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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735)

这确实很快就让混乱的军队平静下来——因为听从他指令的蒙古士卒向着慌乱的同袍扑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被自己同袍杀死的溃军,脸上还残存着迷惘。

兀良哈·阿术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

——慈不掌兵,不外如是。

精兵用同胞的血肉清理出一片空地,塔剌浑挥鞭抽马,冲向辛弃疾:“儿郎们!杀——”

二骑相遇。

尽管冲阵了许久,辛弃疾的体力竟然还大有余地,马槊挟裹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排山倒海般轰然而往,塔剌浑神情极为郑重,执着大刀,沉默地压过去。

大刀与马槊用力撞击,武器在空气中震出嗡鸣。两

位骑手未有反应,他们胯下战马已经先行发出哀鸣。

一触之下,他们眼中都流露出惊讶。

力气竟然相差无几。

棋逢对手,将遇良敌,他们手中武器越挥越快,胯下战马的哀鸣声越来越响。在塔剌浑一刀劈空之际,辛弃疾在马上撇地站立起来,双手连运马槊,借着从上往下之力重重劈砍。

塔剌浑瞳孔烘的扩大。

多年战场经验告诉他,这一击,他挡不住!

但此时躲开已经晚了,只能拼尽全力抬刀去挡,马槊正撞刀身的顷刻,塔剌浑双臂一震,身体晃了两下,辛弃疾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里满是疯狂。

我要赢——

我一定要赢——

“轰——”

马槊撕裂空气,如滚滚洪流倾泻,塔剌浑只来得及喉头发出一声咕响,就被这力道一掀,跌下了马。

不好!

塔剌浑人生中最后的想法就是这两个字,下一刻,战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长矛入体的穿刺声“噗噗”作响。

塔剌浑死了。

辛弃疾距离兀良哈·阿术,还有八十步。

可这八十步,有弓兵。

箭雨倾盆而下,宋兵哀鸿遍野,一个接一个跌落马背,这八十步里,接近半数人没办法跟上辛弃疾,剩下一半,有三分之二的人肩膀中矢,手臂中矢,身上血迹斑斑,依旧咬紧牙关跟着辛弃疾。

不跟上就会死,跟上了就能活!

这个想法从他们冲阵开始,就牢牢刻在他们心中。

辛弃疾没回头,没救援。

冲阵不能停,一停下就是死,必须前进!必须凿穿敌军!

蒙古士卒一个接一个被战马冲翻,一个接一个被长矛捅死,被马蹄踩踏而死,更有的,是被己方箭雨射死。

这场战斗已经疯了,谁也停不下来了。

周围堆满了士兵的尸体,有宋人,有元人,骏马在嘶鸣,士兵在怒吼,擎旗的鲁小好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血与沙的味道砺进鼻腔,嗓子里好像有砂石在摩擦。

“都元帅!设拒马阵吧!”

“不必!”

两轮射箭之后,兀良哈·阿术身边两名大将持着斧子,沿着之前塔剌浑清出来的血腥道路冲向辛弃疾,他们的想法也很好——你不是很厉害吗,那我们就攻你的马!把你从骑兵变成步兵,看你还厉不厉害得起来!

然后,兀良哈·阿术看到令他胆裂魂飞的一幕。

那宋人武将不躲不避,向着持斧的两名元将冲去,一个照面,马槊撞向左侧元将肩胛骨,那元将脸色惨白,立刻明白为何之前两人和他对战时都那么快败于他手了,但提醒之声还未发出,自己已经被撞得翻了个跟斗,落下马去。这一次侥幸未死,被亲兵冒着生命危险从马槊与长矛之中拖了回去。

一击制敌,辛弃疾神色如常,看也不看那侥幸保命的元将,只舞起马槊,腰一拧,肩一扭,马槊横起,扫向要砍他马的另一名元将。

槊锋匹练那般扫过去,元将惨叫一声,断臂飞起,血液飞溅,斧头也飞出去,正中一个蒙古士兵头颅,削去半个脑袋,白脑浆炸了他旁边的士兵一脸。

断臂的元将吓傻了。

这!这还是人吗!

外面,不知何时响起了疯狂呼声——

“辛弃疾!辛弃疾!辛弃疾!”

“青兕!青兕!青兕!”

“必胜啊啊啊啊啊啊!”

“辛弃疾必胜!!!”

可是,没人注意到辛弃疾虎口已经崩裂,呼吸也从鼻子呼吸变成大口大口喘气,身上的汗留得更多了,汗水夹杂着血水,顺着他肘腕流下,自袖底淌

出。

“咚咚咚——”

“咚咚咚——”

兀良哈·阿术听到了战鼓声,扭头一看,双眼大瞪。

那襄阳城的城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所剩无几的宋军涌出城门,有骑兵,有步卒,着甲的人稀稀拉拉,弓手甚至凑不齐两排。他们拿着长矛,拿着棍棒,拿着刀剑,没有太过统一的兵器,显得十分杂牌。

襄阳城被重点围攻已经历时六年,城中士兵和战具的补添全靠援军支援,粮食亦是如此。但自从前几次战争失利,援军多次陷入重围,援襄的物资多次难以突入襄阳,如今的襄阳好像日落西山的老人,在苦苦支撑。

但就是这样的襄阳,此刻也在怒吼着,向元军冲锋。他们狠狠撞入元军之中,长矛向着蒙古人的身体用力刺去,棍棒敲打着他们的肩头,刀剑断了还有手脚,手脚使不上劲还有牙齿,辛弃疾用自己的热血,在这些士兵心中点燃了战火。

尽管事实就摆在眼前,蒙古士兵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宋人都疯了吗?躲在城里还能苟延残喘,就他们的武备,出来也不过是送死。

城门口这一侧打得有来有回,辛弃疾那边,元军已经彻底崩溃,辛弃疾往哪里冲,他们就往旁边躲,让出宽敞一条大路,不敢使其锋芒。这使得辛弃疾离兀良哈·阿术越来越近,相互间已经能看见彼此的表情,一个狰狞中带着坚毅,一个惊讶中带着惧怕。

兀良哈·阿术嘶着嗓:“拒马阵!拒马阵呢!”

晚了!

在他强撑着尊严,不愿意提前设立拒马阵时,就已经错失良机,此刻元军匆匆忙忙组阵,盾兵和枪兵急切地挪动位置,就留出了极大破绽。辛弃疾纵马一个冲刺,带着身后骑兵,狠狠撞在阵营尚未摆好的拒马阵上,尚未坚竖的盾和尚未调整的矛如何能抵挡,当下被这一冲冲得四分五裂。借着这个势头,辛弃疾一鼓作气往兀良哈·阿术面前冲。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兀良哈·阿术的眼瞳中,属于辛弃疾的身影越来越近。

兀良哈·阿术深呼吸一口气,双臂隆起肌肉,拿起斧头。

如果是全盛时候的辛弃疾,他还退避两分,可这个人一路冲杀过来,还剩几分体力?

辛弃疾瞥了自己胯下伤痕累累的战马一眼,突然再次站起来,但他这次不是踩在马蹬上面,而是在战马飞驰之中,翻身站在马背上。

兀良哈·阿术心中惊起骇浪。

自从出现马镫这样的宝贝后,罕见人有这样精湛的骑术了。

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