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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京华(352)+番外

作者: 寂寞的清泉 阅读记录

她皱眉说道,“何氏,不用你提醒,本宫也知道璟儿是本宫的嫡亲孙子,也未否认你是吉儿的正妻。可你好妒,刻薄,对丈夫亲生骨肉肆意漫骂。惜惜是吉儿的亲闺女,就是本宫的亲孙女,还由不得你欺辱。”

郑吉又道,“我知道惜惜的身世后,再三告诫何氏,不能动惜惜。为此,我舍下脸皮求陛下为何家子弟要好处。可何氏,好处照收不误,私下还要置惜惜于死地。”

“没有,我没有动江氏。”何氏矢口否认。

郑吉目光转向她,“那孟辞墨是谁,是保护皇上的人。你居然敢动他的妻子,真是找死。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早被弄死了。

“还有我二叔和郑松,他们想招谁当女婿还由不到你去管,更不允许你随意去害人。你这个恶妇,你害人的证据早被他们抓到了,还死不承认。”

何氏一下跪坐在地,冷意涌遍全身,颤抖起来。

郑老驸马问道,“什么害人,什么招婿?”

郑吉又把郑家看中江洵,想让他当女婿,何氏得知消息后让人去青石庵贿赂尼姑,把周氏摔死的事扣在江意惜身上,想借江意言兄妹的手害死江意惜的事说了。

“我给了何氏一次又一次机会,承诺我能给予的所有富贵。可她总想要我不能给的,要不到,就去害人。娘,爹,二叔和我都不愿意何氏继续留在府里。”

大长公主彻底冷了脸子,咬牙说道,“这样恶毒的妇人,还留着作甚,直接暴毙。”

何氏这一刻真的害怕了,哭求道,“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生了璟儿,替你孝敬公婆……”

说着,她去抱郑吉的双腿。郑吉嫌弃地躲开,她又去抱大长公主的腿。

郑吉怕她伤着大长公主,一掌劈在她脖子上,她晕了过去。

郑老驸马也摇头说道,“处置了罢。手还伸得长呢,国事,家事,隔了房的事,她都要管。管不了,就害人。”看到郑吉面露不忍,又道,“怎么,你舍不得?这个恶妇,于公于私,都不能留下。”

郑吉起身跪下,求道,“娘,爹,儿子杀人无数,不是心软之人。可何氏,儿子不能杀她。她嫁进门时也是个好姑娘,之所以变成这样,儿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儿子辜负了明雅,害得惜惜流落在外,不愿意再弄死另一个女人。她是璟儿的生母,也不能休离。就把她送去庄子静养,派婆子严密看守起来即可。”

大长公主想到何氏第一次给自己敬茶时的模样,清丽脱俗,温婉可人。若自己不作主把她娶进门,也不会变成这样。

大长公主也有了丝不忍,说道“把她送去辽城庄子,再派几个厉害婆子服侍,对外的说辞是她得了要过病气的恶疾。她身边的奴才都清理了,若没有他们助纣为虐,何氏也做不了这么多坏事。还有老何家,忒可恶,有些帐慢慢清算。”

郑老驸马说道,“下晌就把何氏送走。今天是初九,晚上璟儿从国子监回来,不能让他们母子碰面,也不要告诉他何氏去了哪里。”

郑吉接口道,“璟儿是个好孩子,我会跟他谈清楚。等到郑玉去了西庆府我就回来,在爹娘身边尽孝,守着璟儿。”

看到儿子终于想通,愿意回京守在自己身边,大长公主又红了眼圈。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一定要跟他置气。他喜欢谁,娶谁好了,多简单的事。

若是自己软和一些,这个家是不是会像郑家二房一样和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她说道,“吉儿,娘应该答应你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丈夫和儿子面前如此示弱。

郑吉正待说话,何氏悠悠转醒。

郑吉道,“娘,爹,我跟何氏单独说几句话。”

大长公主和老驸马相携出去。

第402章 送走

宜昌大长公主和郑老驸马去了西侧屋。

宜昌大长公主气得心肝痛。小声滴咕道,“吉儿对咱们可是狠心得紧,一跑二十年。可对女人……”

她的老脸皱成包子,“那个女人死了十几年,还是心心念念忘不了。对这个女人看似无情,临了,又舍不得她死了。”

郑老驸马面沉似水,“吉儿留下何氏,也不完全是不忍心,还是为了璟儿。璟儿与他本不亲近,若知道生母死于他手,他们父子关系就更加无法修复了。唉,何氏被仇恨迷失了心知,留她不得。”

郑老驸马对大长公主耳语几句,“我们做这个恶人,既如了儿子的愿,也清理了门户。璟儿不满意,就不满意我们吧。”

大长公主微微点头。她心里也不愿意让何氏继续活着,胆子忒大,居然敢背着他们做那么多坏事。

她提高声音把夏嬷嬷叫进来,悄声交待几句。

夏嬷嬷脸色一僵,随即恢复表情,躬身说道,“是,老奴交待下去。”

东侧屋里,何氏高声哭闹几句,不知郑吉说了什么,声音又低了下来。一刻多钟后,两个粗使婆子把已经瘫软的何氏架出去。

下晌申时初,何氏被人迷晕过去,塞进马车悄悄带离京城。何氏的心腹全部悄悄处死,心腹的家属也集中起来,该清理的清理,该卖的卖了……

对外的说辞是,何氏患了过病气的恶疾,要去庄子休养一段时间,等病好后再回京。

郑璟在戌时初回到家,兴冲冲去拜见祖母祖父和一年未见的父亲,却得知母亲因为犯错已被送出京城。

郑吉同郑璟谈了两个多时辰,这是父亲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夜深,郑璟才走出正堂。

他没有去外院自己的书房,而是去了母亲的院子。

院子里空空荡荡,已人去楼空。每一个小窗都是黑的,不像以往母亲知道自己要来而为他亮着灯。

天上明月高悬,把院子照得影影绰绰,挂了一点绿的树枝在夜风中摇曳着。

这个家本就冷清,这里更冷清。哪怕在最多姿多彩的春夏之季,来到这里也倍感萧索和静谧。

他小时候在祖母院子里长大。记事起,只要来这里,都会让乳娘给他多穿一件衣裳。

此时,无边的孤寂和寒冷包围着他,他的心如掉进寒谭,寒彻肺腑……

他知道父母关系一直不睦,也听说过父亲心悦另一个女人。今天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江意惜和江洵的生母,江意惜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母亲为何那么傻,为何不听自己的一再劝告?如今顶着郑夫人的名头被罚出京,连去了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他还知道,就冲母亲犯下的错,母亲回不了这个家了。若母亲若没生下自己这个儿子,恐怕命已经没了。

郑璟的眼里又涌上泪水,澹黄色的月亮似被揉成碎银。

他低声说道,“娘,你没有男人还有儿子,将来还会有孙子孙女。你比那个女人强多了,你有最最珍贵的命。

“哪怕他们认下江意惜,江意惜的身世也见不得光,她抢不走你儿子任何一样东西……娘,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赢了。你为何还要心存不甘,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