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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52)

闻言,其他几人的面色也很不好看,尤其是看向洛倾雪,眼神中尽是责问;大抵是说着,她既然请了德霄大师为何先前不说,害他们白白着急上火的。

“姨母这话说得蹊跷,之前不是您说,是我拿母亲的断七礼开玩笑的么?”洛倾雪心中冷笑着,“更何况,我有开口的机会吗?”

“……”众人顿时默然,尤其是洛永煦,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更是……

冯素烟心里很恨的,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雪儿这是说得哪里话,能请到德霄大师为姐姐主持断七礼我们都很高的,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不许再自个儿藏着掖着,也得告诉你祖母和父亲才是。”

“姨母这话说得漂亮,好话坏话都让您说了。”洛倾雪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望乡台,“您若当真问心无愧,可敢当着母亲的面再说一次!”

冯素烟顿觉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望乡台时;却只见那暗沉的天空中,墨色染黑的流云不断地在空中划过,渐渐地组合成一张人脸;眉眼如画,杏眼含嗔;小巧精致的琼鼻,无处不精致的五官,却显得异常的优雅温和,不正是冯望月又是谁;只是那平日里温和的眉眼,现在带着十足的怒气;陡然那樱桃小嘴张开,竟是血盆大口。

“啊——”

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之前的话却怎么都不肯再说;只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似随时都能被风吹倒般。

洛倾雪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转头瞧着洛永煦,那清幽深邃的眸子里,好似压抑了许多复杂的神思,声音悠远空旷,带着哀伤,带着沉痛,“母亲离开,女儿自是伤痛;只没想到,原来在父亲心里,我洛倾雪竟是这般猪狗不是,禽兽不如的品性;呵,呵呵……”

明明是轻笑,可那其中带着的悲伤和凄凉却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想哭;甚至已经有稍微感性一点的丫鬟用手绢不断地擦拭着眼角。

“妹妹,别太伤心了;母亲看了,会难过。”洛青云上前,声音分明温润如玉,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众人不由得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洛倾寒也是,揽着她的肩膀,“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一直陪着你。”

自当年那件事情之后,便一直冷漠宛若冰山般的洛倾寒,也就在面对洛倾雪时,他才能露出偶尔的一点温柔。

“……”洛永煦抿着唇,面色难看,却始终不发一语。

“寒儿,雪儿,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们的父亲呢。”冯素烟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只是不等她说完,孟氏就开口打断了她,“雪丫头,此事你切莫与你父亲计较;他就是那般急躁的性子;再说父女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倾寒和青云也是,难道我镇北侯府还能任由雪丫头被欺负不成。”说着还使劲地朝洛永煦递眼色,毕竟时辰不早,静安太长公主随时都会来;这当初在素瑶居内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洛永煦低着头,红唇微微抿着,让他给自己的女儿低头,将他的脸面往哪儿搁;瞧着他这般反应。

“呵,呵呵。”清脆幽深,带着沉痛压抑的低笑声,空旷渺远好似从天外传来一般。

洛倾雪惨淡一笑,“我,我明白的。”

“雪丫头,你……”孟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洛永煦一眼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祖母知晓你向来是个好孩子,你父亲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你可切莫再与他计较,再者你娘可是在那里看着呢,难道你想让她走得不安生吗?”

洛倾雪低着头,那表情就连她这个老婆子瞧了都忍不住觉得心酸;刚失去母亲,父亲却又……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如此。

“嘀嗒……嘀嗒……”

清澈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单薄的身子,小巧的肩膀不住地抽动着。

“妹妹。”洛倾寒眉头紧锁,声音虽然清冷,可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心疼和宠爱。

洛青云脾气虽好,可此刻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怒意,“这是我们洛家的家事就不劳姨母您费心了,正所谓来者是客,您还是请吧。”

“青云你……”冯素烟一副受伤心痛的模样,“你怎么能这么对姨母说话;倾雪那般做法,让老太太、姐夫还有康大哥,慧姐姐都那般焦急,难道不应该教训吗?这往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冯素烟话未说完,姚佳氏与洛永康已经领着去熟悉场地的德霄大师回转。

“女施主言重了,此事乃因老衲闭关之故,一直未有给郡主答复;今日才得到清远师侄的口信。”德霄仍旧慈眉善目,气定神闲;也不生气,语气也异常的平缓,不骄不躁。

冯素烟面色顿时僵了下,随即讪笑着,“呵呵,原来如此,倒是我们误会了雪儿;这断七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悟明,怎么见了夕日的师祖也不叫打声招呼吗?”不等她把话说完,德霄闭着眼,淡淡地开口。

众人回头,这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墙边儿,正准备溜走的悟明顿时被抓包了,他面色很是难看,“悟明拜见师,师祖。”

“哼。”德霄扬起手,众人什么都未察觉到却只听见一声闷哼,而后悟明捂着胸口,五官都蹙到一起,面色很是痛苦的模样,“当年你屡犯戒律。不受清规被逐出相国寺时是如何保证的?”

悟明低着头,不敢说话;众人却是疑惑地看向德霄。

“师祖饶命,师祖饶命。”悟明整个人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不断地求饶着,“悟明已经知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德霄闭着眼,声音轻缓,“待过了今日,自个儿回相国寺领罚吧。”

纵使已经不是相国寺弟子,但出了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他们监管不力,不过此刻断七礼已经开始了,他也没有时间再多做什么。

断七礼,很是繁琐,也很是琐碎。

期间,亲朋好友上前吊唁,上香祭拜;洛倾雪兄妹三人则始终跪在墓碑前,每来一个都要道谢,手上还不停地往铜盆中添着纸钱。

“节哀顺变!”“节哀!”“……”

跪在陵墓前,听着那一声声的安慰;细雨霏霏,天昏地暗;洛倾雪低着头,手上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动作;被洛青云和洛倾寒牵着去扶灵;拜别母亲的灵柩。

断七吊唁,祈福祭祀。

德霄大师立在祭台之上,唢呐声乐骤然停息;原本或小声,或谈论的众人也不由得闭上了嘴。

瞧着那七尺高的祭台之上的那人,惊叹,感慨,亦或者是羡艳;镇北侯何德何能竟能请动相国寺久负盛名的德霄大师前来。难道是他与德霄大师有旧,还是望月郡主结下的善缘?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德霄大师立在那处宛若巍峨的高山,散发出一种凌人的气势,庄严肃穆,又好似能让人从骨子里沉静下来。

梵音袅袅,南音渺渺;阵阵禅音被德霄大师以内力加持送上高空,然后倾泻下来,那浩渺无垠的大道之音,在众人耳畔不断地回响着;让人们好似从里到外都被彻底地洗涤过了般。

所有的阴私,所有的黑暗,所有的所有好似在这片充满禅音的土地上都无所遁形般。

告慰亡灵,祈福来世;众人心头不由得浮现出这八个大字,果然大师之所以为大师,的确不负其名;想着,众人的眼神不由得更虔诚了。

祭祀已过,封陵闭幕。

云静安立在那新封的墓碑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细细地摩挲着那汉白玉打造的墓碑,好似在抚摸女儿的侧脸般,眼眶通红,两滴浊泪自眼角滑落,“月儿,你可当真是狠心呐;就这么撒手尘寰,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就这么……”

“外祖母。”洛倾雪抿着唇,压低的嗓音很轻很轻,可是却让众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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