍拍屁股上的灰,起身往文科楼的方向走。尹知温却在这时候反过身,朝自己的好同桌比了个耶的手势。

周围什么声音都有,甚至还时不时传来讨厌的球鞋摩擦声。

奶奶的,陈非寒想,就你闲着没事暗恋个傻逼。

陈陈陈陈起飞!:行行行,你他妈国际巨星

陈陈陈陈起飞!:拒绝显摆,从我做起

陈陈陈陈起飞!:个会飞的畜生

陈陈陈陈起飞!:[菜狗]

尹老板:[你傻逼吗]

尹老板:记得去吃饭

陈非寒咬咬牙,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他刚要叛逆地上文科楼,心里一抽,鬼使神差地往食堂走了。

可恶。

我只是饿了,草。

青春期的男生一般嘴上说着不打球要学习,真打起来恨不得把晚自习的铃声当耳旁风。文科一班的大伙儿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的时候,陈非寒已经趴在自己的桌上睡沉了。

他头上还挂着一本英语书,天知道看进去了几个字。

“这是啥?”张胖子撸了把汗,把桌上的冰饮拿起来看了两眼,“谁给的?”

“寒哥放的,”范小烨走过来说,“我想跟你换一下语文的摘抄笔记,刚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倒是看见寒哥在这儿给你们放饮料了。”

“我操,”张先越一瞬间眼角含泪,“这是多么历史性的一刻,操,我他妈感觉自己做了一次老父亲。”

尹知温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和胖子老许不同,他桌上是一瓶冰水。

旁边的草稿纸上画了一只狗,头上顶了个大包菜,在线演绎[菜狗]原图。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是刚洗完澡回来,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洗澡完特有的潮气和清香味,多半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尤其是女生多的前排,味道又湿又重。

“现在就把座位搬了吧,”尹知温说,“你们要台灯吗?我教室里有两个。”

“我和老许都有,寒哥没有,他以前考试搬座位都留教室了,”张先越想了想说,“而且一般座位搬出去的都在寝室自习啊,尹哥你是走廊台灯帮派的吗?”

“算是,”男生点点头,“以前那间寝室在整层楼的角落,还漏水,反潮格外厉害,坐久了不太舒服。”

很多学生都不喜欢回寝室自习,笑话,寝室是学习的地方吗?四个人抠着笔,学着学着不是在吃就是在闹,卷子上没滴油就不错了。

307都在一大组,全都要搬出去。他们仨一致决定留在走廊上自习,七零八落地把东西收拾一番就开始搬。

尹知温平常就整理得很好,清点一下就搬出去了。他最先搬完,回到座位时发现同桌还在睡,对方可能觉得趴着睡太闷,总算把自己的小脸给露了出来。

“咋能睡这么死啊。”

男生小声地咕哝,自己却无奈地蹲下身,替同桌把凳子旁边的收纳箱清理了一下。说是收纳箱,里面学习用的辅导书倒是不多,都是堆成一叠的画纸,排头就是自己拿着二分之一手风琴的鸟样,底下是大量速写,大概是为了校庆明信片画的。

明明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做不到画不好,速写资料倒是买了一大堆,这类书的纸张一般很厚,搬起来又重又占地方,尹知温一个人还有点儿搬不动,他看了眼教室里挤来挤去的现状,招呼胖子也过来帮忙。

“尹哥,”张先越指了指讲台上的柳絮,“你要不也去帮一帮美女呗?”

“你先把这玩意儿搬了再说,”尹知温翻个白眼,“人家美女现在堵讲台上了,你帮忙也没用。”

“欸,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啊,你看她盯着哪儿?”

尹知温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瞧见柳絮看着陈非寒的方向,眼睛里闪亮亮的。她似乎很想上去说话,但又在等对方睡醒,一时间七上八下得很,只能呆滞地停在原地。

“你就说寒哥让你来搬的,”狗头军师张三胖指点江山道,“这等美差,以后我寒哥还不对你感恩戴德?”

嘁。

个狗屁的感恩戴德。

尹知温把东西都搬完了,坐在漆黑的走廊上看别人搬。他眼前是吵闹的的教室,背后是南方的秋夜,一边亮一边暗的,惹得他有点儿心烦意乱。

“柳絮!”

他看见自己莫名其妙地站起身往讲台上走,然后对女生说:“我给你帮忙吧,看你在这儿杵很久了。”

“欸?”

欸什么欸。

还真让你等到陈非寒来给你搬吗。

没门儿。

第28章 王八

陈大少爷是给闹醒的。

桌子声,说话声,谁的花瓶碎了的尖叫声,似乎还有该如何把自己吵醒的议论声。

“起来了?”身边的人问。

“嗯……”他撇着嘴,“这是干嘛呢?”

“搬座位了少爷,”张先越说,“你东西都搬出去了,就差你这桌椅和你这人了明白吗。”

“我为什么要搬?”

“因为一大组都得搬,你看看黑板。”

黑板上明确说明一大组和二大组搬出去,三大组留下来。

陈非寒脸一黑,一张脸摆满了懒蛋两个字。

“还有十分钟就晚自习了,麻溜的,”胖子一把将男生扯起来,“位置都给你占好了,别傻坐了行不行。”

“占哪儿了?”

“走廊!”张先越恨不得一巴掌上去,“你干嘛吃的?睡个觉把神志也睡没了?”

尹知温已经在走廊上自习了好一阵,他把旁边的位置空出来,看着陈非寒把桌子往空地方怼,然后张胖像小跟班似地搬来凳子,给他安排得那叫一个服帖。

陈非寒扭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叽叽歪歪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来:“那个……放桌子上的……”

“收到了。”尹知温和张先越同时回答。

男生悄悄地松了口气:“那就行。”

四个男生排排坐,一人一个小台灯,组成了文一教室外的守夜小团体。陈非寒抱佛脚的态度相当认真,其虔诚程度不亚于抱着一只真佛脚。

“寒哥你不用学得这么用力,”张先越小声说,“我看着压力山大啊。”

“别吵,我商鞅变法还没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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