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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被迫还俗后(25)+番外

作者: 春风迟迟 阅读记录

大约是山匪作乱闹得人心惶惶,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客栈亮着昏暗的灯,照亮不甚明朗的一角。

前堂吃饭的客人约摸都走了,厨房里也没什么动静,她不敢走远,就沿着墙根走了几丈远,看到黑漆漆的夜路,顿时觉得心口发紧。

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净闻法师自求多福吧。

不远处窸窸窣窣传来动静,宁湘想也不想拔腿就跑,哪知回头就撞树上。

那树也被她撞得一颤。

树软的,不太疼。

一声尖叫差点溢出口,宁湘好歹咬唇忍住,颤巍巍提高风灯照了照,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净闻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正沉沉望着她。

哦,她撞得不是树,是净闻法师的胸膛。

他一声不吭藏在她身后,吓得魂都飞了,宁湘正要骂他几句解气,净闻忽然低头,吹灭了她的风灯。

宁湘:“……”

下一瞬,她便被他扣住手腕,隐藏在黑暗里,一块宽大的告示牌很好的挡住了他们的身形。

他掌心滚烫,带着几分黏腻潮湿,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味。

宁湘觉得情况不妙,刚要开口,忽然看到树后小径走过五六个黑衣人。

他们拿着刀剑,脚步轻盈,应当是有所忌惮,并不往这边大路来,眨眨眼就消失夜色里。

宁湘见此,赶紧拉着净闻进了客栈。

院子没人,没人注意到她带了个人进来。

直到关上门,点燃屋子里几盏蜡烛,宁湘才松了口气,正要责怪净闻法师不讲义气,差点把她陷入危险中。

结果转身就看到净闻法师垂着眉眼,虚弱地撑在柱子上。

不知他伤了哪里,满手都是血,滴滴答答流了满地,触目惊心的,吓了宁湘一大跳。

“净闻法师,你哪里受伤了?”她上下端详他,看到净闻脸色苍白,低声喘气,更是惴惴,“你要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净闻法师:没死,勿cue

第19章

净闻瞥她一眼,声色沙哑低沉,透着无奈,“……应当死不了。”

“那就好!”宁湘扶他坐下,又倒回去把门闩关上,在包袱里翻翻找找,拿出在药铺买的金创药。

这药还是派上用场了。

净闻法师不止有一点点惨。

失了血的面庞看起来颇有几分病弱苍白,唯有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夜色里弥漫浮动着晦涩不明的光。

“法师你伤哪儿了,我帮你上药吧!”她一脸正经,义正言辞毫无私心。

偏偏净闻对她防备至极:“多谢,贫僧自己来就好。”

他准备脱衣裳,抬眸却见她一动不动望着自己,隐隐带着期待。

净闻揉了揉眉心,甚是疲惫,“施主可以转过去吗?”

被识破心中所想,宁湘甚至毫无波动,故作气愤的指着他:“你是男人,怕什么!我又不偷看你……”如此说着,却还是转过身,扯着柱子上的帐幔流苏,竖着耳朵听后边的动静。

净闻法师真能忍,那么严重的伤,自己上药还一声不吭。

宁湘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转了半圈,眼角余光瞥见一片光洁精壮的胸膛。

净闻法师衣裳只脱了半边,左肩上有一道贯穿伤,血淋淋地翻出皮肉来,看起来略微严重。

大约是伤痛引起的痉挛,净闻握着药瓶的手抖了抖,药粉撒了些,额头已经浸出了汗水。

“法师你这多浪费啊……我来我来!”宁湘于心不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取了帕子沾水帮他把血迹擦拭干净。

净闻面色微僵,试图拒绝,都被她按回了原处。

他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微微偏过头,拉远彼此的距离。

宁湘其实也紧张,甚至有些手抖,毕竟是第一次看脱了衣裳的男人。虽然眼前这人清心寡欲,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堪堪稳住心神,帮他处理伤口。

不得不说,净闻法师比外在看起来健壮的多,他其实不是多白净精致的长相,此刻双手撑在膝上,眉心轻蹙,反而透着容仪清肃,英武磊落的味道。

两人离的近,她能清晰听见他微沉的呼吸。伤口覆上纱布,她听见他闷哼一声,清晰的喉结难耐地滚动。

往上是轮廓分明的下颌,略显苍白的薄唇,还有闭上眼后轻颤的长睫,脆弱的不像话。

宁湘忽然想把荷包里的药灌给净闻法师吃了。

好在她良心未泯,这想法尚未成形就被掐灭了。

这是一段相当快,也相当漫长的时间。

等收拾妥当,宁湘感觉自己也出了一层汗。

净闻禅衣破损,血迹凝固,显然不能再穿了,不等他说,宁湘便主动道,”我去找掌柜借一身衣裳。”

他阻止不及,她已经开了门出去。

不多时便捧着一套寻常男子的常衣回来。

净闻没想到她真能借到衣裳。

宁湘无法忘记当她问掌柜借一身男装,掌柜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在她带净闻回来,并没有人看见,掌柜若是知道她屋子里多了个和尚,只怕净闻法师清誉不保了。

“换吧。”

他看着那套衣裳,目光微动:“不必。”

“这衣裳新的,掌柜说特意为客人准备的。”宁湘提着衣裳到他面前晃了晃,凝视着他隐忍的面庞,困惑道,“净闻法师是嫌弃,还是穿惯了僧服禅衣,不愿穿俗家的衣裳了?”

净闻撇过头,带着不易察觉的抗拒。

注意到他的神色,宁湘颇感惊奇,她竟然猜对了。

“一件衣裳而已。”难不成还违背了清规戒律?

净闻法师你矫情什么呢!

她不解的看过来,澄澈的眼眸倒映着煌煌灯火。

他闭上眼。

他不愿,宁湘也不能扒了他的衣裳强行穿上。

看他曲腿打坐,闭目养神,并无被人追杀的惊惶,宁湘挺佩服他的意志,接连两次受伤还能扛得住。

至于他为何不告而别,为何被人追杀至此,宁湘心知肚明。

今日出现在这个镇子上的山匪,只怕是荣王的杰作。

净闻只身在外,暗中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废太子出家多年,不问红尘,若说能产生威胁的,应当是揽权摄政的荣王了。

净闻要回开元寺,便离京城离皇宫又近了一步。

前两年皇上身体尚好,荣王控制朝堂无所忌惮。

可眼下皇上不行了,倘或净闻回京,只怕后果不可估量。

唯有解决这个麻烦,方能一劳永逸。

只是可怜净闻法师,远离庙堂多年,还要因为权势之争陷入危险之中。

净闻定然知道是他皇叔所为,事关昔日身份,他不会说,宁湘也怕多问让他生疑。

她出现在这儿已经足够让人多想了。

好在净闻并不爱说话。

两厢沉默,莫名其妙的默契使两人都没提今夜遇袭之事。

那些人还在搜寻他的踪迹,宁湘不能放任他出去冒险。

他占了罗汉榻,宁湘便心安理得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