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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生共死!(9)

作者: 晚胭脂 阅读记录

黎锦云白了脸,惊惧与羞愤让她忍了好久的泪滴滚了出来,她颤抖地道:“老爷,我父亲他不会--”

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诡异得莫名,蕴姝突然上门、突然马车发狂、她突然失踪又突然晕倒--

周氏沉着脸,道:“少夫人莫非回去说了些什么?”

谢臻远脸色阴沉,已经在思考要怎样上疏弹劾黎言。

“爹--爹--”微弱的声音响起,谢蕴姝挣扎着终于发出了生意。

她早该醒过来的,也准备回家后就醒过来,却在父亲焦急派人去请御医时,突然身子一沉,就像被人按进了水里一样透不过气,她长大了嘴,却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明白过来了,是肖慕晟在搞鬼,定然是刚才那几个狠狠的耳光,让他生气了。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她听得见父亲和继母在为难大嫂,也听得见大嫂无力的反驳,她很焦急,却动不了。

好久之后,那种感觉才慢慢地退散,然后脸上突然钻心地一痛,她的手脚恢复了知觉--

第6章 死亡

看见谢蕴姝醒了,谢臻远赶紧过来,激动而担忧:“暖儿呀!你吓坏为父了--”

谢蕴姝挣扎地做了起来,虚弱地道:“这件事,和大嫂、黎家没有关系,我是被蒙面人掳走了,他们要拿我做人质,要父亲出钱--”

谢臻远吓得上前扶住她,后怕地道:“身上的伤,是那些人打的?”

谢蕴姝点头,眼中带上了眼泪:“爹,我好怕--”

她一头扎进了父亲怀中:“我差点就被他们杀死了,要不是大嫂奋不顾身地在林子里寻找,惊动了那些人,我找了机会逃了出来,就--就--”

她眼泪像决了堤的水,一串串地掉下来,脸色惊慌害怕的神色配上鼻青脸肿的模样,让谢臻远心疼如同刀搅:“暖儿,我的暖儿!别怕,别怕,爹一定派人把那些坏人拿过来千刀万剐--”

他转身看见旁边站着的黎锦云,有些歉意:“少夫人,你也受了惊吓,夫人,你一会儿请御医顺便瞧瞧少夫人。”

周氏恢复了温柔,没多说话,对黎锦云点点头。

待折腾完,一堆人出去后,谢蕴姝仍然揪住谢臻远的衣襟害怕地哭泣:“爹,我怕!”

她惊惧不已的模样让谢臻远的心揪着痛,他的心肝宝贝,从来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的心肝宝贝,差点就回不了了。

他温柔地安抚:“暖儿不用怕,往后爹多派几个人保护你。”

谢蕴姝抬起哭红了眼睛,摇头:“我不要家里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我要大哥身边的卫军!”

谢臻远惊了一瞬,随即摇头:“卫军是军中精锐,随意给你,岂不是大材小用!府中家丁足够保护你了。”

“不管不管--”谢蕴姝突然拿出了往日的蛮横:“我就要他们来保护我!”

“暖儿别闹,那是你哥的内卫军,各个都是顶尖高手,不是让你带着去玩儿的--”,再心疼女儿,谢臻远还是不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好嘛!这次是我命大,逃脱了,下次让人把我杀掉了算了--”谢蕴姝哭叫起来:“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多得是人等着要杀我,要收拾谢府,下一次—下一次就让他们杀掉我算了,您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她哭得很伤心,仿似真的快要死去一般的伤心,她知道,父亲会心软的。

女儿的哭声,让谢臻远忍不住地心软:“依你依你,为父这就去给你大哥写信,给你调派几名暗卫过来。”

“谢谢爹--”谢蕴姝破涕为笑:“我要青岚,大哥说了,卫军中他最厉害--”

“那不成,青岚是你哥的副手,岂能给你调遣--”谢臻远这次坚决不答应:“不成!”

女儿重要,但儿子也一样重要。

谢蕴姝见父亲态度,知道一时强求不得,只好再做打算。

人仰马翻忙乱一阵后,谢蕴姝的屋子终于冷清了下来,窗外的雪花又在瑟瑟地落下,不时传来树枝被压断的细小声音,窗户边挂着的厚厚的棉帘不时被风微微掀起。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门窗挂着厚厚的棉帘,屋里烧着地笼,点着细香,暖香怡人,她感受不到寒意,这暖意甚至有些让她陌生,她在冷宫的时候,熬过了三个寒冷的冬天,一无所有的冬天,她蜷缩着,感觉全身上下甚至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结冰,她那时候才明白苦难的滋味。

这般寒夜里,定然有人和以前的她一样,在感受着寒冷,她转头想喊青藤,绿萝却匆匆进来,看见她站着,急慌慌地上来给她披上棉袄:“小姐,您怎能起来,冻坏了怎么办?”

谢蕴姝伸手穿上了衣服,神色平淡地问:“叫你清点的东西可清点完了?”

绿萝给她系带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差不多了。”

谢蕴姝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明日把你点出来的数交给我,你去叫青藤拿灯笼,我要去少夫人院子一趟。”

绿萝本想说外边天快黑了雪又大,但小姐的神色叫她不敢开口,出门叫来了青藤,待谢蕴姝扶着青藤肩头去后,她也出了门。

黎锦云住在听涛轩,是谢蕴姝大哥谢南枫成亲之前住的院子,离她的院子隔了整个花园,天黑路滑,她没有从花园穿过,青藤和两个小丫头照着她走过上房后的长廊,再转过夫人周氏屋后的通道绕过去。

天快黑了,院子中看得见上房窗户中透出来的隐隐灯光,微微照出鹅毛般的雪花落下的模样,更显寒冷寂寥,主仆几人刚要走进通道,却突然一声尖利的哭声划拨冷寂,让几人忍不住一颤,停下了脚步。

上房中传出了杂乱的声响,那道饱含痛楚的哭声夹杂着骂声、脚步声,远远的,却又真切地穿过夜空传来。

谢蕴姝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前头打着灯笼对的小丫头对望一眼,抿紧了嘴巴不敢回答。

她回头看撑伞的青藤:“你说。”

青藤仿似觉得理所当然:“夫人佛爷似的,降不住底下的人,所以她的陪嫁李嬷嬷和刘嬷嬷才这般管教下人。”

“平日都这么管教的么?”谢蕴姝问:“打得这么厉害?”

三个丫鬟都点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谢蕴姝神色莫名地站了一会儿,才道了一句:“走吧!”

她边走边看被灯笼的光照亮了的瑟瑟的雪花,心中开始发凉,肖慕晟上一世给谢府罗织了那么多的罪名,其中有些也不全是无中生有,比如严苛奴仆、视人命为草芥。

黎锦云的屋子一片黑暗,与谢蕴姝灯火辉煌、暖意融融的院子大相径庭,谢蕴姝推开了院门,这般的冷寂孤独多像她在冷宫中的景象。

屋中的人被惊动了,银珠推开门看了一眼,惊诧地回头道:“大小姐来了-”

黎锦云站了起来,屋中只有黯淡的一盏灯照着四壁的荒芜,谢蕴姝环视了一周,问道:“我记得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