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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难止(129)

作者: 麦香鸡呢 阅读记录

许则停在原地,手机屏幕上弹出无数条新闻推送,每一条都带着感叹号。

联盟北部战区终战告捷,在弥漫了十多年的战火后,成为今年第二个休战的大战区。

紧接着池嘉寒打来电话:“许医生,夜班很辛苦吧?那怎么办呢,咱们陆上校还在195院的病床上躺着,你不去看看吗?”

接连的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事,许则勉强才发出声音:“什么?”

“几个小时前到的,据说是任务一结束就飞回来了,院里刚刚解除保密,看来你还没收到消息。”

许则往前走,然而根本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就像他完全不知道陆赫扬原来和自己就在同一家医院,好几个小时。

“是受伤了吗?”许则的尾音发虚,轻得快听不到。

“没有吧,这两天没有战斗机损毁的报道啊,而且他在腺体科,应该不是受伤了。”

“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许则转身跑去电梯,是用跑的,总台的护士看得愣住,没有见过许则这种急匆匆的样子。

腺体科在九楼,许则盯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叮——门一开,许则立刻跑出去,一直到特殊病房区域,他向警卫出示工作证,进入大厅。迎面碰到一位空军,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许则就迫切地开口:“请问陆上校在哪一间病房?”

“许医生?”宋宇柯被他慌张的样子吓一跳,“是找上校吗?他刚刚醒了会儿,不知道现在睡着没有,我带你去。”

到了,许则向病房门口的警卫再次出示工作证,宋宇柯顺带叮嘱了句:“记一下这位许医生的脸,之后不用查工作证了。”

警卫们点头:“明白。”

“我就不进去了,才看完上校没多久。”宋宇柯说,“许医生你有事的话喊警卫就行。”

“好,谢谢。”许则推开病房门。

走进病房后许则才想到自己竟然忘记向宋宇柯询问陆赫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房间的窗帘都拉得很紧,十分暗,绕过会客区,病床旁只有仪器的灯光还闪烁着,周围依然是看不清的。

离病床越近,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浓。许则尽可能地平复好呼吸,低头将自己的手环档位调高,他先是去了床尾,抽出做护理记录用的平板,输入内部密码后调出病例。

内容很简单:因长期过度使用抑制剂引起强易感期。

许则想到陆赫扬之前说他大概每三个月会有一次易感期,这次在战区待了三个多月,为了不影响作战指挥,陆赫扬应该一直在用抑制剂,时间久了,信息素紊乱,才引发了强易感期。

只是许则不明白,陆赫扬原本可以选择离北部战区最近的军医院,却还是飞回了首都。

他放下平板,动作非常轻地走到仪器旁,观察各项数据。看得很认真的时候,病床上忽然传来一点动静,许则立即注意到了,走过去,借着模糊的光线看陆赫扬是否哪里不舒服。

好像没有,他似乎是睡着了。许则往下看,陆赫扬的手指上夹着传感器,许则想摸摸他的手,看会不会凉,但怕吵醒他,于是只用指腹很小心地贴了一下陆赫扬的手背。

是温热的,许则放心了一些,他慢慢直起身,视线重新往上时,却猛地发现陆赫扬不知道在哪一秒醒过来了,正看着他。

“谁。”陆赫扬的声音很低,透着股alpha在易感期时特有的、不省人事的不善与警惕。

“医生。”一瞬间心跳变得很快,许则说,“打扰到您休息了,我马上离开。”

他对陆赫扬抱歉地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

许则转过身,还没有迈出半步,手腕就被紧紧地抓住了,力道大得惊人。

他错愕地回过头,能清晰感觉到陆赫扬盯着自己,整个房间只剩下仪器的运行声和两道呼吸。

“许医生。”这三个字被说出口的时候不紧不慢,不是命令式的,但好像也没有给许则留有拒绝的余地。

陆赫扬说:“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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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赫扬:想不起老婆,烦死。

顾昀迟:没空抓老婆,烦死。

(想到陆赫扬不还钱,更烦了。

第87章

料想不到陆赫扬会这样要求,许则怔怔地静了会儿,没有说“好”也没有作其他回答,只是重新转回身,站在病床边。

陆赫扬松开手,说:“旁边有椅子。”

他这句话对许则来说就等于‘坐’的指令,许则轻轻拉过椅子,坐好。

又是昏暗的、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原本应该是许则的舒适区,他却忽然想打开灯,仔细地看一看陆赫扬的脸,有没有瘦,是不是很累。

“是不是不舒服。”许则问。

“嗯。”

“护理记录上显示十几分钟前吃了药。”许则说,“等药效起作用了,会好一点。”

陆赫扬的嗓音有点哑:“以前是这样,这次好像没有太大用处了,可能需要多吃几颗。”

“不可以。”许则一下子严肃,“对腺体和大脑会有损害。”

培养一名优秀空军的成本十分高昂,为陆赫扬做诊断和治疗的一定是全院甚至全联盟最顶尖的军医,所有药量都经过精确计算,多吃半颗都不行。

“真的吗,学到了。”陆赫扬也认真地说。

许则不相信他在这种身体不适的状态下还有心情开玩笑,又不相信他会真的不知道,于是陷入思索。

突然听到陆赫扬的手在床边发出一点摩擦声,许则不思索了,微微朝前倾,问:“在找什么吗?”

“嗯,找——”手指上的传感器碰到坚硬的床沿,咔哒一声,陆赫扬说,“你的手。”

因为陆赫扬在找,所以许则不加思考地就把手递过去了。他感觉到陆赫扬滚烫的指尖擦过自己的手背,将整只手都覆盖,然后紧紧地握住。

许则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对的,也无从得知陆赫扬这样做的缘由,在很多想法占据大脑而纷纷无果时,身体听从本能——他在陆赫扬的掌心下翻过手,回握,和陆赫扬手心贴着手心。

距离上一次这样郑重其事地牵手,已经过去了连许则都无法数清的许久。尽管是这样,许则仍旧能清晰地对比出陆赫扬的手比以前大了多少、哪些位置长出了茧。

有些记忆是永远不会失色的,只是有人把它们藏起来了,藏得很好。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陆赫扬好像还残存着一丝清醒意志,问。

“不会的,我刚刚夜班结束,早上休息。”

同样经历过易感期,许则意识到在这种时刻,关于陆赫扬的各种行为目的是不能深究的,大部分都不受控制。自己是alpha,所以陆赫扬只要求牵手,如果是omega——没有如果,omega不可能出现在这里,alpha在易感期期间,所有异性医护都需要回避。

陆赫扬问他:“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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