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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首辅为我折腰(13)

作者: 木泥土 阅读记录

他喉结微动,正欲反驳她,可对上她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真诚净澈,已涌上喉头的话又咽了回去,清润的嗓音问她,“可好些了?”

楚楚下了榻,上前扯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冲他冁然一笑,“嗯?怎么了?”

又是如昨日一般,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他没再如昨日般直接冷言与她说清,“没怎么,既然你醒了,让人服侍你洗漱吧,我还有公务处理。”

不等楚楚启唇说什么,他已挣脱开她的手,向外行去。

谢晚亭行出云缈院,他的贴身随处七陌正站在月洞门外等着他,他冷冷道,“去寻陆慎来,我要见他。”

七陌见他神情凌然,问都没敢问,急忙应道,“小的这就去。”

未到酉时,陆慎便来了谢府,他一袭淡青色布衣,虽是家族落魄,身上依旧是文人风度,自有清傲之气在,他行礼道,“草民见过首辅大人。”

谢晚亭坐在桌案前,抬眸瞧他,修长的指轻打着案牍,云淡风轻的说着,“陆公子可知本首辅为何让你来此。”

陆慎是猜到了的,他与谢首辅向来没有过交集,而他突然让他来谢府,定是与楚楚有关,他本是不愿来此,却被七陌给硬绑了来,“草民不知。”

谢晚亭露出一抹暗讽的笑意,“永阳公主因你生了病,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陆慎,我知你心中有她,你就忍心看着她如此?”

陆慎闻言急忙跪下,“草民不敢……”没等他说完,谢晚亭道,“喊你来不是试探你的,起来。”

“永阳公主依旧是完璧之身,你现在可以带她走,本首辅会助你们,陛下那里也有我一力承担,你可愿意?”

陆慎依旧跪在那里,没有起身,谢晚亭的话是他没有想到的,也确实戳在了他心上,可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陆二公子了。

他配不上楚楚了。

谢晚亭见他犹疑,心中突然浮现出小公主煞白的脸色,又想到她把他当作陆慎时的满眼笑意,他又道,“陆慎,我知你心中对陆家勾结敌寇一事有疑,但我告诉你,此事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不然她跪在武台殿为你求得情都是徒劳。”

陆慎抬眸瞧向谢晚亭,神色坚定却又满是防备,“首辅大人的话草民记下了,永阳公主是您的妻子,与陆某早就没了关系,她是个极难得的女子,还望大人能好生待她。”

谢晚亭眸光微动,未再言语。

陆慎起身,躬身又道,“草民告退。”

他转身离去,站在书房门口的七陌不知是拦还是让他走,看到自家主子眼眸半垂,神色凛然,便没有拦他。

“主子,这陆慎到底是怎么想的,您都说了会助他们离开,他如此不领情,也不说去看一眼永阳公主。”

七陌知晓楚楚的病情,对陆慎的态度很是不满。

谢晚亭淡声道,“随他去吧。”

如大婚前夜在陆府一般,他只觉得那小公主有些可怜,她为陆慎跪在武台殿前,求武帝饶陆慎一命,又屈尊纡贵让他带她私奔,却依然被人‘弃’,谢晚亭知晓这种感受,他也曾被人‘弃’过。

用过晚膳,刘太医又来了云缈院给她搭脉,见到楚楚脸色红润如桃花,神色亦是明朗,刘太医瞳孔放大,怔愣了许久,永阳公主的症状着实太过诡异了,明明晌午前整个人瞧着与将死之人无异。

这就又恢复如常了?

刘太医给她搭了脉,心下一松,连连点头,想是晌午的药里他多加了一味药材,所以公主的症状才会好转?

可细想又不太对,他询问道,“公主今日与昨日可觉得有何不同?”

楚楚沉思片刻,摇了下头,“并无不同啊。”

白苏是知晓她家公主有何不同的,昨日发生的事在公主脑中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呢,待刘太医走至外间,白苏上前低声道,“刘太医,公主的吃食、起居确实与昨日并无不同,可有件事却是不一样的。”

刘太医凝眉听她说着。

“昨日公主将首辅大人当成了陆公子,她知晓真相后整个人就不好了,今日她依旧是把首辅大人唤作陆公子,所以才会气色如此之好。”

听到白苏的话,刘太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嘴中不住的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苏瞧他抚着胡须,也不说到底如何才能医好她家公主,不禁着急起来,“刘太医可是有法子了?”

这时,谢晚亭走进了云缈院,刘太医上前行了一礼,低沉的说着,“首辅大人,公主的症状着实有些复杂,既然……”刘太医到嘴边的话没敢说出口,抬眸瞧了眼谢晚亭的神色,又道,“既然公主把您当作他人病情会好转,大人不妨不去揭穿,如此公主的病应是会渐渐好转的。”

刘太医说完,心中还是极为不安的,只是看着自己夫人心中有别的男子就已经够窝火的了,还让她把自己当作是她的情郎,若这生病的不是公主,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好在,首辅大人并没有责怪,他便急忙离去了。

他在太医院查阅了医书,永阳公主的症状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蛊,他询问了朱院使此症,朱院使也不确定是否是‘蛊’。

只能先将公主的病症稳着,寻找可解之法。

白苏也知这般做极为不妥,可她家公主生病时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给紫芍递了个眼神,二人就出去了,若是首辅大人愿意让公主错认,她们自是不能在这瞧着。

谢晚亭行进内室,楚楚正将紫芍折来的柳枝插入青玉瓶里,因嫌着不太相衬,又去换了个红玉缀兰瓶,看到谢晚亭走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折柳,冲他冁然轻笑,“陆慎哥哥,你来了。”

谢晚亭蹙眉,适才刘太医说的话他虽是听在了心里,却不愿被她当作陆慎,正欲说出口,可瞧着她此时的气色满面春风,还是咽了回去。

陆慎的话无错,她已是他的妻子,他不能不管她。

谢晚亭喉结微动,“既然你我已是夫妻,换个称呼。”

楚楚轻疑了声,抿唇凝思着,“是该换个称呼,以后我便唤你夫君。”

“不好,再换个。”

楚楚眼眸星河流动,认真思索着,实在想不出还可以唤他什么,成婚了唤夫君还不好?

她轻叹了声气,有些嫌弃他,“陆慎哥哥,你想让楚楚唤你什么?”

谢晚亭眼眸半垂,片刻后道,“我字瞻之,你便唤我瞻之吧。”

“瞻之?”楚楚竟不知陆慎字瞻之,罢了,陆慎哥哥说是瞻之便唤他瞻之了。

她扯着他宽大的手掌,“瞻之哥哥,你看,柳枝寓意情义缠绵,我便让紫芍折了几支放在屋内。”

谢晚亭瞧了眼插在红玉缀兰瓶里稚嫩的柳条,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是瞻之,不是瞻之哥哥。”

“可,可我想唤你瞻之哥哥。”

他将手从她柔软的小手中挣脱开,眼前的小公主带着一丝不满又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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