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顾太太(37)
“说正事。”
章怡顺着她的话接,“行,你下来一下。”
沈书念挂断电话,用脚去够平底鞋的时候,余光看见顾清行出来,清冷雪松味里夹杂了淡淡的酥梨香,是酒店里洗手液的香味,她刚才用完卫生间洗手时看到了。顾清行身上还有凉水的透撤,那双被水沁过的手格外白皙,骨节分明,扯动衬衫袖口时都显得像橱窗里的艺术品。
刚才只顾看他脸,忘记看手了。
沈书念心里渗出小小的可惜,脚尖碰到了鞋,但没完全勾到,顾清行往前走几步,把鞋踢到她能动范围内,目光低垂,“经纪人怎么说。”
“Agent。”
非常标准的英式英语。
顾清行有时真的很想打开小沈同学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去给自己倒水。
沈书念后知后觉反应顾清行不是在考验她的英文水平,忙冲他背影喊话,“章姐让我下去。”边说边将踢近的鞋勾到脚下,轻松蹬了进去。
平底鞋的脚后还是磨着伤处,走起路来不见的比高跟鞋舒适,而且也不是很软,沈书念皱了皱眉。她拿起手机起身时,顾清行放下手里的杯子,视线落在她脚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目前最好少走路。”
“赚钱总是要有付出的。”沈书念看过她穿这件裙子走红毯的报价,娱乐圈的钱不要太好挣。她也没耽误时间,怕章怡在下面等着急了,看向比较悠闲的顾清行,“我先走了,你要是累了就在这好好休息。”
沈书念前脚走。
顾清行后脚就拔了房卡。
两人差不多是同时站在电梯前,沈书念被磨疼的脚弄的时不时皱眉。
白皙如镜的梯面映照出两人的身影,沈书念低头摆弄手机,恨不得将脚上鞋给踢掉。顾清行与她不过两拳头的距离,黑色皮鞋边是沈书念散开的红色裙摆,电梯到时,他目送沈书念出去,视线在她有些不自然地走姿上,两人结婚时沈书念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可溜了,哪里像小沈同学。顾清行慢条斯理地跟在她后面,前方是酒店长廊。
沈书念尽量忽略疼痛维持着体面,希望待会面对镜头的时间不会太久。
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近。
就在沈书念以为顾清行要朝过自己时,右肩落下压迫感,清冷雪松味随即袭来,她偏头,还未看清他的脸,整个人就悬空了。有力的手腕穿过她的腰侧和膝弯,轻松将她抱了起来,头顶的光都晃进了眼底。
沈书念及时压住出口的惊呼,看清顾清行近在迟尺地面容后,迷茫的神情里裹了几分紧张,“你干嘛啊吓我一跳,我自己会走,外面可能有记者,你放我下来,喂——”回应她的是顾清行沉稳向前的步伐。
“怎么,沈小姐和影视cp上热搜不怕,反倒和真老公上热搜怂了。”
“……”
话不能这么说。
前者毕竟是工作,谁不爱工作呢。
后者属于私生活,谁爱把私生活暴露给别人呢,沈书念无形中双标。
她现在姿势有点往下沉,不太舒服,双臂勾了勾顾清行的后颈,抬了抬上半身,一不小心裸露的肩撞了他的下巴,柑橘调径直入鼻。顾清行喉结滚了滚,胸口有些异样,两团柔软轻飘飘地贴着他,刮蹭着。
前方就是长廊的尽头。
沈书念抱着顾清行的后颈,拼命摁着手机:[章姐,我没了,顾清行非要抱我下去,没记者吧?!]
[……有。]
[不过是几家小娱记。]章怡回,[算了,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解决。]
沈书念感激:[好。么么哒。]
和章怡聊完,沈书念点了点顾清行的肩,“顾先生,麻烦你转身进电梯。”
“不下去了?”
“不了。”沈书念说,“回家。”
顾清行听话地转了方向,沉稳的步伐往回走,既然不用下去了,沈书念也安心用起人形代步机,不颠,脚还不受罪。回了车上,沈书念系好安全带,人就起了困意,在平稳后移的夜间霓虹色里沉进了梦乡。
-
沈书念是被郑姨喊醒的。
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在观澜居主卧的沙发上,脚上的鞋子脱了并放着。
身上的裙子需要归还。
沈书念清醒后,郑姨出去了,她把换下的裙子放在沙发上,进了浴室。
出来时神清气爽。
时间是十点半。
手机接受到了好几条信息,宋茴的最多,高中校友群里居然在热聊。
穿插几条宋茴的消息。
沈书念现在毫无睡意了,点了进去,映入眼底的是程冶的微信名称。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沈书念揉了好几下眼,程冶两个字还在,头像是日本东京塔的夜景。
宋茴说他在日本留学。
东京塔。
是他,没错。
沈书念深吸一口气,犹豫半晌点进他的头像,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宋茴私聊她:[宝!程冶!]
沈书念气息还算平稳,[看到了。他什么时候加进来的?]
宋茴:[不知道,我也是看到他在里面冒泡才知道他在群里,好神奇啊。]
[你要加他吗?]
沈书念其实最想问关于那封情书的事,想加,但突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思绪。她现在是二十三岁,不是十八,和程冶相差了五年的记忆。
贸然加上。
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沈书念将手机盖在被子上,自己起身穿了拖鞋,有些不冷静,想喝点冰东西。她开门的瞬间,隔壁房门也开了,顾清行一身深灰色睡衣。
手里的白色毛巾在擦拭头发。
眉眼清透水润,漆黑如墨,明明没表情,却像当头一棒打在了她身上。
对啊。
她结婚了。
沈书念心不在焉下楼拿水,最后一阶楼梯差点没站稳,顾清行在她身后皱眉,怎么跟鬼上身似的。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热烈的黄,转眸看去,客厅茶几上的花瓶里摆放着几株盛放的向日葵,开在浓墨里。
他眼底融了那亮色。
再去看沈书念,纤纤细腰被夜色勾勒,暗红色只到大腿的裙摆下,莹润的白撞开了墨色,嵌入里面。顾清行擦拭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松了一颗的领口似乎敞的不够,从心口蔓延上的热意一直烧到了喉结处。
有种难捱的冲动。
沈书念凭着记忆去了厨房,从冰凉拿出冰水灌了几口,将水放回时看到有几瓶啤酒,压抑不住自己的手,顺手拿了两瓶。关冰箱门时,骤然看到倚着门的顾清行,颈上搭着半湿的毛巾,黑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心头因程冶乱跳的小鹿差点吓死。
沈书念轻抚胸口,半抱怨着说,“你怎么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
“你心思不在这。”
顾清行也是下来拿水的。
他走近,沈书后往后退了退,见他去拉冰箱,脑子一热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两瓶啤酒,“要不要来瓶这个?”头微微倾向他,乖乖巧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