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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难止(30)

作者: 麦香鸡呢 阅读记录

他只记得昏迷之前自己让陆赫扬不要再去俱乐部,不知道陆赫扬会不会因此不高兴。

有人进来了,他把许则的床头调高,又摸起遥控器打开窗帘。许则这才看清他,是个年轻的医生。

“我叫卓砚。”卓砚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许则坐起来,接下去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能结医药费和办理出院手续吗?”

“可以的,药给你配好了,你带回去按时吃。”卓砚说,“医药费已经结过了,不用担心。”

他看见面前这个苍白的alpha犹豫了片刻,问:“是谁帮我结的?”

“应该是你认识的一个校友。”卓砚翻着报告,“你的信息素数据我看了下,你应该属于易感期比较频繁的s级alpha,昨天我们还在你的血液里检测到了强效抑制剂,所以这里要提醒你,这段时间如果易感期到了,你不能再用抑制剂了。”

“我猜大概就在这两天,因为昨晚你由于受伤和疼痛,信息素分泌稍微有些紊乱。近几天注意一下,要是易感期到了,最好请假在家休息。”

“好的,谢谢你。”许则点点头。

许则在一个小时后带着药出了院,医院甚至为他安排好了车。许则坐在后排,他把书包最外面的小袋子拉开,那卷皱皱的钞票还在里面——陆赫扬当然不可能拿走。

回到家,许则去卫生间洗手,他抬头看着镜子——他很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因为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青肿的嘴角,脖子上、手臂上,大大小小地贴着创可贴和纱布,都是昨晚他没注意到、没感觉到的小伤口,放在平常连顾都顾不上,但现在都被护士细心处理过,好好地覆盖起来了。

许则站了会儿,接着回到房间,翻开书本写作业,一开始注意力始终没办法集中,想到昨晚陆赫扬叫他的名字,想到自己之前那些自以为不露痕迹的伪装,原来都是皇帝的新衣,只是有人没戳穿而已。

后来他终于从尴尬和另一些复杂的心情中暂时脱离,好好地把作业写完了。

腺体热热的,许则摸了摸后颈——易感期可能要到了,但家里已经没有抑制贴。他收拾好课本,准备去药店买一盒。

身上还是有点痛,不过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许则拿了钥匙,戴上鸭舌帽,走出房间。

他走到大门边的时候,忽然听见敲门声。

很少有人会敲他家的门,旧木门上没有猫眼,许则拧锁,将门拉开。

隔着一道锈迹斑斑的黑色防盗门,许则看着站在外面的alpha,第一反应是自己昨天脑袋也被打坏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要出门?”陆赫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问他。

许则目前的思维反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回答陆赫扬的问题,在他还在回想自己出门是要买什么来着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快大脑一步,伸过去将防盗门打开了。

第25章

防盗门打开之后,许则跟陆赫扬面对面站了几秒,才朝旁边让了一步。他在请人进屋——尤其是请喜欢的人进屋这件事上完全没有经验,于是在陆赫扬的目光下僵硬地沉默了会儿,最后终于说:“请进。”

陆赫扬朝屋里走了一步,站到许则面前,抬手捏住他的帽沿,将帽子往上抬,露出整张脸。陆赫扬微微歪头看着许则的嘴角,问:“还疼么?”

“不疼了。”嘴角还肿着,不疼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点疼痛实在微不足道。许则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顿了顿,又将门关上。

“你出门有事?”

“买抑制贴。”许则怔怔的,陆赫扬问什么他答什么,还额外解释原因,“易感期可能要到了。”

“我带了两盒。”陆赫扬说。

他走到那张小小的餐桌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许则家不大,两室一厅的户型,整个客厅空得不像话,一张餐桌、一把椅子、一个垃圾桶,明显是长期只有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生活。

许则稍微反应过来,去房间里拿了另一张椅子,放到陆赫扬脚边。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陆赫扬把盖子打开,然后坐下,将碗筷推到许则面前。

短暂犹豫过后,许则坐到陆赫扬对面,双手垂在大腿上,他问:“你为什么……”

“赔礼道歉。”陆赫扬笑了一下,“还生气吗?”

不生气,许则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要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许则不认为陆赫扬做错了什么——他原本就没有必要替自己这种人考虑太多。并且,就算陆赫扬做错了,许则也会在心里第一时间为他开脱干净。

“我没有生气。”许则低声说。

“但你让我以后别去见你。”

许则微微皱起眉,表情是思索的样子,他记得昨晚自己不是这么说的,他好像只让陆赫扬以后不要去俱乐部。

还是自己记错了?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陆赫扬已经站起来:“是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则一愣,下意识伸出手,又硬生生停在桌沿的位置,他也站起来,有点慌张:“不是。”

陆赫扬看着他。

‘不是不让你来见我’——这句话太奇怪了,陆赫扬或许不会多想,但许则绝对说不出口。

所幸陆赫扬很体谅他,见许则为难,便笑了笑说:“开玩笑的,吃饭吧。”

吃饭过程中陆赫扬一直在看手机,使得许则不会太尴尬。吃完之后许则收拾碗筷准备去洗,陆赫扬抬起头,说:“放着吧,回去保姆会洗的。”

“是我吃的,应该我洗。”许则说。在他的观念里,陆赫扬家的保姆只需要为陆家人提供服务,自己没道理吃了饭还要让陆赫扬把碗带回去洗。

他拿着碗筷去厨房,从陆赫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许则站在水池前,低着头洗碗。许则好像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专注又安静的样子,他的手臂和颈侧还贴着纱布创可贴,不过不影响做家务。

许则洗好碗,他原本想用毛巾把餐具擦干、重新装好,陆赫扬立刻就能带走,但许则踌躇了几秒,都不敢看陆赫扬,只说:“可能要等一下,等碗干了再装起来。”

短短一句话被他说得都有些磕巴,许则感到强烈的良心不安,也怕陆赫扬识破他蹩脚的借口。

“没事。”陆赫扬手肘搭在桌上,支着下巴看向他。

许则走出厨房,试图找一些话题,不过意料之内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去你房间。”陆赫扬从桌上把那两盒抑制贴拿起来,“你贴上抑制贴,睡个觉。”

“好的。”许则点点头。

许则房间里的陈设比客厅稍微丰富一些,床、衣柜、书桌、风扇,没什么杂物,同样收拾得很干净。床单是藏蓝色的,薄薄的被子叠成小方块,放在床中央。床和书桌分别在房间两侧,中间刚好是一扇窗,白色的短帘半拉着,被风微微吹动,露出窗外那丛茂密的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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