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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钓系小猫咪不想读书(68)

作者: 蔷薇照雪 阅读记录

初夏尝了一口就知道这是蕙姨做的, 他也知道现在蕙姨正在照顾谢臣蔚的母亲。

于是初夏在鱼汤散发的热气之中, 抬起头问道:“谢总, 你妈妈最近好一点了吗?”

谢臣蔚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好多了。”然后他很快转移话题,询问起初夏的学业进度,因为他不打算让初夏再了解过多瞎担心。

谢臣蔚说的话严格说来也不算说谎,因为他母亲的精神状态与之前相比确实是好了不少,至少是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但是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朱颖不知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些不负责任的机构发的信息,总之她受到了误导,陷入到一种错误的认知里。

朱颖现在的想法是,喜欢同性的人是因为幼年时人生受了某种挫折,导致个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而且她认为这种偏差通过现代科学的某些方法的干预,是可以治疗好的。

所以整个下午,朱颖先是反省了自己在谢臣蔚成长时期对他关心不够,并没有真正地了解他,而且提到因为和他的父亲谢均烨的关系也并不好,所以谢臣蔚并没有在健全的家庭里成长……

听朱颖讲到这里,谢臣蔚还一度天真地以为母亲真的开始转变了,还感觉事情也许有转机了。

然而紧接着,朱颖话锋一转,说她听人说,现在国内某海滨城市还有这样的同性恋干预中心,还说现在已经有很多年轻人被治好了。

讲到这里,朱颖看着谢臣蔚的目光十分殷切,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那感觉是好像抓住了这世界唯一的一株救命稻草,好像下一秒钟谢臣蔚就可以被「治疗好」,变得喜欢女人了一样。

朱颖用毕生没有用过的温柔而客气的语气向谢臣蔚询问道:“臣蔚,你可以去治疗一下吗?”

“呃……”谢臣蔚默默地抽回了被抓住的手。

朱颖想了想决定退而求其次,又问道:“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可以先让他去治疗一下吗?”

谢臣蔚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看了朱颖一眼,实在不懂她的母亲怎么开始走火入魔了,而且即便是在说这样的不靠谱且又恶毒的建议时,朱颖也不愿意提及初夏的名字,足见她到底有多讨厌初夏。

谢臣蔚神情冷漠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说的这些说法早就过时了,这些机构也肯定是些非法的组织。他们之所以会存在,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盈利。”

“你又不是文盲,你可以去任何一家有心理门诊的三甲医院去找个心理医生问一下,你也可以随便找一家正经学术期刊网上查一下相关资料,就明白了。”

谢臣蔚之所以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叙述这些,是因为他此刻对于母亲的转变已经几乎不抱有希望了,因为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试问,一片叶子真的可以障目吗?其实多半是因为这个人不想看见所以持续装作没看见罢了。

当朱颖看着谢臣蔚起身离开的样子,忽然觉得很难过。她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她唯一的儿子了,而且事实也似乎也正如谢臣蔚说的一样,她现在不管做什么事试图挽留他,似乎都在把他越推越远。

儿子迟来的叛逆期让她很难过,因为这几乎否定了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价值。再加上更年期的到来,让她最近持续的作息失调,朱颖想也许她是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看一下了。

当从遥远西伯利亚来的寒潮又一次席卷榕港的时候,初夏终于在披星戴月地奋斗了两个月后,等来了马上就要去参加美术艺考的日子。

在美术老师带他们去省城考试的前一天,秦沽特别来学校看了他,孜孜不倦的向他传授当年艺考的经验,还在走之前特别和他握了手,说是要把自己当年的好运气传给他。

他的话让初夏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好久,一度产生了要不要这几天都不洗手的想法。

当天晚上,谢臣蔚在初夏的小房间里,看着初夏来来回回地收拾着去参加艺考的行李。他看着初夏打包好的重达好几斤的颜料还有画板,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绘画工具时,谢臣蔚怀疑这么重的行李箱初夏根本提不动。

于是谢臣蔚提出了要不要叫司机开车单独送他去参加考试的想法,初夏立刻拒绝道:“所有人都自己提行李啊,没问题的,你放心好啦!”

谢臣蔚只好作罢,他又认真检查了初夏的各种证件,确认无误了之后,两个人才放心地洗洗睡了。谢臣蔚想起夏木博主曾经说过晚上抱得太紧了,有点呼吸不了,于是一整晚都很克制地只是牵着初夏的手。

可是睡到半夜,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初夏却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谢臣蔚最终也没能抵抗住诱惑,既然抱住了,睡着了之后也只能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一早,初夏被六点半的闹钟吵醒时,惊讶得发现身边竟然没有人,谢臣蔚竟然这么早就走了。

初夏赶紧起床洗漱,在洗脸的时候,他听见门外有开门的声音。初夏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从洗手间往外张望着,发现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谢臣蔚的回来了,原来他是去帮他买早餐去了。

谢臣蔚把手上的食物都堆在了小餐桌上。“等会儿大巴车要坐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呢,吃点东西才不会晕车。”

初夏看着小桌子都快被堆满了,笑着问道:“但是你这也买的太多了吧?怎么有豆浆油条,还有煎饺,还有烧麦,嗯?还有一份杂酱面?一袋面包?”

谢臣蔚:“多吃点。吃不完带在路上分给同学吃。”

初夏果然每样都吃了一些,他一边吃着这些热乎乎的美食,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谢臣蔚。

初夏忽然发现今天的谢臣蔚真的和平常西装革履的模样相差非常大,因为他好像没有洗脸,头发也没有梳,而且可能因为买早餐吹了冷风,刘海耷拉下来看起来特别乱,而且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湿哒哒地黏在了额头上。

初夏又看了眼堆满桌子的食物,忽然明白是为什么了,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有的还相隔了至少好几条街……初夏一想到谢臣蔚起了个大早去帮他买早餐,还忙到累出了汗,心里忽然觉得比喝了热气腾腾的豆浆还要暖。

谢臣蔚过于精致的长相和这些过于平民的食物根本就不搭,他也很不擅长做这些过于琐屑的小事,可是他还是愿意为了初夏做这些他以前根本就不会做的事,初夏觉得这是属于谢臣蔚的浪漫。

后来谢臣蔚帮他提箱子下楼时,又累得流了汗,初夏坚持用卫衣的袖子帮他擦了汗,他想尽力维持谢臣蔚干干净净的样子。

过马路的时候,谢臣蔚走在初夏的后面。不知为什么,谢臣蔚看着初夏一个人背着巨大的画板,推着行李箱的背影,忽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谢臣蔚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送自家孩子去艺考的家长,甚至产生了一种孩子长大了就要远行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