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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樱桃(8)

作者: 入眠酒 阅读记录

“阿泽,你接一个吻收多少钱啊。”

阮则没回头,手里的矿泉水瓶冰得他手指发麻。

“可以接吻吗?”尤伽映顿了顿,说:“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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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都是有缘人

第9章 恭喜

阮则把冰箱合上然后转过身,他看着站在客厅的尤伽映,很轻地笑了一声:“吻哪儿?额头100,鼻尖120,下巴200。”

尤伽映站着没说话,阮则走过去,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随意丢在沙发上,然后垂眼看他:“越往下越贵。”

“这儿呢?”尤伽映的食指碰了碰嘴。阮则从尤伽映面前走开,坐在沙发上之后才回答说:”没有这个选项。“尤伽映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但他明明看出阮则眼里的不耐烦,还是又问了一个更不该问的问题。

“你有和男人接过吻吗。“尤伽映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盯着阮则,很认真地问他:”是不收费的那种,单纯因为想要亲那个人。”

“没有。”阮则回答的很快,他抓了一把樱桃放在手里,但却没吃。

”你是想和男人接吻吗?”阮则身子往后靠,笑着说:“现在好学生都玩的这么开的吗。”

“阿泽,我觉得我可能是同性恋。”尤伽映说的简单坦荡,别人难以启齿的性向在他这里就像买半斤土豆一样简单,这是没有受到社会毒打的小孩特有的天真。有点可惜,这种天真阮则八年前就没有了。

阮则不打算在临近凌晨的夏季夜晚帮助一个天真男孩寻找他的性取向,阮则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点了两下键盘,打开正在尤伽映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在浏览器网址上输入了一串字母,顺利进入网站,阮则把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尤伽映。

“挑个感兴趣的看,各种类型的都有。”阮则重新坐回去,捏了一个樱桃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勃/起了你就是。”

网页被十分不平均地分成十几个小格,格子内是赤luo交缠在一起的rou体,隔着屏幕似乎都可以感受到浑浊又蓬勃的空气。坐在电脑后的阮则似乎完全不在意他,阮则软绵绵地窝在沙发角落,认真地吃手里的樱桃。

尤伽映也不是真的纯洁到活在真空,大学的男生宿舍总是五句话逃不过性,他也曾加入过十点半熄灯之后的“休闲环节”,几颗脑袋聚在亮度很低的电脑屏幕前,看那些让人更加睡不着觉的玩意儿。

尤伽映记不起当时他有没有起反应,只觉得现在只是当着阮则的面扫一眼电脑屏幕,就止不住脸红心跳。

阮则把嘴里的樱桃核吐掉,掀着眼皮看站着不动的尤伽映:“没有感兴趣的?”阮则把问题抛给尤伽映,却并没有给他时间回答,阮则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毯子在左边的柜子里,冷了自己拿,我困了。”这是指针走过十二点时阮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尤伽映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走过去关掉让人血脉扩张的网页,从柜子里拿出毯子躺在沙发上。尤伽映的个子高,双人沙发并不支持他伸直双腿,或许是在梦里可以更快的和阮则接吻,尤伽映很快进入梦乡。

上帝大概真的垂怜他,尤伽映真的梦到了阮则。

梦的内容寡淡,穿着白色t恤的阮则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紫色的长嘴水壶,低着脑袋给摆在窗台上的薄荷浇水。尤伽映像开启了上帝视角,他听到自己软绵绵地嘟囔说昨晚没睡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阮则没接话,但是抬手掐掉了长得最漂亮的薄荷叶,在指腹上揉碎了之后朝他勾了勾手。尤伽映看见自己走过去,十分有眼色地把咬了蚊子包的手递过去,看着阮则把浸出绿色汁水的薄荷叶压在他的虎口,然后牵着他的手,继续浇那盆长得张牙舞爪的薄荷。

或许因为主角是阮则,就连梦都显得吝啬,尤伽映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椭圆形的顶灯发呆。过了几分钟,尤伽映突然觉得虎口有点痒,他低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裆部的一小块水渍。尤伽映并没有许多时间用来思考那个寡淡甚至有些凉丝丝的梦会让他心猿意马,卧室的门被推开,戴着鸭舌帽的阮则出现在门口。

看着阮则身上的白色t恤,尤伽映的思考能力短暂离家出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

“阿泽,我是同性恋,我遗/ 精了。”

阮则偏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语气也平和,尤伽映听见阮则对他说:“那恭喜你。”

第10章 小提琴

阿泽不再见他了。

虽然阿泽没有这么说,但他休了假没有去上班,尤伽映在小区门口守了好久,也没有见到阿泽出门。或许是怕尤伽映性取向觉醒会粘着他不放,阮则选择人间蒸发。

说起来有点好笑,但尤伽映这个一米八的大学生是相信命运的,于是他默默计算着阮则会出现的时间在阮则出现过的公交站等待。持续半个多月的等待让尤伽映生出高三那年在食堂排队打饭的错觉,那个时候食堂每天会有三个肉菜,周三那天会有鱼丸汤,弹软的鱼丸泡在乳白色的汤里,为了吃到那道菜,尤伽映愿意浪费半个小时用来排队。

18岁的尤伽映会在做卷子的时候分心想到鱼丸汤,20岁的尤伽映想到阮则,分不出一点别的心思。于是他在听写单词时开始频频出错,同一个单词五分钟内提问了三遍,底下坐着的男生开始起哄问他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酒还没醒。

而那个时候,人间蒸发的阮则正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玩贪吃蛇,游戏刚开始没多久,蛇头和尾巴就撞到一起,黑白屏幕上闪着GAME OVER的字样,阮则把游戏机扔到茶几上,抬手去摸放在一边的烟。

因为客厅新换的遮光窗帘效果太好,阮则开始分辨不清白天黑夜,电视的某一个地方台在播看起来很狗血的泰剧,配音的吐字蹩脚,导致剧里男女主角在雨中痛哭的时候,阮则瘫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笑,烟灰扑簌簌地掉了一地。

这样的快乐时光在有一天晚上被打破,在电视里播放片尾曲的时候,阮则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拖过地板。阮则用遥控器按了静音,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用了将近半分钟,阮则才确认那是小提琴的声音。

没有一点音乐天赋,阮则这么想着,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一些。

钦州到了雨季,天空的颜色变得千奇百怪,当地的新闻热点时常会挂着各种颜色的天空,但阮则没有心情欣赏。电视里的男女主人公正在接吻,浪漫温情的背景音乐被拉琴声覆盖,刺耳的就像饭馆后厨正在被人生生掐死的土鸡。

矫情的女主角都已经怀上了男主角的孩子,楼上那位音乐神童却还没有一点儿长进,拉的琴音完全不在调上。但这位音乐神童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每天持之以恒的练琴,导致阮则一遍一遍地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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