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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首辅为我折腰(21)

作者: 木泥土 阅读记录

若他没猜错的话,将那对母女引来谢府的人,是陆慎。

太子利用了他。

眼前的小公主给他求来的那条命他本就没打算再好好活着。

陆慎出了大理寺狱后曾多次去求见过太子,可太子从未见銥嬅过他,陆慎太过相信自己的父亲,认为太子是为了太子妃母家故意设局害陆家。

所以,陆慎将那对母女引来,想让他顺着齐家之事为陆家翻案,揪出太子的以权谋私。

他想要与太子鱼死网破,可以他的能力又掀不起什么水花,如今朝中能彻查此事而又无人敢干涉的只有他这位首辅大人。

可惜,陆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陆老将军死后都不能安生,当年齐家之事,归根结底就是陆老将军的偏见造就了一场冤案。

只是他想不通,元宁二十一年齐清就嫁给了太子,为何太子从未给齐家平反过此事?

若有心去查,此事很容易水落石出,而且上京人皆知,太子对太子妃极为宠爱,向来出双入对,颇为上心。

就连此时,他也并未出面,而是借用陆慎复仇心切的心思去掀开当年之事。

眼前的小公主根本不记得陆家的事,他凝眉道,“还未查到。”

楚楚手指轻打着桌案,叹了口气,似是很失望。

谢晚亭又给她添了杯茶,“夫人为他们抱不平?”

“嗯,是啊。”小公主不假思索的应着。

谢晚亭眸色清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世间冤屈之事有太多,只是都被隐于黑暗中。”

而他,一直在做那个打破黑暗的人。

“普通人的命就如草芥,可被人随意丢弃,又无反抗的能力。”

楚楚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她知他是在为普通百姓而慨然,拿起桌上的青玉盏喝了口茶,似是在宽慰他,“瞻之哥哥,没有谁的命生来卑贱,就算是我父皇,贵为帝王,可若没有百姓的平凡哪来帝王的尊贵?”她顿了下,眉眼微不可见的蹙起,“就好比没有石头的普通也就没有玉石的珍贵。”

她说的对,所有高高在上的事物,其地位都是由更多低下的物质给予的。

谢晚亭坐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雕花杯盏,看她的眼眸透出一丝不解。

“夫人说的对。”他神色稳重的说着。

她本也在等着他的回应。

他瞧的出来。

小公主眉眼含笑,身子向他微倾,扯住他宽大的手掌,“瞻之哥哥,你忙了好几日了,去歇息吧。”

谢晚亭垂眸,目光落在她葱白的指上,眸底闪过一丝暗沉。

她似乎很爱扯着他的手。

“我还有些公务处理,夫人先去歇着吧。”说着,他将手从她手中挪开,不去瞧她。

楚楚只当他是真的有公务要处理,认真同他说着,“我在这陪你,正巧我也许久没作画了,瞻之哥哥,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谢晚亭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声,颔首道,“嗯。”

有楚楚在,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吩咐七陌明日一早去一趟刑部后,便去瞧了瞧还在认真作画的小公主。

她一袭冰蓝刺绣罗裙立在那里,身形窈窕,盯着绢纸的眼睫微微颤动,似是一只林中迷了方向的鹿,谢晚亭目光从她身上移至桌案,才发现那画纸里的人只有一副身子,却没有脸。

看那身形衣着,她画的人是他。

男人凝眉道,“为何无脸?”

楚楚被他一惊,猛地回过神来,手中的笔一点墨汁正垂着,正巧甩在他衣袖上,她急忙将笔放在砚台上,很是歉疚的说着,“给你弄脏了,我,我太入神了。”

谢晚亭只怕她上前来要给他换下这身衣裳,淡声道,“无事。”

她瞥向自己的画,眸光暗淡了些,似是很忧闷,“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是瞧着你的相貌,可却不知如何落笔,好似心里的你与眼前的你不是一人。”

小公主说完,仔细将他瞧了又瞧。

很是郁闷。

他怔了下,“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嗯?”小公主一脸茫然的瞧着他,不知他所言何意。

谢晚亭已从她无措的眼眸中知晓答案,“走吧,去歇息。”

“嗯。”

白苏提着灯走在前面,她与谢晚亭并肩而行,过了月洞门,云缈院外院里烛火通明,格外亮堂,她随口说着,“瞻之哥哥,你陪我下局棋吧。”

谢晚亭向不远处的那张矮桌处瞧去,他第一次看到那棋盘时,就知晓这小公主很爱下棋,想是在云缈院里无人陪她,才会让他来陪她下一局。

他应了她。

夜色昏沉,好在院中烛火通明。

二人刚落了座,当真是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飘洒下来,带着一股夜间的寒凉。

白苏急忙撑伞过来,适才她就想提醒公主来着,这乌云将月亮遮得密密实实的,怕是有雨,可公主满眼欢喜她又不忍打断,谁知这还没下一局呢,就落了雨。

楚楚微扬下颚,紧咬下唇,“今日算了,改日再下吧。”

其实,她有些困了。

谢晚亭却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丝可怜兮兮,他脱口而出,“去屋里下吧。”

小公主摇头,“不了,瞻之哥哥你累了一日了,去沐浴歇息吧,日后有的是时间下棋,”说着,她又微微仰头,瞧了眼今日的夜空,“今日着实不适宜下棋,待哪日月明,瞻之哥哥再来与我下棋吧。”

谢晚亭颔首,没有言语。

楚楚只当他是应下了。

此时虽已入了夏,可天气还是凉的,秋嬷嬷她们将外院遮雨的丝绢都给盖好,只听雨声似是越来越急,敲打着屋檐,发出叮当的响声。

少了月光,透过窗牖望去,院内黑漆漆一片。

小公主立在窗边瞧着,身子不禁一颤,急忙收回了眼,这夜色中,还真是一团一团的,如一只只游走于夜间的黄皮子还在四处走动似的,真真是瞧哪里都觉着诡异。

她提步回到床榻上,一双小手不停摆弄着衣角,心中只想着,改日得让父皇给她派几个护卫来。

瞻之哥哥谈诗作画,论学问还行,若真是要与人打斗,那是万万不行的,这府中除了七陌与看门的吴伯外,她也没见到过还有其他男子,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声,越发觉得恐惧。

好似床榻上就有暗影似的。

谢晚亭身上只着一件中衣从净室走出,夹杂着窗外的雨声听到了她这声叹息,凝眉问她,“夫人在叹息什么?可还是因着下棋。”

她眉眼轻蹙,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是,我在想着府中人丁稀少,又都是……吴伯年纪大了,七陌又生的瘦削,我与嬷嬷她们又都是女子,瞻之哥哥你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若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

“我得让父皇给我派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才是。”

她忧心的说着,极为认真。

谢晚亭抬眉,嗤笑了声,虽是声音极低,小公主却是听到了,挪动了下身子不满的瞧着他,“你笑什么?听了你说顺天府的事我现在瞧着窗外处处都像藏着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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