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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斜碧纱窗(30)+番外

她抬起头来,注视他半晌,眼中原有怒意,终还是慢慢褪去,只柔声道:“若是离了你,只怕我要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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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深人定,万籁寂静,伏在房脊上的宁望舒听着梆子敲过两声,便顺着墙角悄悄溜下,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行至窗下……

日间听闻南宫礼平所说,她心中有所怀疑,便决定来王瑞家里打听仔细。自陪南宫若虚用过饭后,她便溜到王瑞家附近,只待里面各人回房,才好潜入。她是夜行惯了的人,这王瑞家虽然以前未曾来过,好在屋子也不多,她伏在房脊上等了半日,看那华服之人往何屋而去,待会才好跟去探查。

此刻的窗子里面正是王瑞之子王德君与他的小妾。

灯烛昏暗,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女子正在梳妆台前卸头钗,解发鬓。

“再这么一日日地拖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咱们还是想想别的路子吧。”女人轻轻叹道,“依我说就干脆把绸缎庄盘了吧,换点钱做些小生意。你只管舍不得,可这一家人如此拖得起。”

男人不耐烦道:“罗嗦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不懂,”女人依旧温柔道,“我知道你孝顺,这绸缎庄是老爷子的心血,他老人家刚去,你自然舍不得。只是……这样拖下去,又拖得了多久呢。”

“爹爹去的突然,连句话都没留下,他生前欠了那么多银子,连西林外那块地都肯卖,也舍不得卖绸缎庄,我怎么能……”说到此处,男人语气有些哽咽,似乎说不下去。

看男人如此,女人似乎也心软了,只道:“好好好,不卖便是,只是你也得想个法子才是。今日,刘堂主可又使了手下人来要银子……”

宁望舒伏在窗下,闻言一惊,心中暗道:果真与刘思危有关!

“爹爹尸骨未寒,他也实在欺人太甚!”男人咬牙切齿道,“难道还要逼死我们才罢休么!”

“我看今日来人倒不似前几番那般凶神恶煞,大概是看我们刚办完丧事吧,言语间也缓和了许多,口气倒像有些松动。”女人道。

“那刘思危是何等样人,怎能放过到手的银两!”男人恨道,“那日爹爹原已说要还他银两,谁曾想会出事!说是他逼死的,倒也不以为过。”

女人怔了怔,奇道:“老爷子哪里来的银两还他?”

“这我就不知了,爹爹也没来得及说……”男人叹口气,心中伤痛,遂道,“此时提又这些做什么,早些歇着吧。”

“扑”地轻轻一声,想是那女人吹了灯,拖鞋上了床。

又听那女人轻轻道:“你好几日都没来我这,怎得一点也不想我?”她的声音又甜又腻,软得能掐出水来,与方才大不相同。

宁望舒听得一阵脸红心跳,不欲再听下去,翻身跃上房顶,趁着月色,几下起伏,复到大街上,一路回了客栈。

刚进房门点了灯烛,便听有人敲门,拉开来一看,却是韩彰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打着呵欠道:“你总算回来了,小七托我告诉你,她和猫儿有急事得赶回开封去,来不及和你说,她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她一怔,“是什么事?”

韩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猫儿什么都不肯说,拉着人就走了。不过,小七特地留话让你不用担心,说李栩一定没事。”

宁望舒微笑,这师妹虽然有时莽撞,倒也贴心。

“你去了什么地方?为这两句话,等了我这大半日!”韩彰笑得诡异,“若是陪着那位大少爷到现在,你就不必告诉我了,免得我听了脸红,嘿嘿。”

“进来说!”

见门口说话不方便,她瞪她一眼,扯了他进来,轻声道:“我是去了王瑞家。”

“死了的那个?”

她点点头,越发压低声音:“原来王瑞身前欠了太湖水寨的银子,就今日,还被人上门讨债。”

“怎么又和太湖水寨扯上关系了?”韩彰皱眉道。

“听说那个刘思危还放利钱,就是上回船上和虞清在一起的那个人。”

“那人我也认得,虞老爷子很喜欢他,大有把女儿嫁给他的意思,不过虞清那丫头脾气爆,到现在也没点头。”

“原来是当女婿人选,难怪这么器重他。”

韩彰大为烦恼:“此事与太湖水寨扯上关系,我就不方便插手了。这说起来,太湖水寨和老四还沾了些亲,我若管此事,只怕老四面上不好看。”

第四十七章

宁望舒摆摆手道:“不要你帮手,你的名头太大,认得你的人又多,你若帮忙只怕是越帮越忙。”

“刘思危刀法不弱,不在王仁湘之下,何况你和虞清还有过节,此事你千万小心才是。”

“我不过就是想探探,也许那东西真的在他那里,那就想个法子偷偷拿回来,横竖不和他们交手就是了。”

“你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只怕难。”韩彰想了想,“我教你个乖,过几日虞老爷子要作大寿,连办三天地流水席,你扮成个小厮趁这个空混进去,岂不是好行事。”

宁望舒闻言一喜,拍拍他肩膀,笑道:“果然是前辈高人,可比我在行多了。”

“别拿我开心!”韩彰起身,打了呵欠道,“距离寿宴还有几日,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弄张地图回来……”

隔天,韩彰果然给了她一张地图,上面略略标明了各处院落方位,虽不很详尽,但也算凑合了。

这几日,宁望舒只有时去看望一下王仁湘,看他伤势恢复地如何,其他时候几乎都陪在南宫若虚身边。

“这是礼单?”她研墨时看见旁边的小册子。

“嗯,东西都采购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命车队出发。”南宫若虚搁下笔,揉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抬眼偷看滴漏……自那日后,宁望舒又去细细问过薛大夫,便天天盯着他写半个时辰的字。

“还有一刻!”她在旁接了他的手轻揉,“酸得厉害么?要不歇一歇再写便是。”

他微笑道:“你比学里的老头子还厉害,我怎么敢偷懒。”

她噗嗤一笑,拿起礼单翻看,半晌后,吃惊道:“你们也太大手笔了,置办那么多!这么些东西,路途遥遥,倘若碰上劫道的,岂不可惜。”

“已经请了镖局的朋友帮忙送到,应该不至于有事。”

“依我看,减一半也使得的,这实在也太多了,只怕我家连摆的地方都不够。”她边看边摇头。

他笑笑,似乎无意道:“礼平直抱怨,这些天正好碰上太湖水寨的虞老帮主将过寿,买寿礼的人又多,有些东西缺得厉害。”

“哦……”

她漫应道,不接话。

“望舒。”他唤道,这几日他从未听她提起那事,提起太湖水寨她也不接茬,他不由得要担心,不知她心中是做何打算,

“嗯?”

“那件事情……你是不是心里已有了什么打算?”他拉过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莫担心!”她轻轻笑道,“我没什么打算……”

“当真?”

她点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这些日子王教头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事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主意,我何必多事呢。”

听她这般说,他心中却是将信将疑,再看她一副轻轻松松,笑意盈盈的模样,只好不再问了。

次日,他开始深悔自己居然没有问清楚,她竟一整日未曾露面。

“大少爷!客栈的人说宁姑娘和韩爷一道出去了,并未说去何去。”邹总管去了趟客栈,急急赶来回话。

和韩彰在一起,那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勉强安慰自己道。

再一日,直至日近黄昏,她依然不见人影。

邹总管支支吾吾地站在门口:“韩爷倒是回来了,可是,他说宁姑娘正好碰上同门师兄,邀她去了常州,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