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替身和你说拜拜(34)+番外

作者: 今州 阅读记录

晗色捋完,自己都觉得因缺思厅:“这也太生草了。”

嚣厉冷汗潺潺地抬眼看他,目光说不出的晦涩。

“咳,我姑且当是你良心发现了。”晗色盘腿坐一旁,盘问起了自己跑出鸣浮山当天发生的事,嚣厉有问必答,所答和山阳解释给水阴的内容一样。

晗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记得我最后似乎头痛欲裂。”

“是我的错。我、我一气之下,令你头上的禁制发作。”

“所以,”晗色看镶嵌在墙壁上的灵珠,“你道歉时和我一口气说了七声对不起。”

“……晗色,你继续踹我吧。”

晗色十分嫌弃地别过脸:“先欠着吧。对了,我醒来后,努力冥想时吐血了。”

“应该是头痛的后遗症……”嚣厉挪过去牵他的手,“你还是打我吧。”

晗色抽出手往衣袖上揩揩:“余音去哪了?”

“这我怎么知道?”嚣厉皱眉,“爱去哪就去哪,反正没有抓回鸣浮山,没动他一块鳞片,你只管放心。”

晗色想了想:“那有动他的眼泪吗?”

嚣厉有些狼狈:“他以眼泪做交换,流下眼泪后,我放他走了。”

晗色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出事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已不太想去追究了,这大黑蛟就是一副强取豪夺的凶恶样,跟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道理。

“我刚才说谎了。”嚣厉又去扒他的手,灰溜溜地找补,“对,是我逼他的。”

晗色继续缩手,有些唏嘘,只希望他那乖儿砸以后平安顺遂,早日回到自己的故乡。他自己恐怕是没法自由自在了,只希望小鲛人海阔天空。

“你用他的眼泪干什么了?”

“制药。金鳞蛟的第一滴泪是最好不过的灵药。”

“医谁呢?”

“……我。”

晗色又挠了挠头,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医你哪来着?”

嚣厉牵了他的手指自己心口:“医我心脉受损。我这也有一片护心鳞,被剐之后留了伤。”

这话晗色听着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指尖触着嚣厉的心跳,注意力也放在了他身上:“是那块铜钱样的伤疤?那你现在是大好了,疤还在吗?”

“确实好了许多,疤……如今看不见。”嚣厉踟蹰了片刻,很快又主动地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的胸膛敞给他看。他想着,反正以后终究还会坦诚相见的。

晗色瞟了一眼,愣了,指尖不由自主地戳了一下嚣厉的心口:“这是……花?”

洞窟因有众多灵珠加持,光芒并不弱,晗色清清楚楚地看到嚣厉心口有一朵盛绽的赤花,一共五片花瓣,栩栩如生,艳丽欲滴。

“是。那块铜钱疤在这底下。”嚣厉扣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头上,“它还在,还会疼,但比以往好多了。”

晗色的眼睛移不开,指尖也忍不住轻轻勾勒那花瓣的轮廓:“你这个伤受了多久了?”

“三百多年。”

晗色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嚣厉敏锐地发现了他心软的毛病,便低声地把心头旧伤发作的难捱说上几桩,没说一会儿果然发现他受不了地转身:“行了,我不想听了。”

“好,不说了,换些开心的。”嚣厉克制不住地伸手去抱他,谁知晗色又挣脱开来,背对着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有些浮夸:“这里太逼仄了,我想出去走走。”

嚣厉便知道他还在抗拒自己。

*

一刻钟后,晗色重新到了鸣浮山的主峰,他慢慢走着,看过那些熟悉的景色、来往的熟悉妖怪,归家的疲惫感和安全感奇异地并存。

来往妖怪纷纷和他们打招呼,嚣厉也停下说了些许,晗色便侧着打量他。

待妖怪离去了,他忍不住嘀咕:“不是,你他娘对周遭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对老子的态度就翻天覆地了。”

嚣厉耳尖听到,附去他耳边小声说话:“因为我如今喜爱你。”

“!”

晗色耳朵一下子红了,生硬地咳嗽起来。

嚣厉还没完,又轻声道:“也许如今你才是我的情劫。”

晗色受不了地挥手转身,侧颈通红如暖玉。

嚣厉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心口有情花盛绽,涌出生生不息的爱意。脑海也有斩不断的神智,只是此时此刻淹没在爱意之下,或许哪一日,神智便压过那些虚伪的爱意了。

情劫生心魔,心魔至殒命。这是他的劫数。劫数当勘破,当翻越,当放下。

放不下时,当杀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草(受宠若惊):这货见鬼了。

小草(嘴硬心软):他……嗳……

小草(脖子通红):玛德说啥。

后文:

小草(心如死灰):他说了,他装的。

本章黑椒get:沉沦花(情毒),小草的鸡皮疙瘩。

ps:小仙君在赶来的路上

第2卷 卷二、追之不及锥心客

第21章

春二月初六, 此时春光正好,少云风清。

“你如今才是我的情劫。”

嚣厉在他身后含蓄地说,晗色从来没料到有朝一日会听见这样的情话, 登时脸红脖子粗。

出走之前,臭黑蛟鲜少给好脸色, 言行举止时常凶恶,谁知道这一趟有疾而终的逃跑之后,他竟然彻底地转了性。能认错和主动挨揍,晗色便已经觉得到了他的极限, 没成想反差更大的还有这么一出。

天知道他先前有多期待他和自己说一句, 我亦欢喜你。

晗色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但一想到自己睡了一个月, 心里便对嚣厉有说不出的气闷。或许他跑出鸣浮山的那一天真的受了很重的伤,才需得修养一个月,不会正是这一个月的惨状让嚣厉反省了吧?

他越想越像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耳朵红归红,依然不想搭理他,扯扯衣摆继续到处闲逛。

嚣厉竟也一直跟在后面,走了不到半刻就到了他身边:“你刚醒来, 烧还没退,要不先回去休息?”

晗色抬起袖子遮住靠近的他,上下两片唇飞快地叭叭:“我又不是陶瓷,醒了就差不多好了,都休息一个月了,还睡什么睡啊?你要休息自己去, 别老跟着我, 跟屁虫似的, 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你从前不也一直跟着我吗?如今换我,公道得很。”

晗色背过身快步走着,边走边嘴硬:“哦豁,那倒是。那会你不喜欢我,现在我不喜欢你,的确是相当公道。”

嚣厉当即拉住了他的袖子,有些难以置信:“你不喜欢我?”

晗色抽走袖子不解答,加快脚步,一边等着,看嚣厉还会说些什么大出所料的,例如“我那会绝非不喜欢你,只是太作”。

不过没有。可能大黑蛟脑子没转过来,也可能——当时的确不喜。

晗色敲敲脑仁不想了,眼前方是正经。一个月没影,方才见到了水阴,其他人还没见到,他想挨个去串门好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