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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生共死!(135)

作者: 晚胭脂 阅读记录

大理寺卿站出来道:“陛下,谢大人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大义灭亲,只是怕冤枉了人,才暗中收集了证据,待到证据确凿方动手,前日里他才亲自来大理寺与臣说了周氏的罪行,商议着如何上报给陛下,查缉周家--”

听了这话,皇帝脸色方缓和了些,一脸凝重地对谢臻远道:“谢卿家能大义灭亲虽好,但周家一门能如此猖狂,也与你平日的纵容和放任分不开,卿家自南边回来之后,夙夜在公,身心劳累,也分不开手去整治家务,周氏方如此胆大妄为,不如卿在家休整些时日,整理好家务,治理好外戚。”

谢臻远心头一沉,不敢违抗,只好低头恭敬称是。

第93章 吐出来

听见谢臻远被皇帝暂停了职务,四皇子微微提起嘴角,太子却着急了,禀道:“父皇,谢丞相公事繁忙,若是他在家歇息,这些公事—”

“你不能处理么?”皇帝黑了脸一口截断了他的话:“谢卿家悉心教导了你这么久,不过一段时间,你也不能替他分忧吗?”

太子怏怏地闭了嘴,众臣见皇帝发了话,自然也不敢再求情。

太子除了怕谢臻远被停职后诸多事务他处理不了,更怕的是和谢蕴姝的婚事会受影响。

他着急地去找皇后,恰好皇帝也在,见了他自然没有好气色:“你别为难你母后,这个婚事是我驳斥的。”

太子嗫嚅着道:“父皇,儿臣真的心仪谢家小姐—”

皇帝眼睛一瞪,冷眼看他:“家国天下重要还是儿女私情重要?”

太子几乎是用耳语般的气息反驳了一句:“谢小姐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多的是—”皇帝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谢家的姑娘不行,谢家已经娶了一位公主了,不能再出一个太子妃,再出一个皇后—”

从周氏一门的行为来看,谢府的确有些托大了。

谢家可以为臣,但不能为未来的国母之家,更不能为以后的君王的长辈。

权势大了,就怕野心就大了,而自己儿子,又是个软弱的。

太子快要掉下眼泪,皇帝看了更加不喜:“你身为一国储君,怎么还不明白肩头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天下,怎能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模样?”

皇后也赶紧劝道:“皇儿,听你父皇的,他也是为你好。”

“他懂得什么?”皇上见太子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更加气愤了:“他只懂得依靠别人,依靠谢家、依靠谢臻远,却从来不想独当一面,你说你这个模样,朕怎么放心把天下交给你?”

“皇上您别生气—”皇后连忙上来劝说,抚着皇帝的胸口:“皇儿他自然是懂得的,他定会想通的—”

一边说一边看太子:“还不快给你父皇赔不是!”

太子只好忍下心头酸涩,上前跪下:“父皇,儿臣明白了—”

话一出口,心头的苦涩愈发地浓重,许多事情,他都无法去反抗,连抓住那抹最后的阳光,也成了泡影—

谢臻远回府的时候步伐沉重,心头更加沉重。

皇帝心头的忌惮,已经发酵成了不信任,太子登基之前这段路程,更为艰难了。

但谢蕴姝觉得,让父亲觉察到皇帝的不信任,更加谨慎倒是有好处的。

皇帝深明太子软肋,若是要传位,肯定要先下手除掉往后能威胁新皇的世家,现在除掉周氏,放低身段,甚至于削弱力量,方能不引起皇帝的杀心。

想要功成身退,的确很难。

谢臻远自然也明白皇帝的心思,他召集了京兆尹及大理寺、刑部的官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要一举将周家的所有窝点全部端掉。

这天刚好周府大宴宾客,周氏打扮得富贵华丽,刚要领着谢蕴华出门,李玉书拦着了她:“夫人,老爷请您和二小姐去书房。”

周氏疑惑不已,谢臻远已经很久主动见过她了,莫非要重归于好,她心头一喜,赶紧跟着去了书房。

书房门口,谢蕴姝静静地候着,见了她道:“爹吩咐,不要让二妹进去。”

谢蕴华看了她一眼,怯生生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姐姐--”

母亲的所为,她一直看在了眼中,她曾经劝说过,可换来的只有斥责,她只好沉默,但她知道大姐心头明镜似的,总有一天会出手--

“不关你的事--”谢蕴姝握紧了她的手,二妹的处境,她自然也明白,她相信二妹会有自己的坚守和良心。

她安抚地笑:“夫人是主母,无论如何,爹不会太过为难她的--”

“我怕--”蕴华颤抖了起了:“我是非不分,我怕会有报应--”

“姐姐--”她手心中满是冷汗:“那一次,你跌落山崖,我--”

“不用说了--”谢蕴姝心中了然,笑笑:“你是我的妹妹--”

她伸手替蕴华擦去了眼泪:“我从来不曾怪过你。”

周氏一进书房,看见谢臻远满脸的凝重,立即心头就沉了一下,强堆起笑意:“老爷,您有何吩咐?”

谢臻远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账簿,叫李玉书:“念给她听—”

“五绣坊查无此店,虚构开支2000两—”

“德鸿玉庄查无此店,虚构开支1500两—”

“司龄茶庄、四方茶庄查无店铺,虚构开支1400两—”

李玉书每读一笔,周氏的脸色就黑了一分。

“大年初一,除开正常节礼,另送入舅爷家绸缎一百匹、素罗一百匹、轻纱一百匹、葛布五百匹,金佛一尊、金丝楠木菩萨像一尊、玉佛一尊、玉白菜一件、玉如意三柄、琉璃水晶器具三套—”

“二月初二,送入姨夫人家云窑瓷器四套、清茶两担、白茶两担、青阳扇一百柄、泥金扇一百柄、藏香一千支、渝州芙蓉簟五柄、红麝香珠五串、红珊瑚珠五串、白水晶珠五串、天山白玉摆件一对、翡翠珠子五串、翡翠摆件三件—”

“二月二十,送入舅爷家金裸子三百个,银裸子五百个,铜钱一万枚,彩色玻璃器具整套—”

“三月十四,除送入舅爷家席面三桌、三牲五付、供具两套之外,另送银狐皮二十张、白狐皮二十张、紫貂皮三十张、虎皮十张、红绸五十匹、素锻五十匹、白蜡五百斤、青瓷三套、玉器三套、金银头面五付--”

周氏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腿也打起了颤—

“好了—”谢臻远打断了李玉书,一指那厚厚的礼单薄子,冷着声音说了一句:“你是要把谢家所有东西都搬到你娘家去么?”

“老爷,我不敢!”周氏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这—我娘家艰难—”

“哼!”谢臻远重重地哼了一声:“艰难?这京城中他家开的赌场、当铺都快要连成线了—”

“老爷,您别听人胡说,我娘家一直清贫—”

“住嘴!”谢臻远突然爆喝了一声,怒道:“别以为你的几个兄弟姊妹干的那些龌龊事情我不知道?我一直没开口,不过是看他们有没有点良心,会自己改正,哼!看来你周家是铁了心地要为非作歹,也别怪我不顾忌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