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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温非寒(40)

作者: 小吉安 阅读记录

张先越:“……”

商鞅变法?!那是多少年前的玩意儿啊?!

“你还是用力点儿吧,”他一惊,一下子把历史笔记全部贡献了出来,“我突然有点儿害怕你及不了格。”

一旁的尹知温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黑夜其实并不漫长,打四次铃就要回寝室睡觉了。陈非寒摊在椅背上,一边记知识点一边玩台灯,按着亮度键死活也不松手。

“别闹,”尹知温伸出手挠了挠对方的手背,“闪得我眼睛疼。”

“哦。”

“也别踢我凳子。”

“……哦。”

“也不要扒拉我的左手。”

“……哦。”

陈非寒背了一个小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小动作多。他憋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最后自暴自弃地说:“老子回寝室背吧。”

尹知温一把扯住对方,总算从错题本中抬了头:“也不准走。”

秋夜凉快,走廊上闪着很多台灯,微弱的灯光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风一吹,比挠手背痒多了。

陈非寒眨巴眨巴眼睛,把台灯的亮度键长按短按都试了一遍,然后又踢了踢尹知温的凳子,再扒拉一次对方的左手,最后理直气壮地说:“你不嫌烦吗?”

“不嫌。”

“……哦。”

仙女可真他妈是个大奇怪。

第二天月考,陈非寒一大早上就振振有词。他和尹知温刚到教室,就遭到了文一班全体学生的无情围堵。

“你们要干嘛,”尹知温警惕地看了眼许正杰,“我的手摸了没用。”

“这是你能说了算的吗?”许正杰摆了一个行动的姿势,“猴子,制住他!”

猴子和张胖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摁住了命运的脉搏。

结果文科一班几乎每个人都摸了。

刘姥爷过来监工,瞪眼一看,座位稀稀拉拉的压根没清理,书堆得乱七八糟。他气得两眼一翻,当着别班同学的面把这群兔崽子骂了个遍。

“还在干嘛呢?多大年纪了互相摸什么手,等下你们运气全给了尹知温,那还考个屁!”

“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

猴子连忙摆出尔康脸:“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分到了尹哥的运气!”

一大伙人嘻嘻哈哈地一通乐,压根没什么紧张的气氛。他们几乎都在文科一考场,唯独陈非寒去了最后一个——这孩子没有参加分班考,所以坐在了年级最后一把黄金之座上。

这黄金之座着实是个好位置,接近开水房,不但漏水,还他娘漏风。

陈非寒木着脸坐着,心说再他妈缺一次考老子就跳楼明志。

第一堂考语文,陈非寒受不了语文老师的叨叨叨,一笔一划把字写了,至于答没答对就全看命。

全国卷的语文卷选择题多,而且难的时候ABCD都长一个样,能一眼选出正确答案才有鬼。他作为第六感做题派代表人物,不看文章,先找“一定”,“不得不”,“必须”这种概率词汇,有这些词汇的统统打叉,没这些词汇的看字句顺不顺眼。

就是如此敷衍的做题方式,让他在极慢的书写速度下和大众的做题速度勉强持平。

下考后陈非寒对自己还算满意,他挣扎着打了个哈欠,走出去醒醒脑子。考试期间很多人爱喝水,他的座位又正好挡在开水房门口,前后进出很是麻烦。等要开考了他回座位一看,凳子上一大摊水,连桌子上的橡皮都被浸了个透湿。

谁他娘找揍是不是?!

他正暴怒地要骂人,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教室。陈非寒自从和仙女同坐后,想骂也没什么脾气,反倒心里炸毛的情况居多。

他难得甩甩头消气,憋屈地拿出张纸,擦干后告诉自己别往心里去。

中午时张先越下来接人,一把逮住有些烦躁的陈非寒:“欸,吃饭去,尹哥和老许都打好饭了。”

陈少爷刚把卷子收齐,整张脸都写着“我操他娘的王八羔子”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他沉闷地点点头,跟着人流走了两步,突然气冲冲地朝教室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张胖吓一大跳:“咋了?”

“什么素质啊,考试的时候一直摇椅子你敢信?”

少爷黑着脸说:“一直摇啊,就那种摇来摇去的声音,压根没停过,监考老师在的时候他就放下来,不在就一直摇,摇个没完!”

两人一直走到食堂了也没见陈非寒消气,他一屁股坐在尹知温旁边,盯着饭平复心情,等别人吃完一半了都没动筷子。

“吃饭了,”尹知温轻轻推了对方一下,“你正杰爸爸好不容易抢到的黄金蛋,快给他点面子。”

陈非寒酝酿半天,低头把带毛的猪肉都丢了出去:“下午咱们什么时候考试?”

“两点。”

“没考好也别想了,”许正杰说,“下午可是数学和历史啊,两门都惹不起。”

“我知道,”陈非寒一旦炸毛,顺不好就想一直闹,这下干脆把没带毛的猪肉也挑飞了,“我先考试还不行吗。”

吃完饭后陈少爷听室友们讲了一路的考试笑话,这才让气渐渐消了。他心想待会儿要是没人提意见就心平气和地去跟人家讲道理,结果午休后刚到教室,又看见自己凳子上一滩水。

那面积,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得,这要不是故意的,他把名字倒着写。

“欸,同学,”陈非寒人畜无害地朝前座的女生笑了笑,“你看到谁在我座位上来过吗?”

女生长相文静,说实话不像年级倒数第一。她闻言反过头,有点断层地说:“有……有的,有个男生。”

他挑挑眉:“咱们考场的?”

“嗯,”女生的声音更小了,她扒着椅子后座,小心翼翼地说:“就是窗边上和别人笑得很大声的那一个,他来的时候好像没抓稳瓶子,弄得我后背都湿了。”

陈非寒这才凝神看了看女生的秋季校服,肩膀处润湿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背,先不说形象问题,长久穿肯定得着凉。

“那你为什么不脱?”他纳闷地说,“这窗户漏风,一直穿会感冒的吧。”

女生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陈非寒在有些方面比一般男生细腻,略微想一下就明白了意思。

小姑娘多半是内穿夏服外穿秋服,夏服偏薄,有时候弯个腰就能看清颜色,更别说湿漉漉的情况。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把自己的脱下来递给她:“你先穿我的吧,要不考试还没完,喷嚏都连天了。”

“啊?”

“啊什么啊,”陈非寒撇撇嘴,“趁我没反悔赶紧的。”

“而且一会儿下考之后帮我盯个哨,如果这逼崽子还他妈来泼,就不用跟他讲道理了。”

说实话,陈少爷的职业打架生涯里并没有几次讲过道理。

但现在他得安抚民心,毕竟一段话里两个脏词,眼前这姑娘脸都开始泛绿了。

下午第一堂考数学,题目还是以前那味,最后三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打死了也做不出。陈非寒转着笔等下考,期间刻意看了眼女生指着的臭屁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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