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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418)

“恳请陛下三思啊!”

刘彻微微眯了眯眼,“唔……”

群臣立刻不敢做声。

一部分大臣心中惊喜。

难道陛下想通了?!

陛下语气淡淡,听不出来他心中所想,“朝令夕改于国有碍,尔等既然心有丘壑,不知要怎么使那些粮商心甘情愿出来售卖粮食?”

抗拒这个政策的大臣铮然出鞘了。

“陛下,国库中钱财也不多,不若限制一个收购数量,若是满数量了便不再在民间收购粮食,将市场让还粮商?总归还有最低价,粮商们不敢压价到最低价以下收购粮食,他们也怕百姓击鼓鸣冤。同时,粮商也能在粮食价格浮动标准间,赚取利益。”

“陛下如若对此政策不满,还可以……”

“陛下……”

“陛下,粮商也是人,他们也需要钱来过日子,不若取消一部分粮食最高价,只定最低价。譬如麦子有高低价,粟则仅有最低价,如此,农人卖粮得以保障,富贵人家吃惯粟米,粮商拔高价格卖给他们,他们家大业大,捏着鼻子也能买得起。陛下!这是劫富济贫,损富人之余,而补农人不足啊!”

“陛下……”

刘彻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在耐心倾听。

大臣们手心全是汗。

“你们所说,朕都不大满意。”

刘彻缓缓叹出一口气,似乎对这群栋梁有些失望——你们居然还要天子来说办法。

“朕也有一个想法。”

刘彻不紧不慢地说:“粮食保护价格政策不变,田租减轻,为四十而税一,另,桑田亦收税,为十税二。”

殿外,风云中酝酿许久的大雨轰然而下,滴滴答答落响。

农税降低,百姓的负担会变低,他们便能有更多粮食拿去卖,有粮食保护价格政策,不怕粮食被强行贱卖。

而桑田……

好几个大臣靠在案几上,身体都控制不住在抖。

普通百姓家里少有桑田,他们种粮食都疲于奔命了,就算知道桑田可以变成丝绸卖给富贵人家,也只能望桑兴叹。

但是,这不代表汉土上桑田就少了。

以汉朝的染色技术,基本上衣服洗几次就褪色了,富贵人家要装点门面,绝不可能穿褪色衣服出门,必然是时不时裁一件新衣服出来。

拿皇帝来说,你身上若是穿洗过的衣服,那是能登上史书,被夸勤俭朴素的!

桑田变成重税,丝绸价格必然会上涨,而富贵人家又不可能不穿丝绸,也不可能穿褪色丝绸,他们只能出钱去买,要知道,商税是按照商人商品售价抽取的,卖价高,抽成商税也会相应增加。

——自己种桑田也可以,但是桑田可不比农田,这东西一眼望过去和粮食长得不一样,朝廷丈量起来可方便了,想要隐瞒很难。

至于底层百姓……不好意思,他们只穿得起粗布麻衣,丝绸涨价和他们没关系。

这才是真的“劫富济贫”。

抵制粮食保护价格政策的大臣怎么也没想到陛下居然留着这一手——他们心里想最多的,也就是陛下用酷吏杀个人头滚滚,强迫粮商卖粮。

不是陛下只会这招,实在是这招简单粗暴,尽管会有后遗症,然而陛下一向对此无所谓,他只要政策能实行就够了。只有那些靠酷吏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陛下才会稍微认真些,拿出别的思路。

但是,现在陛下变了。

只要田租保持四十税一,百姓就能有余粮,卖也好,储存也好,粮商都很难剥削到他们,而田租减少,商税变相增加,国库收入并不会减少,富贵人家的必需品和贫民无关,影响不到他们。桑田税变重税,朝廷有兵,卖丝绸的商人不敢针对朝廷,又咽不下这口气,必然会迁怒于粮商——我们不好过,你们还想逃过粮食保护价格政策,做梦!

一出手,就是老辣手段,直接一石三鸟。

大臣们望向刘彻,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眼眸,漆黑,明亮,锋利若剑芒。

和以前不一样。

懒洋洋的虎豹竟然睁开了眼睛,慢悠悠站了起来,开始捕猎了。

雨势渐渐转小,他们的心依旧是沉重地往下坠。

应对一个兴致缺缺的陛下,和应对一个全力以赴的陛下,难度简直是成倍增长!

究竟是谁,居然能影响陛下?这不是坑大臣吗!!!

第284章 真耶梦耶

粮商们傻眼了。

丝绸商们也傻眼了。

尤其是卖丝绸发家的商人, 脸上表情简直日了狗了。

这事从头到尾和我们有半枚铜子关系吗!水灾爆发了也不会影响丝绸销量,收益既不会暴增也不会暴减,朝廷新推出的是“粮食保护价格政策”又不是“丝绸保护价格政策”, 成衣店和粮店更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就把我们这群吃瓜的给扯进去了?

可……

丝绸商人们想要抗议, 瞅了瞅官兵手里的刀,脸色微白了一下。他们手底下是有不少壮奴, 但想跟官兵对抗……算了吧,算了吧, 大不了把丝绸价格和成衣价格再往上拔一拔, 没必要和官兵硬扛。

听说太子有仁名,忍一忍,忍到新帝上位说不定会好一些!

这不是认怂,这是战略性撤退!

丝绸商人们自己安慰自己, 然而越想越气, 越安慰拳头越硬——

卖粮食的惹了你们朝廷,你们提高粮食的商税啊,怎么到头来受伤的还是我们这些卖丝绸,卖衣衫的?!

可恶!

不行,不能让粮商好过!弄不了朝廷,我们还弄不了你吗!都是商人,谁怕谁!

威振州郡的绣衣使者变成天子耳目, 不断将自己所见所闻传到未央宫。

“陛下, 河东郡以丝绸起家的贾人们联手对粮商施压, 大半粮商不得已重新开业。”

“陛下, 原代国, 现太原郡粮商向朝廷捐赠八百万石粟米, 以作赔罪。”

“陛下,上党郡四千零五十三家粮铺,被烧了一千家……”

原本八风不动的陛下随手把咬了一口的糕点扔到一边,兴致勃勃:“烧了?怎么回事?”

陛下四十岁,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喜欢听热闹?也对,听说陛下年轻时就特别喜欢往宫外跑,谁家有热闹,往人群里一看,准能逮到一个大汉天子。

绣衣使者心底的吐槽已经熊熊燃烧起来,面上却还是板着一张脸,仿佛帝王手中莫得感情的刀刃。

“地方豪商因金宝充盈,气焰嚣张,武断于乡曲,时常为了占有田宅,争夺荒地,抢要人户发生斗殴。此次,也是其他贾人及家中有桑田者对于池鱼之殃的不满,向闭门不营业的粮店发泄怒火。”

“四千多家店铺,烧了四分之一,那些粮商只怕要焦头烂额了。”

刘彻微笑,“可惜不是在长安烧,不然我还能看个热闹。”

绣衣使者将情况缓缓道完,只敢垂眼注视地面,光滑地板倒映着他模糊身影。

陛下的声音传进他耳中,“压一压,发泄可以,不能酿成更大的争吵。但也不能很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