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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139)

作者: 江河晚照 阅读记录

一袭青衫,挺拔俊秀的谢尘走了进来。

见到面色发白的冯舅爷,扯了个很有些假的笑容:“呵,这不是舅舅么,怎么今日有空来府上坐坐?”

冯舅爷擦了擦额间汗水,强撑着道:“外甥这是什么话,我就你母亲这么一个姐姐,听说她病了怎么也得来探望一二。”

谢尘不紧不慢寻个位置坐下,笑道:“原来舅舅是来探病的啊,一大清早的这般急,我还以为舅舅是来赶着与母亲通风报信的呢。”

冯舅爷擦着汗偷瞄着谢老夫人没敢接话。

谢老夫人今天着实是被气的够呛,她本意是想借着自己生病的由头阻了谢尘娶韶音阁那个妖精,可谁能想到当天圣上就下旨赐婚,赐的还是内阁大臣宋昌的独女,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冯舅爷一早来给她报信儿,可还没等她高兴呢,就听说谢尘以嫡母病重为由拖延赐婚之事。

冯舅爷还特意问她,她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得赶紧养好了,那宋家小姐可与三皇子的生母沈贵妃是表亲,三皇子眼看着就是未来的太子,那是要当皇帝的,这门亲事若是结成了,将来的皇帝都得敬她是长辈,可不能因着身体把这大好事给耽误了。

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怎能不教谢老夫人气的七窍生烟。

她当即从床上就跳了下来,喊着冯蓉儿给她换衣,她要去圣上面前证明她是真没事,身体倍儿棒着呢!

只是还没等她出了大门,兰若居就被许多侍卫围了个严实,别说人了,就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这不,连来传消息的冯舅爷都被一并困在这兰若居里,回不了冯府了。

到了这会儿,眼见谢尘来了,竟然还一副悠哉模样,丝毫不将她和冯舅爷放在眼中,谢老夫人着实是忍不住了。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妄之,你到底是何意?昨日你还带了太医来说我这病服药半月就得好,怎么传到外面就成了我重病缠身,没个半年好不了了,你这般编排我这个母亲,可是不将孝道放在眼里,如此忤逆,你当真不怕我去陛下面前状告你吗!”

谢尘指了指外面的侍卫,淡淡道:“母亲若是觉得以您目前的病重之躯能出的了这兰若居的门,大可以试试。”

他的语气在“病重之躯”几个上咬的尤为重了一些。

“你——,你竟敢威胁我!”

谢老夫人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谢尘毫不在意她的愤怒,只看着冯舅爷语气温和道:“母亲如今病重需要休养,不便被人打扰,舅舅若真是挂心母亲,可要留下来一同在这院中照顾?”

冯舅爷打了个抖,只怕谢尘也给他一起软禁了,连忙道:“外甥说的是,长姐现在病重,我确实不该打扰了,这就走,就走。”

说罢他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可到了门前,却又被两把长枪抵在脖颈间,吓得他面色惨白的回头去看谢尘。

“外甥这是何意啊?”

谢尘冷冷的看着他,随手指了一下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缩着肩膀的冯蓉儿:“还有这位表妹,年纪轻轻总不好天天在这侍奉母亲汤药,反而耽搁了自己的终身,还是舅舅一并领回家去吧。”

冯舅爷心中一凉,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谢尘连他嫡母都软禁了,留着这个闺女在这儿还有什么用处,不若先领回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想到这,他陪着笑道:“外甥说的是,蓉儿,快来,跟爹回家了!”

“啊?这——姑母?”

冯蓉儿惊惶的看着谢老夫人。

“你,你,你欺人太甚,谢尘,你这是做什么!”

谢老夫人站起身来便要朝谢尘冲过去,却被两个谢尘带来健壮仆妇撑住身体,硬生生架在那里。

冯舅爷不敢再多呆,上前一把拽着自己的庶女,忙不迭的就往外走,这次谢尘挥了挥手,没有甲士再拦他们的路,任他们行出了兰若居。

待冯舅爷离去,谢尘看着被健妇控制在原地,连抹额都歪掉的谢老夫人。

“母亲这些时日就在这兰若居中安心养病吧,等什么时候孩儿觉得可以成婚了,您这病自然就会痊愈的,还请母亲不要忧心才好。”

说完这句,他朝健妇和侍卫吩咐道:“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老夫人,万不可让老夫人被府中琐事打扰。”

待屋内屋外一众人齐声应是,谢尘这才语气和缓对着谢老夫人拱手作揖道:“那母亲安心养病,儿子先行告退了。”

接着,任由谢老夫人怎样怒斥,也只是转身出了兰若居。

要做的事情太多,他实在是没时间在这陪这位嫡母演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八章

袁府。

谢尘在厅中做了半晌, 连碗茶都没喝上,却也不急。

半柱香后,瞧着便是刚梳洗过得袁大少爷终于肯出来了。

“呦, 今儿这是有贵客临门啊。”

扯着阴阳怪气的调子,袁缜道:“真是些没眼力见儿的,还不赶紧给谢阁老上茶?”

他身后婢女低头应是,这才敢去给却是贵客的谢大人奉茶。

待上了茶, 袁缜仍不愿正眼瞧他, 只端起盖碗道:“你倒是稀客, 说吧, 什么事?”

谢尘也不喝茶, 只是平铺直叙的道:“圣上下旨给我赐婚了宋昌的女儿。”

“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袁大公子手忙脚乱的举着茶盏,一边给自己擦衣裳,一边惊疑道:“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

谢尘这会儿才端起茶啜了一口:“你最近整日只关心刑部递交的那些案子, 就差宿在大理寺了,能知道什么?”

袁缜不耐烦的道:“你哪知道我的苦处,我家那个老娘最近整日叨叨我娶妻——”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好似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又道:“那皇上都下旨赐婚了, 你家里那个小娘子打算怎么办, 要不还是纳了做妾吧,反正她如今只是个犯官之女, 按身份说, 她做妾都是高攀你了。”

谢尘摇摇头, 语气十分淡定的边品茶, 边道:“我已立过誓言, 若是有负于她,必会永绝后嗣,孤老终生,死无全尸的。”

“哐当——”

袁大公子手中的茶盏里的茶最终还是一滴不漏的洒在他那上好的蜀锦长袍上,瓷白汝窑盖碗顺着他的膝盖滚落道地上。

“嘶——啊,烫!”

被烫的一个激灵的袁大公子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再去拯救他的衣裳,指着谢尘就骂道:“我说你用得着立这么重的誓吗,不就是个小娘子,放了她给笔钱财再为她寻个好归宿,怎么不行啊?何必就把自己落到今日这般进不得退不得的地步,你说你图什么啊!”

谢尘也不在意被他骂的凶,只对着袁缜身边的婢女道:“赶紧带你们大少爷去换件衣裳,顺便瞧瞧烫伤没有。”

“谢妄之你——,我真是欠了你的!”

袁缜一边龇牙咧嘴抖搂着自己袍子的下摆,一边愤愤往内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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