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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67)

咳咳咳。

神女垂眸, 瞳孔里倒映着信徒桀骏的身影,很平静地陈述事实:“吾是大秦国师。”

作为神女, 无所谓凡人的国度加不加入另一个国家,但是,在其位, 谋其政,当了大秦的国师, 那自然是不会一视同仁了。

桀骏一札眼掠过了许多思绪。

对母神的崇敬向往, 是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信仰, 是从小就被长辈言传身教的习惯。

母神是希望“夷”能帮扶“兄长”……

桀骏又想起来同族的人,这几个月打下来, 秦军累, 他们也累, 要不是不想把自己的土地拱手让给别人,早就不愿意打了。

可是……如果对面是自己的“兄弟”, 倒也说不上让吧?本就是一家, 如今不过是重新生活在一起。

然而这事太过于难以开口, 作为首领, 桀骏实在难以死心, 臣服于秦人。

就在这时, 一串脚步声传来,桀骏听到了一个耳熟至极的声音,“陛下,徐福不辱使命!”

桀骏瞳孔倏地扩大,瞬然扭头,他们‘夷’的国师徐福含笑举步而入。

他看到徐福的一瞬间,徐福也看到了母神。桀骏眼睁睁看着自家“国师”脸上世外高人的矜持瞬间破功,脸色瞬间激动得涨红,眼睛里几乎迸出光:“神女!您竟然也来了!!!”迈着小碎步噔噔噔地就从他面前跑过去,竟然完全没注意到他。

徐福扑倒神女面前:“神女!徐福没有辜负神女的期望!”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孩子想得到长辈夸奖的羞涩。这神情出现在一个仙气飘飘的老人身上着实辣眼,桀骏有点窒息。

然后,他就看着徐福对着神女一拜,带着满脸的“神女!信男徐福给您长面子来了!”看向秦王,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信,豪迈无比地往身后一指:“陛下且看!越人的家眷都在这儿了!”

桀骏:“……?”

桀骏:“!!!”

徐福强调:“老幼妇孺!一个不剩!”

秦兵押送着一群越人走过来,越人神态恐慌,看到桀骏也被押在秦人中间时,脸色煞白,“王上……”

桀骏哑声。

越人们泣泪:“徐福把我们都骗了!是他把秦军带过来的!”

桀骏愣愣瞧着秦军手里,指着他亲朋好友,族中老少的凛冽刀刃,又看向神女,对方依旧神情淡淡,似乎无所谓他们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那就开战。

徐福也是她派去的吧?从一开始起,他们就毫无选择。

自己的神明站在敌对方,从士气上就输了。而从他如今虚弱无力的状态,足以证明,只要母神想,就能剥夺他们的勇力。

良久——

“我们是你的血脉,我们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桀骏颓丧地弯下腰,头在地上磕了磕,“我们志愿与‘秦’相亲相爱,‘秦’是‘夷’的兄弟,石头落水不会浮,但秦人来了夷地,哪怕是要去追大虎,哪怕是要去赶山猪,夷人也要舂米,劈柴,用最肥的那一块肉去接待我们的兄弟。”

神女神色平静,仅是微微颔首,“你们很好。”

知道神女身份的越人纵然哀伤地望着自己被刀剑挟持的亲人,此时也不由自主地为母神的话感到高兴,仿佛得到了多大的奖赏,像是终于归家的游子,逐渐解封了笑容。

始皇帝也解封了笑容,和善地把桀骏扶起来,“‘夷’自古以来就是‘秦’的兄弟,我们有着相似的习俗,祭拜着同样的神祇,‘秦’的国师是‘夷’的母神,这便是格外厚重的牵绊——”

陛下沉吟两三息,道:“朕要给予首领封君的礼遇,可与朕之臣子一般,列席朝议,以全兄弟之谊!首领亦可带着自己的护卫一同前去。”

青霓跟系统逼逼:“说什么‘列席朝议’,不就是把人留在咸阳的委婉说法吗?至于带护卫……这些护卫到了咸阳还能翻起风浪,我头拧下来给他们踢!”

现在叫着首领,等到了咸阳,那就是桀卿了。

桀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直直前者始皇帝,指骨紧紧捏在掌心里,似见惨白,手背一条条青色筋脉凸起。“陛下。”他记得徐福是如何称呼面前男人的,“不知我的族人……陛下是如何处理?”

始皇帝笑了笑,万分大气:“朕连六个国家的贵族都不曾计较,如何会与尔等为难。便照秦新黔首的待遇,将诸位迁入秦各县!”

至于什么留在百越,就不用想了。虽然秦人不太适应百越的气候,挑一些身强体壮的适应一段时间也就行了,而如果百越的人留在本地,凭他们对自己家乡的熟悉程度,稍微把控一下,这地儿不是白打了吗?

桀骏微微低头,收敛了所有的脾性,“谢陛下仁慈。”他投桃报李,“桀骏会劝降其余族人,让他们为陛下效劳。”

陛下更高兴了。

不过,秦人士卒有些微词。他们这几个月可是真切的打生打死,越人可以靠根深蒂固的信仰压下所有的不舒服,秦人如今可没有这样的理念了。

始皇帝扫了他们一眼,让百越的人先去营地中部原地休息,才对秦军道:“诸君可知,朕为何令诸位打百越?”

秦军面面相觑,站在前面的三五个人还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也是他们想不通的地方,百越这地方简直是穷山恶水,山林多,没办法种地,瘴气浓,很容易得瘟疫,气候还热,夏天能捂出一身痱子,陛下要这个地方做什么?这破地方打下来,分给有爵位的人,人家还要嫌弃这里是劣土呢。

始皇帝点了一个人:“屠尉,汝说。”

屠睢就是个大老粗,有仗打,有军功拿就行,哪里想过什么地方该不该打,被一问,顿时头都要大了,支支吾吾:“这……大秦要扩张国土……”

始皇帝不置可否,又看向王离。

王离眼睛一亮。

大父和他分析过这个!

霎时,小雄狮抖了抖鬃毛,扬起头颅,神采飞扬:“是为了军功爵!六国已定,黔首罕有上升的通道,有仗打,他们才能拿到爵位,为亲人谋福!”

当然,后面还有一些,比如,现在秦的土地已经不够分了,许多士兵的地都是暂时先赊着,陛下需要国土来维持军队不叛变。王离不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清楚。

士兵们听到是与爵位有关,当时就忍不住露了笑容,还有几人胆子大,高声道:“谢陛下恩典!”

一听用词,就知道是稍微念过书的。

始皇帝对王离微微点头,“汝说得不错。”

这头年轻的小狮子一点也不像他沉稳老道的爷爷,被陛下稍微一夸奖,便禁不住笑出了牙齿。

始皇帝:“不过,不全是如此。”

王离一怔。

始皇帝看向秦军,“尔等心中恐怕还在怨怼朕,为何不修生养息,而是迫不及待地派兵攻打百越这个于大秦无用的地盘,认为朕好大喜功……”

将士们哪里敢承认这个,慌里慌张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