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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温非寒(79)

作者: 小吉安 阅读记录

尹知温摇摇头,只来得及匪夷所思地说:“P大能不能选修人体结构?”

胖子莫名其妙:“在座只有您是P大学生吧?您问我?”

“尹知温!”陈非寒两眼一闭,“这问题你等今年要过完了再想行吗?”

他说这话实在难以启齿,毕竟自己还真就在高一下学期试过。陈非寒懂行早,对性向自暴自弃的时候还爱钻牛角尖,买了些贴吧玩意儿在寝室开荒——哪料开着开着就更自暴自弃了。

咱就是说,这玩意儿还真就有点天赋在身上。

傍晚,尹知温在前往阳朔的大巴上仔细研究,直到看晕车了才作罢。深灰的云层躺在日落上,随着阳光向前延申,将天空平铺成渐变色。大巴哼哧哼哧地向目的地奔波,路过市区时,很多游客都相继睡着了。

陈非寒勉强把身体挂在座位上,再三提醒姓尹的注意眼睛。这男朋友悄悄握紧自己的手,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似地说:“非寒,那种事儿我们不勉强。”

“什么?”陈非寒下意识跟着握紧了。

“可以不做的,没关系,”尹知温轻声说,“千万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虽然很感动,但陈非寒憋着让自己不笑出声。

Sivona,当我第一次见你,在昏暗的走廊里,人群里,我只能看见你。

Sivona,你头发的香气,飘进我平静生活里,刺破面具,我放开了自己。

Oh is this love?

他的耳机里正在播放这段摇滚,汽车鸣笛,陈非寒在节奏声中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两年来,他们从教室里的同桌转移到这辆大巴上,身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身后是不断重复的夕阳。

只要太阳还会下山,只要身边一直是你。

恐怕哪里都是日落大道。

第56章 打架

来桂林之前,老妈下班后无意问了句为什么选心理学,张先越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现在,和寝室里的兄弟一起坐着,他忽然找到了答案。

毕竟人生非常神奇。

上一秒还觉得很孤独,下一秒就会和朋友们一起,嬉笑着渡过比夜梦更美的漓江。

可能理由只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想起来,但没关系,人生每一步的理由都会在曾经或未来出现。比如现在想要延续和畜生们在一起时无理由的心安,比如曾经想要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总而言之,正是这些无可替代的时光,决定了自己必然会这样选择。

一大早,四个人在酒店吃了早饭就来到兴坪码头,坐竹筏游江。本来老许还有点困,给尹知温一捧湖水浇了个清醒,当场在诗意的风景前打起了水仗。陈非寒倒是习惯这群傻逼了,给了划船大爷一些小费,边听讲解边看热闹。

废猫坐在船头,胖子翘着脚坐在船尾,中间是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神经。戴着草帽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中间这俩经常这样啊?”

“……我们经常这样,”张先越扬着嗓子老实承认,“只是他俩今天开始得比较早。”

过不了多久,胖子加入,撵着尹知温节节败退。陈非寒的猫爪子可不愿意碰水,由着仙女男朋友吃败仗。沿途的青山倒映于明镜般的湖水中,在缓缓前进的涟漪间驻足停留。

桂林山水甲天下,一点油茶一片云,陈非寒撑着手,悠闲地拿出一张小纸条,边看风景边画速写。

大爷惊奇道:“会画画啊?”

陈非寒孔雀开屏地补了一笔:“是啊,大爷可得划稳点儿,沾了水就不好送你了。”

路过二十元经典打卡风景区,胖子终于发觉他们几个有点傻,嚷嚷着还西巴他妈的不住手。刚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老许唧唧歪歪地哼唱道:“屋顶的天空是我们的……”

这下好,有一个人带头,会唱的连忙跟:“放学后夕阳也都会是我们的……”

元宝山中央,一首五月天的《笑忘歌》就这么稀稀拉拉地拼了起来。陈非寒画完,非要尹知温夸几句才送给大爷。他回头一看,胖子和老许肩并肩朝天空大声嗨歌:“伤心的都忘记了,只记得这首笑忘歌;那一年天空很高风很清澈,从头到脚趾都很快乐;我和你都约好了,要再唱这首笑忘歌;这一生只愿只要平凡快乐,谁说这样不伟大呢……”

“唱得好!”隔壁船的情侣喊,“再来一首五月天的!”

“得,一个人的时候怂得跟个包子样,两个人就不嫌跑调了。”

尹知温无语至极,浑身湿漉漉地退居丢人圈二线。他的脸湿透了,头发上的水漏了几滴下来,被迫半眯着眼找卫生纸。刚打开包,张胖子哗啦一勺水泼过来,本来就沾了几滴水的卷纸瞬间祭天。

“非要这样是吧?!”尹知温常年的街道办做派终于出现了裂痕,“等着啊,今天谁也别想干着衣服上岸!”

“救命!”老许的跑调歌戛然而止,“伯伯快点划!船上有个杀人魔!”

本来下了船是打算直接去兴坪古镇找吃的,但这群傻大个只有陈非寒还能出门,其余的不得不先买一件T恤凑合一下。到了饭店,虾子吃了还没两口,张胖子举着杯说:“咱们本来是打算吃正宗螺蛳粉的对吧?”

陈非寒喊了一声干杯,后知后觉地点头道:“是这么回事。”

“要不还去一趟柳州?”胖子看了眼预算,“我是够用,够用到去一趟云南都没问题。”

“暗示咱们去云南呢这是,”老许吃了口小菜,“我是无所谓,我哪儿都行。”

尹知温最受不了室友们天马行空:“先把这儿玩完行吗!民宿还有两天呢大爷们。”

这群人嘴上说着有道理,隔天就买了去柳州的票,逛完桂林一路杀过去,沿着大街小巷找螺蛳粉吃。张先越离谱极了,这家店吃完那家店吃,把减肥这事儿彻底忘到了西伯利亚。

直到要返程了,大伙儿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时间在流逝。”

像是一瞬间穿梭了一场梦境,那梦里一端连接着桂林,一端连接着省城,只要自己想,校服和常服就能无限次切换。

但那终究是梦。

十八岁后,少年终究要从无尽的朝霞与日落中醒来。

回到省城,陈非寒正准备坐城际回家,班级群里约定了时间吃饭。他只得重新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几件过夜的衣服。尹知温翘着二郎腿,相当流氓地揽着人不松手,一副天助我也的表情道:“看见没?不让你走呢这是。”

“够了啊,”陈非寒打了个哈欠,“别扒拉我,不然晚上的酒你自己喝。”

啊??尹知温瞪大眼,相当不满意地逮住对方,企图以毫无章法的亲吻让男朋友就范。陈非寒给亲得手软脚软,最后稀稀拉拉地笑着说我喝我喝,还坚定地补上一句:“绝对啊,绝对不同居。”

尹知温难得表示赞同意见:“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谁反悔谁是狗。”

“嘁,真的?”

这色魔理所当然地说:“大不了每次回家把量补完,然后一个学期禁欲,然后再回家补完,再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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