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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108)

她身边可以相信的人本来就不多,锦笙算一个,姜嬷嬷算一个,另外的其他人;就算相信也隔着一层,她虽不如云静安那般极端地认为这天下除了自己其余所有都是外人;但有了前世那样的境遇,今生注定她很难再那般轻易地相信别人。

锦笙自是没有理由背叛她,前世那么艰难,直到最后死时,她都守在自己的身边,她不相信锦笙会背叛自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不,不可能的。

洛倾雪猛地摇头,甩掉陡然浮上心头的那个可怕的念头。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觉察到她猛然苍白的面色,洛青云蹙着眉头,关切地问道,“可是受了凉,身子又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洛倾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口气,可心头那股恐慌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见她不说话,眉头紧锁的模样,洛青云很是着急地上前两步,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不热啊,妹妹,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锦笙,锦笙,立刻去请白大夫过来。”

“不,不用了,大哥……我没事。”洛倾雪吞了口唾沫,抬起头;总是努力地保持着镇静可那微微带着颤抖之色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定是这几日外祖母的教导,让她太过紧张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洛青云眼中划过一抹狐疑,“当真没事?”

“没有。”洛倾雪摆摆手,瞧着不远处正指挥着那些下人搬东扛西的洛倾寒,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只是有些乏了。”说着她转头对着身旁的锦笙嘱咐了几句,然后转头对着洛青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大哥,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和哥哥随意。”

“行了,快去吧。”洛青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洛倾雪撅着嘴,“大哥你再啰啰嗦嗦的,都快变成老妈子了。”说着冲他俏皮地办了个鬼脸,然后提着裙摆,飞快地朝着阁楼里跑去。

唯余下洛青云一人独自留在原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房间,洛倾雪单手捂着胸口,深吸口气。

“晚照。”她张口轻喝一声。

“属下在。”晚照从暗处不知道那个角落处晃出来,对着她恭敬地行礼;他与长归终究是与锦笙等人不同,不管何时他们都自成属下而非奴才;这一点自然也是洛倾雪默允的。

她闭上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久才淡淡的道,“昨日让你送去无名庄的信如何了?”

“已经送到。”晚照话并不多。侧首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容颜,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毫无表情的面皮之下,胸口处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洛倾雪点点头,吞了口唾沫,纵使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她却还是忍不住,“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尚未有消息。”晚照淡淡道。

“没有吗?”洛倾雪蹙着眉头,“行了,既然没有,那就先如此吧;你们手上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人手?”

晚照愣怔了下,抬头看着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那眼神中透着似是疑惑,似是不解。

“怎么,傻了?”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取额是一片冷然,左手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原本光洁的手腕上此刻上面带着一串墨色璃珠并一支鲜红得似乎随时都能滴出血来的玉镯。

血玉虽然难得却并不少见,但真正让晚照愣怔的,却是那支血玉雕琢的玉镯里面那血丝所缠绕而成的一龙一凤却是独一无二的,他顿时整个人跪倒下去;薄唇嚅了嚅,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洛倾雪道,“起来吧,此事知道就成。”

“属下明白。”晚照低着头,脸上的恭谨又添一份,心中苦涩却多了三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手上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人手了吧?”洛倾雪转头瞧着窗外,整个人倒是冷静了很多,淡淡地深吸口气,冷冽的眉宇,幽深的眼神。

晚照低着头,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下,“不算属下与长归,目前能调动的有十二人。”

“很好,将十二人分为四组组;其中两组分别查探这两个人的消息。”洛倾雪伸手在茶杯中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冷静地写出两个名字,“记住是瞧瞧的,别打草惊蛇。”

晚照低着头,虽然不解,可仍旧应答着,“属下明白,那另外两组人……”

“另外两组日夜轮流监视冯素烟,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洛倾雪咬牙切齿着。

“是,属下立刻下去安排。”晚照低着头,镇静如常,冷静如常,可唯有那缩在袖中的手,泛白的指节在昭示着些什么;只可惜,洛倾雪却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简单地摆了摆手。

……

云都,城外青丘,揽月山庄,云顶石上。

男子身着素白的衣衫,立在悬崖之畔;柔顺的黑丝只用一条雪白的缎带束着,宽大的衣袖和衣袂随风蹁跹着,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后那人略带愧疚和忐忑的声音。

“哦?这就是理由?”声音清清冷冷似还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可却让身后那锦衣华袍的男子身子顿时一僵,“师兄,这香怜她也不是故意……”

悬崖之畔的男子双眸半眯着,淡淡地应声,“嗯?”

“朱雀任务失败,甘愿领罚。”锦衣华袍的男子尚未来得及开口,跪在他脚边的女子眉目傲然,瞧着那颀长挺拔的背影,她快速地低下头,身子朝陆谨处微微靠了靠;粉红色的樱唇微微嘟着。

陆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身子不自然地僵了僵,“师兄,这香怜也不是故意的,你看……”

“……”

沉默,诡异的沉默。

那悬崖顶部的诺大石台之上,唯余下呼啸的风声,衣袂翩跹,宛若皑皑白雪,又好似落叶随风。

陆谨和林香怜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各自飞快地回头,瘪瘪嘴。

“既然如此,三日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到她身边去。”容末略带慵懒的嗓音,淡淡地传入两人的耳廓。

“是,多谢主上。”林香怜闻言顿时心下一喜。

洛倾雪前往静王府的那日,她当真不是故意没有去的;只是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陡然发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让她追查了近十余年的人物,现在突然出现在云都这个十万八千里开外的地方,她自然忍不住跟上去。原本以为,洛倾雪既然是前往静王府定是有要事的,谁知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再回来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毁了公主府。

害得她没完成任务,又不敢回揽月山庄复命;今儿还是给陆谨拎过来的。

陆谨也很是诧异,今日师兄怎么这么好说话;他心情顿时轻松下来,“师兄,那我……”

“既然你对她这般放心不下,那……就一起吧。”容末并没有转头,只是从那略带低沉的慵懒嗓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的淡笑,让人能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原本还想放那丫头多自由两年的,可是瞧着她似乎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容末在心中叹口气,那丫头不会已经下定决心此生孤独终老了吧,那他怎么办?

不,不行,必须将思想快速拉回正轨。

容末在心里不断地盘算着,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洛倾雪不得不亲自来找他,可想了想,依那丫头的脾性,还是温水煮青蛙比较好,索性再提醒她一次就好。

反观陆谨却是心中猛然一紧,低头看着林香怜,他,他当真是手贱啊。

“……”陆谨沉默,还是沉默,死也要沉默到底。

“嗯?”容末仍旧负手而立,感受着悬崖之畔的微风,夹杂着冷厉吹到脸上,瑟瑟的呼啸声;一如当初,他……那样的心情,经年历世,当初那样的悸动却怎么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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