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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被迫还俗后(66)+番外

作者: 春风迟迟 阅读记录

宣明繁淡淡道:“你若想当皇后也成,反正这宫里也不会再有别人。”

宁湘仍是不愿,她好不容易才能逃离那个地方,如今又要离开家人,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宁湘以为爹娘和她一样,都舍不得彼此分离,誓要反对宣明繁的旨意将她留下。

可是等她出去,宁母显然一副看女婿的模样时不时地瞥向宣明繁。

“娘,你干嘛?”

宁母笑眯眯地:“皇上长得可真俊,你们的孩子,定然是也是人中龙凤。”

宁湘大惊:“娘,您说什么呢……”

“你别瞒我了,皇上千里迢迢来这一趟,还能为了什么?”

宁湘撇撇嘴:“谁知道呢。”

“你肯留下这个孩子,可见是心里有他,如若不然早该下手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宁湘红了脸,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宁母握着她的手:“你隐瞒自己怀孕时,我先以为你是受了什么委屈伤害,后来你说嫁给了个侍卫,但那侍卫迟迟不来,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们。既然你不说,娘也不能追问,无论如何,我都盼你能有好归宿。”

宁湘满心沉闷:“可我没想过要进宫。”

“娘也不想跟你分开,你腹中还有孩子呢,这可是皇子公主啊……”

今日皇上亲临,全家人都吓了好大一跳,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连县官都没见过,何况是皇上了。

堂堂天子远离朝堂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做好了要带走宁湘的万全准备,他们不敢违抗圣命,也无力阻止。

宣明繁亲自来接宁湘,是表明心意,也带着最大的诚意,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他对湘湘的看重。

若是不在意,随便派人来接,或者连孩子也不要,任由母子俩自生自灭。

但宣明繁并没有。

这一点,就足够让宁母放心。

何况她也曾听闻这位新帝即位前在寺庙修行了几年,品性高洁,与那些纨绔世家子弟不同。

宣明繁既有心,宁湘也有意,做父母的也只能成全。

“湘湘,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精疲力尽,这章写得不太满意,拖到现在才更新,实在对不住。

明天双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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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坐上宽大温暖的马车,宁湘还恍若梦中。

这才走了多久,又回到原地。

爹娘的依依不舍仿佛还近在眼前,宁湘来不及伤感,眼底已经有人影晃动。

“娘娘腰疼吗,要不加个软枕?”

“娘娘饿没饿?用一盏燕窝吧?”

“需要歇一歇吗……”

宣明繁从宫里带来的宫女紫檀随侍身侧,体贴心细,宁湘从来都是服侍主子,今日换了身份被人叫着娘娘长娘娘短,脑袋都要炸裂了。

只能默默抓紧了身上的小褥子:“不必……”

她历来身强体健,除了孕初稍有不适,一直能吃能睡,只是现在月份大了有些腰酸,但已比许多怀孕的人轻松。

御辇在前方,队伍走的极慢,晃悠悠的,掀开帘子便能看到外边连绵不绝的山水。

宣明繁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事无巨细都不曾让她难受一分,只是除了用饭会停车休整片刻见上一面,倒是不怎么交流过,宁湘莫名地也不敢跟他说话。

两人眼下的境地很尴尬,她一面因着突然离家失落,一面又因跟宣明繁回宫而忐忑迷茫。

马车颠簸向前,宁湘昏昏欲睡,结果睡着了梦魇,醒来时大汗淋漓,不停喘着粗气。

外面似乎天黑了,影影绰绰一道身影就在眼前,吓得她捂着肚子一声尖叫,后脑勺撞在车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在暮色中尤为清晰。

一只手在朦胧中伸过来,抚上她的脑袋。

很轻柔的力道,温热的指尖碰到了脖颈上的软肉。

应当是察觉到不妥,一触即离。

宁湘一愣,浑身血液直冲脑门,瞬间涨红了脸。

“……没、没事,我不疼。”

整个人都麻了,哪里还顾得上疼。

“渴吗?”一杯清茶送到眼前。

宁湘坐直了身子,往外看了看:“天黑了吗?”

宣明繁应了一声:“还有两刻钟到客栈。”

“哦……”她随口应了,又靠在引枕上,无话可说。

马车里昏暗不明,那些紧张的情绪淡去,倒没有白天时初遇宣明繁的震惊不安,只是记挂爹娘,难免惆怅伤怀。

宣明繁垂眸看着她,眸色漆黑:“在怪我?”

宁湘把玩着引枕上的流苏,没什么精神的摇摇头:“没有……”

说来这事也怪不得他。

他才是受害者。

当初她因为一己私利,百般诱净闻法师还俗,骗了人家的清白,数年修行功亏一篑。

或许净闻法师慈悲为怀,没想过找她算账。

可谁知最后弄出个孩子来。

为了社稷宗祧千秋大业,他不得已要为了孩子妥协连同她一起接回宫去,而她自己好不容易到了家,又被迫回到过去。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一团糟,当真是佛祖惩罚她亵渎净闻法师的罪过。

孽债啊孽债。

宁湘怨天尤人,长吁短叹。

宣明繁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道:“我已让人在京中置了宅子,你爹娘随时能进京。”

宁湘没想到他都考虑到为爹娘置办宅子的事上,心里欣喜了一瞬,转而又失落起来,撑着下巴淡淡道:“置办宅子也没用,他们不愿进京。”

宁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江州,宁父宁母这辈子都没出过江州城,那里有他们的亲邻,他们的念想,今生都难以舍弃。

宣明繁眉心微凝,静默不语。

宁湘神色黯淡,戚然道:“他们走了,我二哥怎么办,他孤零零在那里呢……我娘为了他一夜白头,连他授业恩师也病了一场,谁都为他的死惋惜,我爹娘又怎会轻易离开。”

车轮滚滚向前,暮色中只有轻微的响动。

宣明繁坐在阴影里,把她滑落的绒毯提了提。

“你二哥恩师,姓杜名言?”

宁湘正怅然,闻言不禁诧异:“你怎么知道?”

杜言是宁彦之书院的夫子,去年初春病逝,宁父宁母去送了老先生最后一程,宁湘当日看二哥时,也顺道去了老先生墓前敬了三炷香。

杜言四十年前是名噪一时的探花郎,官居高位,大约十五年前因病致仕后回到江州,在书院做了夫子。

正好遇到宁彦之这个少年之才,老先生极为高兴,收为入室弟子,悉心栽培,断言爱徒前途无量、大有可为。

杜言对这个弟子极为看中,时不时上门来,一来二去宁湘也能得到老先生的指点,学上几篇文章。

她那时不过六七岁,才会习读三字经、千字文,便要追着老先生夸她。

老先生与人为善,宽和仁慈,宁湘记得最深的是杜言说,女子读书好,能明事理、辩是非。

可惜她没有二哥那样勤敏好学,再好的文章看过就罢了,一点没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