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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替身和你说拜拜(76)+番外

作者: 今州 阅读记录

这世间有妖囚住他如囚住破劫的一线生机,有人觊觎他如觊觎道具,也许还会有人渴慕他如渴慕周隐。

他蹲在这长街的角落里瘪了嘴,此时此刻特别想吸一口烟草,表达一下自己日了狗了的复杂心情。

“所以嘛,我就想顶着这个曹匿的样子,安全一点,自由一些。余音,你现在理解了吧?”

余音点了点头:“我理解了。晗色,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提出那样的要求了,我也不会让其他人抢走你!”

然后他皱着眉头,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了那幅画儿半晌:“这个画我能留着吗?”

晗色轻笑着看他,没说什么,只是忽然想抠抠脚:“当然,想留就留。”

余音便折好画收着了,浑然不觉地看了眼天色:“天要黑了,我们要在这个地方住一晚,还是继续走呢?”

晗色更想继续赶路,但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一批穿着校服的人策马进了小镇。那是一群仙修,而且是一群挂了彩的仙修。

晗色的指尖在地上玩儿似地摁出几个旋:“留一夜。”

他想打听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余音:哥哥哥哥,你的前任好坏呀,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黑椒(挣扎):放屁,你明明就想咬他!

嘿嘿嘿嘿

第36章

盛夏五月十二日, 仅仅在一天之内,从前山清水秀的鸣浮山就彻底变了个样子。

甄业章来鸣浮山时从头精致到脚,仙气飘飘, 除了心口的衣衫沾了一点曹匿的血渍之外,哪哪都熨帖。但他现在就像个捡垃圾的, 一身原本洁净的白衣破损焦黑,狼狈得不成体统。

昨日他和本门师弟赶过来支援,意外发现那黑蛟已经入魔,才把一众仙修挑出血雨。那厮见到他后似乎发了狂, 甄业章倒是想不畏迎战, 但没成想连战都没怎么战,天就自降天雷, 道道直指黑蛟,不仅劈得整座鸣浮山遍地焦土,还连累了他们这一群仙修。

甄业章晕了一宿才醒来, 只见自己一身的伤,不仅伤得重,浑身还没有力气,灵力像是被抽了似的。

这会天已快要亮了, 后勤的药宗弟子哗啦啦地收拾残局照顾伤者。在一阵叽哩哇啦的怪叫声里,甄业章听到了纪信林熟悉的说话声。

“老孟!孟怀风!你他娘的别再乱动了,受了伤就躺回去!”

甄业章扭头看去,便看见一身黑与红的孟怀风挣扎着要往鸣浮山深处爬:“信林你松手,我要去找我的灵兽……”

纪信林气不打一处来:“找什么锤子,你的灵兽都在昨天死光了!回来躺好, 等你伤好了再去找新的灵宠吧。”

甄业章想起来了, 自己赶到的时候, 孟怀风正被黑蛟嚣厉暴揍,他养在心脉里的契奴灵兽都被嚣厉锤了个魂飞魄散。那是一只有漂亮羽翼的飞鸟,死得灰都不剩了。

孟怀风看样子有些崩溃,推开纪信林语无伦次道:“那个守山人转世周隐,他一定在这。周隐身上带着一只松鼠,极赋灵气,是最上乘的灵兽。他人为天鼎而来,我只为它而来……你让开,我要找到它,找到独属于我的灵兽……”

甄业章无言地听着。

他和孟怀风、纪信林都是自家宗门里的首徒,自记事起就认识了,可谓是十年竹马。他清楚怀风为人,那货是个灵兽痴,他有御兽的超拔天赋,只属于他的灵兽多如牛毛。

但有些东西拥有越多,就越想得到更多。孟怀风也有这样的臭毛病,尤其是他遇到周隐之后。

他下山来人间,为的除妖卫道和历练,孟怀风跑来,纯粹是觊觎周隐的松鼠罢了。

可惜现在,一无所得,所得皆失且不可挽回。

这便是贪欲作祟的恶果。

甄业章这么想的时候,纪信林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灵力运转滞涩吗?”

“尚可,怀风呢?”他咳嗽着往孟怀风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人已经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了。

“那倒霉催的,让他好好睡一宿才是正理。都说了让他不要往里死冲,他偏就自负,以为自己厉害得很,这下好了,棺材本都要赔没了。”纪信林嘴硬且臭,眼神却是难过的,“早说过了别那么……”

甄业章想安慰他两下,一动弹只觉浑身都疼。

“你也别乱动!”纪信林掏出个药罐就往他嘴里塞灵丹,“你身上没一块好地,全是那黑蛟爆出的灵力所伤,昨夜要不是我看着你,你不死也得落个残,那混蛋遭雷劈之前铁定是要杀你!”

“原来如此,那真是得多谢你。”甄业章吞下那苦得不行的灵丹,脸都被苦得扭曲了,“那……黑蛟呢?”

纪信林骂了几句:“没死,真他娘的祸害遗千年,那么多天雷都没劈死他,反而是我们这边,一堆仙修被波及成黑炭,真是绝了!我师叔刚受不了回来了,说那黑蛟被自己的舅舅摁在了猎杀阵里,长老们正围着那俩蛟妖,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骚操作……”

*

此时日出,仙盟七大宗的五个长老在猎杀阵外,分别是雷宗、邪宗、御宗、器宗、乐宗,他们都在看着阵眼中心的两头大黑蛟。

站着的青衣文士名久寇,跪着的黑衣焦炭名嚣厉。

焦炭低垂着头,已是昏死状态。

猎杀阵凶险,仙盟的长老都或多或少地负了伤,即便那焦炭现在昏死,也没人肯迈开腿踩进阵中。

安静了许久,邪宗的长老环视着一片空空荡荡的废墟率先开口:“久寇老兄,你外甥的刀呢?”

久寇背对着他们端详焦炭似的嚣厉,轻笑道:“没看见,也许让天雷劈成沙子了。”

邪宗的长老也笑:“没这可能,那刀原先是周隐那小子佩着的,我亲眼见过,说是不世神兵都不为过。老兄,不会是你自个……”

久寇头也不回:“那邪兄不如来搜我身?”

邪宗的长老胡子略抖:“喂,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姓邪,我姓——!”

这时雷宗的长老跳出来打圆场:“欸欸别吵,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寇兄,令甥如今是生是死呢?”

“哦,劳雷兄关心。没死,还剩一口气。”久寇说着就屈指敲嚣厉的脑壳,只见嚣厉脑瓜上簌簌掉了炭灰一样的东西,怎么敲他都没反应。

雷宗长老能屈能伸:“那令甥这是——”

“犯杀戒和强行入魔,被雷劈木了。妙的是他长了一颗坚韧无匹的心脏……”久寇跟敲木鱼似的,说到心脏二字笑了又笑,“如今勉强还吊着一口气,不过是重伤陷入昏迷了。这换做别人,早已魂飞破散了。”

“令甥真是——”雷宗长老有些语塞,“一如传闻所说。”

“传闻,”久寇笑,“有关我外甥的传闻很多,最沸腾的不外乎两桩:一是他背叛东海,剜去护心鳞被逐;二是他三百年前进入天鼎山,成了那守山人周倚玉的契奴灵兽。雷兄说的是哪条?”

说着他也不给别人接茬的时间,一边敲嚣厉一边说话:“第一条七真三假,护心鳞的确是没了,这一生都不可能化龙飞升。至于第二条么,更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