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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文工团小夫妻(41)

作者: 一九四夕 阅读记录

相比昭城火车站,这里大了不止一两倍,停停走走不少列车,站台上即将上车的乘客面露不舍,刚踏上京市地界的乘客则充满喜色。

秦羽荞和沈月慧跟随人群出了火车站,目之所及皆是人潮,行色匆匆。这里的人们穿着比昭城的人们颜色更鲜亮的衣服,骑着二八杠,活力又精神。

二人拿着写好地址的小纸条,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前往总政文工团。

总政文工团隶属于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坐落于京市西北部,占地面积大,气势磅礴,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书“华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工团”几个大字。

秦羽荞和沈月慧向门口哨兵出示了介绍信,做了登记,这才顺利和总政文工团的□□事见上面。

□□事名叫罗永良,今年二十八岁,干部子弟出身,现在文工团工作,人长得挺精神,浓眉大眼,就是有些矮,估摸只有一米六多一点。

“两位同志,欢迎你们来到总政文工团,坐了这么久火车挺累吧?”人也很和善,开口便主动开心两人一路奔波的情况。

“□□事好,我们不辛苦。”

几人打过招呼,罗永良带着人前往文工团宿舍,里头有空房间,正适合入住。

总政文工团作为全国各类歌舞话剧曲艺人才最多的团体,一直以精湛的技艺,创新的剧本编排闻名,这里产出的大戏上为国家最高领导人表演过,下深入基层为乡野百姓送戏上门。可谓是全国上百文工团中当之无愧的翘楚与领头羊。

这次举办的学习活动,特意从各地区文工团甄选了优秀人才赴京交流,力求学习与进步,共同创新。

总政文工团宿舍一共三栋,每栋四层楼,每层有六间四人宿舍,现在从全国各地来交流学习的文工团队员们已经入住。

秦羽荞和沈月慧被分进的宿舍里已经住了两人。

一名来自东北驻地文工团的舞蹈队员和一名来自西南驻地文工团的话剧队员。

“你们好。”

“快进来坐下,你们才到啊?”

来自东北地区的许东霞个子高,人也爽朗,刚见面就上前帮着二人拿行李,热情介绍起来。

“这回来了不少人,我刚来的时候大概数了数,快有三十多个了。”

西南妹子孙招娣给二人倒了两杯热水,摆到桌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秦羽荞把东西收拾好,认真跟另外两人做了介绍,“我们俩是昭城文工团舞蹈队的,我叫秦羽荞,她叫沈月慧。”

后面大家得相处一个月,自然是好好认识了一番。

没多久,总政文工团舞蹈队的队员便敲响了房门,来的女同志面目严肃,直甩下一句楼下集合吃饭就走了。

四人也闹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能跟上。

食堂里,来自全国各地的三十五名文工团尖子齐聚一堂,各自打了饭菜,三三两两凑做一堆吃着饭。

大伙儿都是第一回 见,有些拘谨也有些好奇。

许东霞生性豪爽,没多久便和其他宿舍的聊开了,甚至还和人分享起饭菜来。

今天食堂里有两个肉菜两个素菜,每人打两个菜,便互相馋嘴,这样都能吃全了。

“许东霞也太能说了。”沈月慧小口往嘴里送饭,悄声同一旁的秦羽荞说话。

这回来京市学习,不仅是总政文工团的尖子多,其他城市能来的也有点本事,她刚到第一天就已经有了危机感,横竖不能丢人,因此这会儿吃饭已经开始克制了,担心吃多了发胖。

秦羽荞吃得香,在火车上待着难受,虽说是卧铺,可火车上人太多,味儿大又吵闹,她看到香喷喷的饭菜高兴坏了。

一口青椒肉丝,一口大馒头,扭头一看沈月慧,在那儿小鸡啄米呢。

共事当了这么些年战友,她也算清楚这人想法,张口就戳中她命门,“听许东霞说,这一顿是最好的,特意请咱们吃肉,你要是不抓紧机会,后头萝卜白菜土豆有你吃的。”

沈月慧掀了掀眼皮看着她,又看看饭盒里的几条肉丝,立马敞开吃起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减肥,等之后吃萝卜白菜的时候再减吧。

饭后,总政文工团负责此次学习活动的□□事给大家说明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活动安排。

所有人和总政文工团队员同吃同住同训练,进行理论学习、技术改进和剧本编排的交流,每星期日是休息日,可以和自己打报告后进出部队。

...

在总政文工团学习的日子充实又紧凑,早上六点起来,所有人去水房洗漱出发,在练功房练功听课,这里的老师不仅有留洋多年并且在国际上得过奖的芭蕾舞老师,还有深耕民族数十载的国家级舞蹈大师...

得到老师们指点一二,确实受益匪浅。

晚上,正好遇上总政最好的一批名家排大戏,所有人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精彩的舞蹈表演,歌剧表演,话剧表演,都极为震撼。总政文工团的水平真是领先太多。

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宿舍里,秦羽荞伏案桌前在纸页上刷刷写字,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只见她写道:“今天看了总政文工团的演出,我内心触动良多,她们的演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次起跳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到让我情不自禁鼓掌。我想,我需要更加努力,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做到这样。”

沈月慧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海里全是晚上的演出画面。过去,自己从小练舞,总是能得第一名,后来,在昭城前进文工团,自己也是拔尖儿的,哪怕来了个秦羽荞,天赋逐渐显现,可好歹只有一个。

今天看出总政文工团的演出,她才明白,外头不止一个秦羽荞,还有很多秦羽荞。

沈月慧心里闷得慌,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喘不上气。

自小学舞的沈月慧出生在高知家庭,家里有个长姐和一个小弟,父亲是中学副校长,母亲是小学老师,爷爷是已退休的石油厂副厂长。家里条件好,对她也好,可就是活在大姐的光环和小弟的偏宠下。

大姐沈月英考了大学,后来嫁给棉纺厂的采购办主任,日子过得风光又红火,不管是学业还是亲事都是家里人的骄傲,就连街坊邻居也都是夸的;小弟是老来子,不管是爷奶还是爸妈都不自觉宠着他。

沈月慧没有被短过吃穿,可总是被家里人忽视,只有跳舞的时候能多得家里人一分重视。于是后来她总是努力练功努力跳舞,想让家里人多看看自己。每次在文工团得了奖,也得把奖状带回去给他们看看,就盼着一句夸奖。

所以虽然家里人希望她早点退伍回家结婚,沈月慧还是死撑着不答应,她得守住自己最后一点能发光的东西,不然只能永远活在光芒背后容易被人忽视的阴影里。

以往在家里不得重视,沈月慧甚少和家人说上两句心里话,长姐严肃不爱玩笑,小弟与自己年龄差距太大更是说不到一块儿去,因此,养成习惯的沈月慧哪怕后来到了文工团也从未与谁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