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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难止(29)

作者: 麦香鸡呢 阅读记录

“帮我个忙。”17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帮我……拿一下书包。”

“好。”陆赫扬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柜子前,从倒数第二排的柜格里拿出17号的书包——他记得上次17号把钱包还给他时,是从这个格子里拿的。

“最外面,那个小的袋子。”17号说。

陆赫扬拉开拉链,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是一卷皱巴巴的钞票。

“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还买了药。”17号看起来好像马上就会睡着,气息已经非常虚弱,“上个星期……你来的时候,我忘记把钱给你了。”

陆赫扬迟迟没有说话,17号觉得周围很安静,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无声地盼望着陆赫扬能再多待一会儿,几秒也行,让自己可以稍微安心地休息片刻。

“我带你去医院。”陆赫扬终于说。

“坐一下就好了。”17号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低,“都是这样的。”

没有太大区别,对他来说,只是流血多或少、伤得轻或重的问题,处理方式都一样,这次只是养伤的时间也许会久一点而已,他早有心理准备。

“别睡,去医院。”陆赫扬放下书包,单膝曲地靠近17号,手指搭住他的下颚往上抬了一点,不让他昏睡过去。

但17号闭着眼睛,整个人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哪怕一下。

陆赫扬叫他:“许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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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day战损则》

聪明的alpha:加微信转钱。

许则:给你现金…

第24章

他看到17号整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然后很慢地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住他。

大概过了十秒,17号终于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脸从陆赫扬的手上移开,目光转动得极度缓慢。

最终,他问:“什么时候。”

怕听到陆赫扬的回答,他接着又说:“很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陆赫扬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所以是自己太蠢,以为陆赫扬不会发现许则和17号之间相同的声音、信息素、身形动作,他只是一直觉得,陆赫扬对那个叫“许则”的人应该没什么印象,不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么笨、那么无知的。

许则此刻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疼痛,胸腔和背部,还有左肩,之前脱臼的位置。抑制剂只能维稳信息素,但无法麻痹痛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痛得那么厉害,甚至因此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起来。

“为什么呢……”许则低声喃喃,“你早就知道了……”

换做别人,许则会觉得对方在把自己当傻子玩,但他不认为陆赫扬是这样的人,却又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一时有些难受起来。

又想想,即便陆赫扬真的是这样的心态,自己也没有办法怪他。

许则转过头,旁边就是那面旧长镜,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简直不像个人,狼狈的,连五官都模糊不清——陆赫扬现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他。

难堪,许则把头垂下去,确实是没有力气了,他说:“你先走吧。”

接着用那种听起来几乎像哀求的语气,说:“以后不要来了。”

不等陆赫扬回答,许则彻底闭上眼陷入昏迷,人往前栽下去,陆赫扬按住他的肩,同时房间门被推开,进来几个alpha。

陆赫扬回过头,跟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alpha对视一眼,卓砚点了一下头,走过来,蹲到许则身边,在他的胸前和后背检查一遍,说:“骨头没断,其他的要照个CT才知道。”

另外几个alpha上前,将许则放到担架上。小风还等在门口,他压根不知道这群alpha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总之看着就很专业的样子。陆赫扬手里拿着许则的书包,他走到小风面前,说:“今天谢谢你,我带17号先去医院。”

“哦……”小风呆呆点头,眼睛都不敢乱看,“你们记得从那边的侧门走,不然很容易碰到大老板的人。”

“好。”

侧门外是陆赫扬第一次被抢劫的地方,顾昀迟和贺蔚已经等在小巷里。许则安静地躺在担架上,被抬进那辆特殊的私人医院救护车。

贺蔚一脸迷茫:“赫扬,你为什么……”

卓砚他也认识,但17号回到后台不过二十分钟,贺蔚不知道卓砚他们是怎么这么快赶到的——除非有人在比赛还没结束时就通知了他们。

“我跟许则去一趟医院。”陆赫扬说,“你们先开车回去。”

等车子开走了,贺蔚才扭头问顾昀迟:“什么许则?”

“像你这样智商的s级alpha不多了。”顾昀迟说。

几秒钟后,贺蔚彻底反应过来,他睁圆双眼:“你也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上次去听讲座的时候。”

那天下午他跟贺蔚两人去陆赫扬和许则房间吃东西聊天,顾昀迟是那时发现端倪的。当然,陆赫扬肯定比他发现得更早一些。

17号就是许则这件事对顾昀迟来说没什么所谓,毕竟他和许则不熟,对方是谁跟他都没有关系。至于陆赫扬为什么也一直当做不知道,顾昀迟认为按照他的性格,这样做完全可以理解,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相像——比如从不对无关的人产生好奇或关心。

但上次在酒店,以及今晚的事,顾昀迟多少有些看不懂。

不过没事,反正贺蔚比他更不懂。

许则在去医院的路上出现了轻微呼吸困难的症状,伴随着少量咳血。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痛苦——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昏迷状态下他才会放弃忍耐。

“好痛……”许则呼吸急促,无意识地呻吟,“吗啡……给我打一针……”

他既然会这样说,就意味着之前受伤时有人给他打过吗啡。

卓砚从当医生起接触的病人大多有权有钱,没见过许则这种一上来就直接要求打吗啡的,这过于简单粗暴。在没有确认伤势之前,卓砚连止痛片都不能给他吃。

迟迟没得到止痛药,许则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彻底静下去。

卓砚看了陆赫扬一眼,陆赫扬还是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另一边的座椅上,不紧张也不慌乱——是卓砚熟悉的,那种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过分在意的样子。

到医院后做了检查,确定许则是肺挫伤出血,不算非常严重,只是如果不到医院治疗的话,会引起并发症或留下后遗症。

“你朋友?”卓砚对着监护仪做完记录,问陆赫扬。

许则脸上的油彩和污血已经被清理掉,露出干净的睡颜。陆赫扬靠在窗边的位置,离病床有段距离,他说:“不算,是同校认识的人。”

“预备校的学生?”卓砚有点惊讶。

“嗯。”陆赫扬直起身往外走,“等他醒了,如果没什么问题,他要出院就让他出院,今天辛苦你了。”

“好的。”

许则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蒙蒙亮,他盯着半空中的输液瓶看了很久,也只能得出‘我现在在医院’的结论,至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他一概没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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