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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京华(54)+番外

作者: 寂寞的清泉 阅读记录

他相信祖父肯定注意了,过问了,但祖父在家的时间很少,又多忙于朝事,即使看了问了也流于表面。

不过,老爷子还是给了他一个值得信任的小厮孟东山。

孟辞墨知道了,凭小小的自己根本斗不过跟付氏,也就收敛了小心思。跟付氏保持距离,不按下人教的去做,只按祖父、二叔、祖母教的做。却还是给长辈们留下了心思多、小聪明、对把他视如己出的继母不好等印象。这也更加衬托出孟辞羽的品学兼优,温润好学,谦谦如玉。

孟月一直养在付氏的东跨院,付氏的亲闺女孟华养在西跨院,孟辞墨想看付氏私下如何对侍孟月却找不到机会。…

他还是悄悄告诉孟月,付氏是后娘,让她不要事事都听付氏的,下人也不能全信。孟月当时特别不高兴,说付氏跟亲娘一样好,他这样说不对,会伤母亲的心。

这话还是传到了付氏耳里,最后祖母、父亲、二叔、二婶,以及后来回来的祖父,所有长辈都知道了,对他又是一顿教训。特别是父亲,还为此打过他。

孟辞墨非常生姐姐的气,姐弟关系从此便有了嫌隙。还是在他打仗回来后,看到姐姐被婆家磨搓得可怜,才不忍再怪她。孟月三岁起就被付氏教导,没有完全长歪已经不易了。

因为孟老国公不许子孙站队,也就绝了他们给皇子当伴读的机会,孟家子孙都是上国子监。

在上了国子监后,孟辞墨自己又买了小厮孟连山,再加上祖父给的孟东山,其他下人都不用。他才终于像逃出笼子的鸟儿,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悄悄找过林嬷嬷,却一无所获。想着,等以后自己有能力了再继续寻找,把有些事问清楚。

他十五岁时,正好西部开战,年迈的祖父又被委以重任,挂帅出征。

他自觉小时候小动作太多,想的太多,耽误了学业,科举之路不会顺畅,更比不过学业精进的孟辞羽。那么,他只能从武。而他又不愿意像父亲那样,享受父辈的余恩当官。

想有大出息真本事,必须跟着祖父去战场上历练,由祖父时时教导。还有更重要的,他必须取得祖父的完全信任和欣赏。否则,他文不成武不就,又时常忤逆长辈,世子之位肯定无望。

他提出了跟祖父一起上前线。

老国公非常满意他的表现。但老太太、孟道明、付氏都不愿意,特别是老太太,都哭了。

她的三儿子就是死在战场上,死时还不到二十岁,她不愿意刚刚十五岁的长孙再去送死。

次日,老太太和付氏还是不愿意,孟道明倒是改变了态度,说孟辞墨有理想有志气,是好样的。

老太太和付氏扭不过这么多男人,还是让孟辞墨去了。

孟辞墨本想在战场上大有作为,为母亲、姐姐、自己争一口气。可事与愿违,回来时他的眼睛受伤

了,即将成为瞎子……

孟辞墨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语气平缓淡漠,只有说到“即将成为瞎子,无法做到我曾立过的誓言”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似有泪光。

江意惜都听流泪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弟弟是孤儿,活得不易。可跟孟辞墨比起来,他们好得太多。

江大夫人和孟大夫人比较,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个是步步为营,时刻都在演戏,甚至把演戏当成了生活。一个是精于算计,一点小利都能迷瞎双眼。

她们的道行差得太远。

想到有那么多血亲却孤助无援的小孟辞墨,再想到前世孟辞墨被逼得手刃付氏再自杀……那时他得有多绝望和无助,才能做出那件事。

江意惜看看孟辞墨,竟是心疼得心都在发颤。

她问道,“孟祖父睿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呢?”

第62章 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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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辞墨苦笑道,“祖父长年不在家,我是一张嘴,他们是多张嘴,还包括我的亲爹和亲姐,祖父相信谁多些?年少时我跟祖父说过两次付氏,祖父最爱说的就是,‘我知道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是男子汉,眼光不要囿于内宅,要放眼天下’……

“也或许,他只把我和付氏之间的争斗看成继母和继子之间的不睦,属于不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只要付氏不做危及家族利益的事,不要伤及我和姐姐,他老人家就睁只眼闭只眼。总不好因为一个我,让我爹难做,让付氏及她的两个儿女没脸。许多大家长,不都这么和稀泥……想通关节后,我便不再说付氏的不是了。”

江意惜又是一阵肝痛。叹道,“有理说不清,有理无处说,举步维艰,寸步难行……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太难了。”

孟辞墨看看江意惜,又道,“不过,我姐的亲事太糟心,祖父应该对付氏有了不满。再加上今天这件事,对祖父更会有触动。我还要谢谢江姑娘,若我的视力没恢复,今天真有可能掉进她们的陷阱,也会让我好不容易在祖父心中留下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江意惜用帕子抹了一下眼睛,说道,“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尽快让你的视力恢复如初。真的,我能做到。”

之前她不敢确定,可现在加上花花的元神和眼泪,她肯定能做到。

孟辞墨笑起来,“我相信。”

看到江意惜微红的眼睛和小鼻头,他有些自责。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好,让江姑娘难过了。”

江意惜道,“我原来以为我和弟弟可怜,现在才知,孟大哥更不易。”

孟辞墨道,“男子汉,受点搓磨不要紧。只是可怜我姐,唉……”

突然,外面传来花花和啾啾吵架的声音。

“喵喵喵喵……”

“出去,滚开,军棍侍候。”

孟连山和孟青山的轻笑,水清的轻喝声。

江意惜和孟辞墨都望向小窗,满庭芳菲中,孟连山和孟青山、水灵站在啾啾的鸟笼下,花花则爬上了细铁棍,用爪子晃着鸟笼,啾啾被晃得直骂人。

孟辞墨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受伤不排除人为,我怀疑有内鬼。除了连山和东山大哥,我身边的另几人都不排除怀疑……已经调查了青山和高山,他们不会有大问题,江姑娘帮我治眼睛的事不瞒他们,但眼睛好了的事却不能说。

“若我身边人一定有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孟顶山,他是我爹给我的。以后他回来,江姑娘遇到要多加小心。我回京以后一直把他派去外面做事。为了不让他怀疑,连岁数最大、最得我相信的东山大哥也被派去了外面,就是为了更好地调查。从内部查起,再一步一步往外扩。”

江意惜惊道,“孟大夫人还没本事把手伸进军营吧?”…

孟辞墨冷笑,“她当然没有那个本事……但是,不排除她背后的人。我祖父不许孟家子孙站队,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目前,孟家表面都是这样做的。我娘同曲德嫔是亲姐妹,听说,她活着的时候她们姐妹很少来往。付氏跟赵贵妃是表姐妹,亲戚关系远,来往就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