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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龙榻爬不得(184)

作者: 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启禀长兴王,王妃前来求见。”

书房内的一众将领听到王妃的名字,面上不由一紧,不约而同悄悄看向桌案后眉眼清俊的男子。

他们这些心腹手下皆知,端坐在太师椅上男子的上位之路充满了血腥。

传言老长兴王想要趁云烨领兵外出之时,夺回其手中兵权交给小儿子,可此番行动却被云烨提前察觉,一身浴血归来的男子亲手斩杀手足和继母,将小世子的人头丢在父亲脚下。

活生生气死了老长兴王。

后来,袭成爵位的云烨更是将一手扶持他上位的老丈人给幽禁起来,独揽大权。

“你们都退下,让王妃进来。”

书房内的将士们鱼贯而退,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素色云缎裙的女子步入屋内。

此人,正是云烨的发妻——孟娴宛。

自从父亲被关押进地牢后,孟娴宛日日以泪洗面,一对杏眸哭得红肿,即便眼下扑上一层厚厚的珠粉,仍难掩憔悴之态。

她抬眸看向桌案后的男子,烛光洒落在男子俊美的五官上,明明是与自己同榻而眠了一年的男子,此时此刻却让她感到极为陌生。

她好似...从未看透过他。

“我听下人说王爷伏案多日,期间都未好好用过膳,于是亲自下厨炖上一碗参汤,想要给王爷补一补身子。”

孟娴宛将瓷碗放在桌上,目光从始至终不曾离开男子的面庞。

可男子却盯着手中的一张画像,眼皮都未抬一下。

孟娴宛的目光顺着男子修长手掌,落在画中女子的面容上,瞳孔骤然一缩。

云烨平静道:“本王已将你父亲安顿到庄子上,你若是想念父亲,可以去庄子上陪一陪他。”

良久听不到女子的回应,云烨抬起长眸,看向脸色苍白的女子,淡淡道:“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孟娴宛盯着男子俊美的眉眼,那对潋滟眸子如同天上最美的星河,让人忍不住想踮起脚去触及他的光芒。

遥想年幼时她第一次随母亲来到长兴王府,瞧见在梨花树下练剑的少年。

一阵清风拂过,梨花如雪花飘落,少年转过身,手中剑芒映亮他璀璨星眸。

那一刻,孟娴宛心悸不已,从此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得知从京城归来的少年野心勃勃,她苦苦哀求父亲成全少年的野心,亦是成全了她的痴念。

婚后,云烨待她彬彬有礼,可二人之间总有一层逾越不了的隔阂,这种隔阂从男子再度从京城归来后,变得愈发的明显。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没有看到过男子藏在匣子里的画像,假装没有发现当朝天子的惊天秘密。

她日日惴惴不安,直到听说摄政王要迎娶长公主的消息后,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孟娴宛以为男子会就此放下,可没想她低估了男子的疯魔,竟在一夕之间,手刃手足,血染长兴王府。

见女子痴痴盯着自己,久久不语,云烨剑眉微蹙,又问了一遍:“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男子的淡漠的目光,让孟娴宛热忱的心慢慢凉了下来,她道出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

“王爷事成之后,会立她为后吗?”

“自然,这是我亏欠下她的。”

听到男子斩钉截铁的回答,孟娴宛脸色煞白,她苦笑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字字泣血:

“那我呢?王爷可曾觉得亏欠过我?”

“娴宛,当初与你成婚前,本王清楚告诉过你,我心中早有一女子,有朝一日,我定会迎她入府。”

“可你从未告诉我她的身份,当初也只说要纳她做妾,如今你借着孟家的势力扶云直上,一朝得势后,不念往昔恩情,将我父亲囚禁在庄子里,你说要立她做后,那我呢?孟家战士为你付出的鲜血都白流了吗?”

云烨盯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子,眉眼间泻出一丝不耐烦,冷冷道:

“孟娴宛,你父亲是摄政王意图染指川西的爪牙,本王念在与你的情分上,没有处死他,已是网开一面。”

孟娴宛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女子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眼中噙泪:

“云烨啊云烨,你真是个无耻小人,当初我孟家可堪一用时,怎不见你嫌弃,你如今手刃手足,逼疯父亲,违背祖训,全是为了一个女子,哈哈哈,可笑得是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就如你心里没有我一样,哈哈哈哈....痴念,都是痴念,求而不得,自食其果....”

云烨冷下了眸色,扬声道:

“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卫走进屋内,瞧见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王妃,不由面面相觑。

“王妃疯了,将她带去后院安置,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卑职遵命。”

待书房内终于恢复宁静,一阵夜风入窗,吹得烛光摇曳,映得男子冰冷面容忽明忽暗。

云烨盯着桌案上女子的画像,眸底寒霜渐渐消融,他伸手轻轻拂过女子弯弯明眸,呢喃道:

“殿下,我做到了...”

———

瘴气缭绕的幽若谷内寂静无声,月光都穿不透浓稠的草绿色瘴气。

一队麒麟军轻手轻脚顺着藤蔓攀爬上峭壁,借着浓密的灌木丛遮掩,看向围坐在篝火前旁取暖的一队鞑子兵马。

“这帮麒麟军困在瘴气中七日,前几天还有哀嚎声传出来,这几日却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都死绝了?”

“昨夜将军点了一千兵马前往谷内查看,一天一夜过去了,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我听都尉说,长兴王那边催得紧,想让将军尽快确认大魏将帅的死讯,最迟明日,咱们要趁着正午瘴气最轻的时候,入谷搜寻麒麟军的尸身。”

“快些入营休憩吧,明天一早还要入谷,这谷内的瘴气邪乎的很,咱们可要攒足了精神。”

隐藏在灌木丛的麒麟军见鞑子们熄灭篝火,起身朝营地走去,于是悄悄折返回山谷。

“启禀摄政王,鞑子们决定明日一早入谷。”

负责探听消息的兵卒抱拳行了一礼,对正在擦拭宝剑的男子道明他刚刚从鞑子口中探听的对话。

“本王知晓了,传令下去,今夜准备出谷,夜袭敌军营地。”

“是,末将遵命。”

陶临渊手握剑柄,不急不缓擦拭着锋锐的剑身,稀薄月光洒落在剑刃上,煌煌剑光流转,映出男子一对清隽眉眼。

果然是云烨在背后捣的鬼。

当他率领的麒麟军在幽若谷内遭遇鞑子伏击时,便猜测此事断然与云烨脱不了关系。

因不熟悉谷内环境,加上鞑子兵马数量众多又占据着有利地势,陶临渊只得带领麒麟军暂避锋芒,躲进迷雾沼泽内。

刚刚进入沼泽时,吸入瘴气的兵卒陆续出现呕吐,腹泻等症状,正当陶临渊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想起了小皇帝在春蒐时做过的一件事。

当时在狩猎场上,兵部尚书七岁的小孙子因嘴馋,在林间误食了毒果子,当即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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