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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龙榻爬不得(85)

作者: 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魏无晏匆匆施过一礼,遂后退数步,生怕自己身上的什么物件又恰巧缠在对方身上。

“卫小姐不必言谢,只不过...如今这幅画册被茶水打湿,恐怕还要卫小姐再画上一册。”

魏无晏转头看向浸泡在茶水中的画册,黛眉微微拢起。

再画上一册倒是不成问题,只是下一次她交还画册时,杜公子会不会还像今日一样,非要与她面对面一页页校对画中内容。

想到方才二人之间旖旎又诡异的气氛,魏无晏纠结要不要拒接唐愈这单生意,将一千两银子退还给杜公子。

她实在不想与这位心性让人琢磨不透的杜公子再有往来。

男子看向她的眼神时冷时热,深邃又幽暗的双眸漂亮又危险,像极了那个人。

可唐愈被大魏文人墨客誉为画仙,学者仰之如泰山北斗。

若是能得他青睐赞赏的画作,无论是清贵高雅的咏莲图还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春宫册,都会被哄抢一空,画师的名声亦会随之水涨船高。

就在魏无晏纠结于要不要放弃唐愈这单对她裨益良多的大生意时,一旁的男子似是瞧出了她心中的纠结,淡淡道:

“卫小姐工笔精妙,一丝不苟,下一次交来画册,就无需查验了。”

魏无晏长吁了一口气,再次扬起笑脸道:“那便多谢杜公子高抬贵手。”

少女笑容明媚,眉眼弯弯,微微上扬的唇角满是发自肺腑的欢喜。

这样坦然欢愉的笑容,却是那个时时刻刻将心思全都藏在心底的小皇帝从未流露出来。

清风拂面,挟裹着院中的花香,少女裙摆飞扬,如湖面水波荡漾。

落入陶临渊眼中,那随风舞动的裙?仿若扫过他的心尖,荡开层层涟漪。

他抬手拂过少女耳边的碎发,道:“卫小姐不必为此画秉烛达旦,唐愈去了塞北,近些日子不会回来。”

男子指尖微凉,触在女子还未退下温度的面颊上,激起一片酥麻。

男子略显轻佻的举止,却不惹她反感。

魏无晏心跳如雷,再次涨红了脸,她甚至忘记去思考,眼前的男子怎么知道她为了绘画秘戏图而秉烛达旦。

“多谢杜公子体恤,不过为了尽早钱货两讫,小女还是会早些将画册...连同公子洗净的衣裳归还府上。”

说完,她匆忙福了一礼,转身离去。

陶临渊久久注视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倩影消失在连廊尽头,才将遮盖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炽热日光照耀男子如玉面容上,却暖不回他冰冷的眸色。

倘若他以真实的身份与小皇帝相处,会不会永远都瞧不见少女脸上纯粹的笑容。

薛锰折返回来,对榕树下负手而立的男子毕恭毕敬行过一礼,沉声道:

“启禀摄政王,南边传来的消息不假,卑职果然在宣州城内发现隐藏多年逆党,此人在河道当差...”

陶临渊此次顶着杜衡的身份来到宣州城,一是为了将逃出宫的小皇帝亲手抓回去,二是为了验证南边影子传回来的消息。

魏浔当了二十年皇子,在朝中更是有隐隐盖过先太子的势头,他在大魏积累下的势力极为深厚,就算人逃到了南地,那些曾经为他驱动的旧部都悄悄蛰伏起来,静候着时机,好给陶临渊致命一击。

陶临渊在执政期间,虽然清理了不少魏浔留下的势力,但那些悄悄蛰伏起来的旧部,却极不易挖掘出来。

不过,自从魏浔得知小皇帝病入膏肓的消息,又见金人战败,准备归还故土与陶临渊议和。

眼看着陶临渊在民间的声望水涨船高,身在南地的魏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根据影子传来的消息,魏浔决定动用宣州城里留下的残余旧部,给好不易稳定下来的大魏制造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

听完薛锰的禀报,陶临渊转过身。

退去情愫的男子眉眼清冷,强大的气场让薛锰屏住呼吸,静候摄政王的指令。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卑职领命。”

待薛锰躬身退下后,陶临渊挽起湿漉漉的袖口。

方才小皇帝打翻的茶水有一部分洒落在他的手臂上,男子缓缓挽起袖口,将手腕上遇水发皱的胶皮扯下,露出一块月牙形疤痕。

这块疤痕,是他父亲战死沙场后,他拿起父亲留下的龙渊剑,在战场上留下的第一块伤疤。

每每看到这块疤痕,便提醒他唯有登上最高的位置,才不用再受人掣肘。

可如今,他却愿意为那个心思敏感又多疑的女子,遮掩下他驱策他前行的动力。

————

正在院中晾晒衣裳的宝笙瞧见魏无晏匆匆归来时,身上多出一件茶白色的罩衫。

魏无晏的身量纤长,在一般女子中算是高挑,可这件披在她身上的罩衫还是有一截子拖在地上。

很明显,这衣裳显然是属于一位身量颀长的公子。

宝笙接过魏无晏退下的罩衫,见手中衣裳衫用料讲究,缎面光滑,上面还用银线秀着繁琐的纹路,是宣州城里最好的秀娘都绣不出的花纹。

男子的衣衫,奢华的面料,颀长的身姿,再加上小姐刚刚从隔壁杜府回来。

宝笙盯着魏无晏绯红双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

“奴婢还纳闷儿小姐去隔壁交个画册,为何这么久都不回来,奴婢本以为小姐是留在杜府用午膳,没想原是小姐是在杜公子身上寻找下一本秘戏图的灵感去了!”

魏无晏刚刚拿起茶盏,正欲灌下几口凉茶压压惊,却差点被宝笙口无遮拦的一番话呛死过去。

“你胡说什么,我方才在杜府...只是与杜公子一同检查画中内容有无纰漏...”

宝笙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一边收拾好衣裳,一边宽慰道:

“小姐不用在奴婢面前羞赧,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奴婢以前在永昌伯府当差时,听说伯府千金在花灯节悄悄留出府,前往情人桥下与郎君幽会。”

魏无晏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说的那位永昌伯千金原与户部尚书之子有婚约在身,却背着父母与家境贫寒的教书先生幽会。二人在远走高飞途中被家人捉拿回京,教书先生被永昌伯爵扣上勾引良家的罪名发配千里,而那位千金被送到尼姑庵廖度余生,这二人的结局可都不太好啊!”

宝笙眨了眨杏眼,由衷佩服道:“小姐不愧是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这后面的这些事,当时连我们府中的这些下人都不清楚。”

魏无晏笑了笑,这件事她之所以清楚,是因为户部尚书咽不下这口气,将此事通过谏官捅到朝堂上,非要用永昌伯府千金和教书先生这对狗男女的性命,来洗刷他儿子遭到的奇耻大辱。

当时性情寡淡的摄政王极不耐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冷言道户部尚书之子若是受不了头顶上的绿帽,不妨亲手将教书先生杀了,只不过杀人偿命,若是教书先生死了,户部尚书的儿子也逃不过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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