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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411)

青霓捧起了瓜。

第279章 情之所至

名家×

杠精家√

砚台四飞, 尺子四溅,蒲团团成棍子吨吨吨直敲,大汉武德充沛, 辩论搞成群殴混战是常有的事, 就算是皇帝上朝时, 朝臣都会因为某一政策吵到当庭斗殴,别说百家辩论了。

墨家打着名家时抽空给儒家一脚, 儒家和道家合作群殴墨家, 名家在旁边煽风点火还拉着墨家给道家挖坑……

至于台下——

“前排兜售瓜子花生八宝粥, 啤酒饮料矿泉水~”

某些玩意汉朝当然没有,由神兽白鸠提供,货郎叫卖, 与凡人同乐!

打完一场后,还是谁也不服谁,台上几人下台, 留给下一轮,而他们则相互间瞪视,脸上尤带几分薄怒。便在这时, 有货郎小跑过来, 问:“公可要食一碗豆花?”

豆花是什么花?居然还可以食用?而且,豆不是器皿吗?难道是将花放进器皿里吃?

这几个读书人被这新名词扑面, 立时冷静下来,又不愿意在辩论对手面前露怯, 不约而同假装认识这新物, 矜持地点头, “来一碗。”

“公爱甜还是爱咸?”

可巧, 这伙人都是咸口, 于是一碗碗羹被端了上来,羹中有一块块白嫩之物,色泽如雪,质地嫩滑,上面浇了卤汁,中央是一小撮生姜末。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名家弟子毫不犹豫端起一碗,大口喝了起来,“好吃!”

儒家弟子对着豆花大赞:“此物十分撩人,应当呼为‘千江雪’。”侧头看到名家弟子咕咚咕咚大口喝完豆花,末了还咂咂嘴,便轻蔑地皱眉,“粗鲁。”

名家弟子头也不抬,“嗯,比不了你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儒家弟子露出假笑:“客气。”

道家弟子:“还吃不吃,不吃让让——劳烦再给我盛一碗。”

墨家弟子边吃边问:“这豆花是何物所做?”

货郎说:“是菽,叫豆花是因为精卫就是那么称呼的,听说在天上,菽不称为菽,而是称为豆。用了朝廷给的新磨,将菽磨成汁——还可以制成一种叫‘黎祁’的吃食,全是朝廷派人教的,也是白白嫩嫩,样子却是方正,也很好吃,公要不要来一份?还有饮品,名为豆浆,热腾腾吃一口,滚入肺腑,满身浊气都能呼出来咧!”

简简单单一个菽,除了能做豆花,还能做黎祁,也能做豆浆,真是让这些学子大开眼界。儒家弟子还对此大为夸赞:“一不多食,百姓往后便不仅仅是只有菽水可食了。”

菽水吃起来很不舒服,就是菽和水,容易胀胃,然而以前百姓根本没资格挑剔这个。现在就不一样了,菽能用来做豆花和黎祁,如果想要吃得更好一些,早饭时还能配一杯豆浆,舒坦极了!

这几名学子身上还有些钱,这些吃食又不贵,便全要了一份。墨家弟子想去看新磨,便与其他人就此别过。

吃着吃着,与那货郎交谈,得知菽居然还可以榨油,众人惊叹。

名家弟子若有若无嗅着豆花里卤汁香味,倏然说:“地里若种麦粟就无法种菽,若种菽就无法温饱,想来豆汁价钱便宜也就只在最近了,待到日后王公贵族日食豆浆,夜吃黎祁,百姓便难以食用这些食物了。”

货郎叹气,“确实是这样,不过,若是因此提升大菽制品价钱,我等在田间地头种上一些,多多少少也能补贴家用。”

旁边忽然冒出一道声音,“或许可以麦菽间作?”

众人齐齐看过去,发现是一女子,貌不惊人,怀里抱着一枝梅花,面带紧张之色,然而被数道目光注视去,她咬了一下舌头,大大方方说:“白玉京中,有一本农书提到过土地可以麦菽间作,冬小麦六月收割,种菽两个多月成熟,正好又续种冬小麦,书中说,这般轮种,还能肥地。”

道家弟子惊叹:“你去过白玉京?”

女子点点头,一口别扭官话夹杂着乡音:“俺好运,家里离江南近,路上又碰上好心人捎了一程,就到了。”

但,光是到了还不行,还得能考进去,她能考进去,就足够让这几位学子另眼相看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麦菽间作?啊!我我我我不是想要怀疑神灵,我只是没听过,我只是想多问问是不是真的,我……”货郎越说越紧张,语句混乱。

“有的,就在书里,你也可以去书阁里找!以前没听说过,以后你就会听说了!”

女子望了一眼台上,发现这一轮辩论已经结束了,她飞快地窜上台,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大声说:“俺去过白玉京,俺想要说一说俺记下来的种地法子!”

这台子除了给人辩论,还可以给人讲学。

货郎仿佛被打神鞭抽了,三魂去了七魄:“哎呀!她怎么敢上去的!她又没怎么念过书!”

站在上面,瞧向台子下面时多吓人啊,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她难道不会害怕吗?

货郎又是惊骇,又是好奇,豆花也不卖了,将扁担一放,坐了上去,仰望着那台子,仰望着那女子半点不怯场,操着一口粗糙官话在神灵、天子、官员、贵族面前念那些农学。

朝廷里的人不需要听农学,读书人也不听这些,唯有百姓越聚越多,听着听着,脸上偶尔显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女子从天光明亮讲到月上枝头,嗓音都讲得沙哑了,好几次想要下台,将场所让给别人,又被百姓们的恳求堵了回去。那些士子贵族与读书人也请求她继续说下去。

这一说,便是把她觉得有用的那些农学存货都抖了个七七八八。

“真的可以啦!”女子在台上这么说,百姓们才恋恋不舍让出道来,面上充满了感激。

她是台子建成以来,第一个上台为百姓讲学的人,白天时,日光洒在她身上,融融覆了一层暖色,整个画面无比的温柔。那时候,货郎只觉得她好看极了。

现在换成月光,也一样。

于是,在女子要离开时,他鼓起了勇气,高声唱起——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年轻稚嫩的女子听到告白歌谣,眼睛微微睁圆,羞涩中又不曾别开脸去,反而打量了他几眼。

货郎没有被女子的沉默打击到,他更加大声了:“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女子似乎打量完了,抿唇一笑,依旧没有出声,却好似在说:我好看吗?你继续夸,我听着呢!

货郎便高声:“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热情地唱着,少男在求爱上面,像所有的青春那样,火热而大胆。在琴瑟钟鼓之乐中,朝着对方靠近。

二月春风翻起,刮出梅香阵阵。

女子怀中艳丽的梅花,花瓣颤了颤,她平白无故看向精卫,与神灵黑亮的双眼相对,便卒然投下台去,蝴蝶那般飞到神灵面前。

少男歌声慢慢淡落,货郎的脑袋失落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