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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龙榻爬不得(103)

作者: 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朱逢秋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冷声一笑:

“陛下可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上,不过陛下若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宣州城的黎明百姓,未免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恶狠狠道:“陛下若敢自戕,臣就将陛下的衣裳扒光,将陛下的尸身悬挂在京城城楼上,好让百姓们都知道,摄政王淫.乱后宫,与女扮男装的大魏皇帝在皇宫里私相授受。如此一来,就算主君得不到陛下的让位诏书,也有理由出兵剿灭千夫所指的陶贼!”

魏无晏直视男子阴毒的目光,面色始终平静,她淡淡道:“朱爱卿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朕已经写下让位诏书,交给摄政王。”

果然,听了魏无晏的话后,朱逢秋面色大变,拔高了声音:

“不可能,陛下定是在诓骗臣,陶贼若是得到让位诏书,早就将陛下除掉。”

“你们啊...还是不了解摄政王。”

魏无晏唇角含笑,她眨了眨真诚的大眼,信誓旦旦道:

“摄政王是何等自负的人物,又怎会为难朕一个小女子。摄政王得到朕书写的让位诏书后,就将朕安置到宣州城隐居,还派出杜指挥使守护朕的周全。那日朕在船上闲逛,无意间撞见陈检丞和马侍郎的密谋,便将此事告知给杜指挥使。”

朱逢秋的眼珠转了转,狐疑不决地上下打量面色坦然的小皇帝,似是在揣摩她话中的真假。

魏无晏眸光平静如水,任由对面男子如毒蛇般的阴寒目光打量。

只不过她握刀的手指不受控制微微颤抖,锋利的刀刃划破女子娇嫩的肌肤,渗出细密的血珠,很快又被雨水冲刷不见。

“哼,陛下巧舌如簧,差点儿就将臣哄骗了去,只不过陛下若真是被摄政王安置在宣州城,为何还要躲着杜指挥,仓皇而逃。”

见朱逢秋识破了她的谎言,魏无晏手腕一抖,更多的热血从脖颈涌出。

痛极了!

“上,活捉了小皇帝,若是死了也不打紧,趁着陛下玉体香肌余温尚存,你们也可以常常大魏天子的味道....”

朱贼此言可谓是龌龊之极,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士兵如潮水般朝着魏无晏的马车涌来。

陈镖师等人毫不退缩,拔剑冲进人群奋力搏杀。

可朱逢秋带来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他身后的弓箭手还未动手。

魏无晏本以为她的父皇死在金人马下已经够窝囊了,没想到她这个傀儡皇帝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死后尸身还要供人折辱。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握紧匕首,正要往脖颈的动脉上狠狠一送...

突然,一道金光从眼前闪过,魏无晏手腕一麻,匕首从指间滑落。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男子清冷的声音穿透簌簌大雨,清晰传来。

魏无晏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朦胧雨幕之中渐渐走出来的男子。

天上盘踞的水龙王似乎因此人的到来而心升惧意,退避三舍,雨势骤然小了几分,阳光冲破乌云照耀在男子身上的黑磷铠甲上,折射出绚丽光彩。

男子身姿挺拔,坐于马上,鎏金面具之下那对漆眸若朗星般璀璨。

二人透过烟雨濛濛的细雨,视线相触。

魏无晏几乎在一瞬间认出了面具之下的男子,她心口骤然一缩,浑身血液倒流。

周遭的空气仿若凝滞,哗啦啦的雨声消失了,刀剑相击的声音消失了,就连厮杀呐喊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陷入一片寂静。

唯有她和他。

杀红了眼的朱逢秋没有察觉到男子的声音与往日不相同,他看见男子身后只有寥寥数十名兵马,放声大笑道:

“杜衡,本官真不知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差。你为了追拿小皇帝离开宣州城,侥幸逃过一劫,偏偏不知死活非要撞上来,你手下的皇城司人马就算再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如今也只能给本官的弓箭手当箭靶子!”

男子收回落在魏无晏身上的目光,睥向气焰嚣张的朱逢秋。

鎏金面具之下的双眸深幽且冰冷,噙着些许不屑与蔑视,居高临下压下来,让朱逢秋感到不寒而栗,毛孔中都渗出丝丝寒气。

“云藏在宣州当了七年知州,胆子愈发的大了,竟敢无旨调遣兵马,看来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了宣州的土皇帝。”

朱逢秋闻言大惊失色。

云藏是他在的夷陵时曾用的小名,乃是魏浔祖父赐下的字,寓意隐藏在云彩之内,静待破云而出。

他蛰伏在宣州城多年,就是魏浔藏匿的一枚暗棋。

杜衡不过是皇城司指挥使,怎么会知晓这些隐秘之事。

“你是谁?”

朱逢秋这时才察觉到男子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沙哑粗粝,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男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摘下鎏金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尤其是当男子抬起昳丽长眸,乌黑鎏金的瞳仁不经意扫来,傲睨万物,盛气凌人。

“摄...摄政王!”

朱逢秋极为震撼,要不是身边侍卫搀扶,差点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不...不可能,我昨日还收到暗报,说摄政王正在宫中召见金国使臣议和,你...你怎么会一直在宣州城?”

“宣州距离京城不远,陛下的安危最为重要,本王夜里多跑上几匹马两地周转,好亲自守护陛下的周全。”

陶临渊语气淡淡,转头看向小皇帝。

被他打掉了匕首,小皇帝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用帕子止住她脖间渗血的伤口。

落在帕子上鲜红的血,衬得小皇帝那张瓷白的小脸愈加苍白。

听到摄政王的衷心之词,魏无晏急忙点点头,配合着接话道:

“爱卿真是辛苦了,都怪朕一时贪玩,非要去梁州看看,才会大意落进朱知州设下的陷阱。”

就她在点头时,无意间扯动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眼眶里蹦出几滴泪星子。

陶临渊见状,心疼得攥紧手心,眸色阴沉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满是冰冷。

“哼,你们二人男盗女娼,寡廉鲜耻,打着皇上和摄政王的幌子秽乱后宫,让大魏蒙羞。本官今日便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对佞臣和...昏君。”

魏无晏见朱逢秋的口型,显然是想说佞臣和妖女,结果到她这卡了一下子,愣生生地给改成了昏君。

佞臣与昏君,怎么听着都有些不搭啊!

陶临渊冷冷开口道:“本王既然早就知晓你的身份,又怎会不做防备。”

朱逢秋转头看向战场,表情惊愕。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落于下风的陈镖师等人,一个个手起刀落,好似砍庄稼苗似的,将他手下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定睛一看,对方打散阵型的路数娴熟老辣,哪里是普通镖师们该有的本事。

原来摄政王早就小皇帝身边安插好了人。

看来他在河堤上作的手脚,恐怕也早就被摄政王发现了,难怪马侍郎被皇城司押去京城后,“杜衡”这个人一度在宣州城消失,河道上的大小官员彻底清换,就连他安插的人都探听不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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