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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跟头(100)

作者: 越明年 阅读记录

“患者大量失血休克!患有凝血障碍!”

“AB型冰冻血浆!”

一个个医生的声音响起来回荡在医院里,急诊室外有很多的人都朝这边投来了目光,带着惊恐好奇或者是别的。

白冬望着被推走的韩夏,惊觉额头一阵虚汗,他弯下腰撑着膝盖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到自己手上也沾着韩夏的血。

那些血液还没有凝固,已经被风吹着冰凉,但白冬却觉得滚烫,他的目光定在手里那件被血水浸湿的外套上,一时间有些失神。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护士跑了过来扶住了白冬。

白冬这才直起身,摇了摇头:“我没事。”

韩夏为什么在缝针的时候不说自己有凝血障碍?疯了吗?

白冬走出医院将那件外套丢进车里,将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后,再次回到了急诊室。

刚进去就被医生拉住了,那医生面色很急:“你是他家属吗?”

白冬顿了顿:“不是。”

“他现在属于失血性休克,失血量过大加上患者本身有凝血障碍,如果大脑缺氧缺血致脑部损伤,就会导致永久性休克,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已经签字采取紧急救治,你尽快通知患者家属到医院。”

白冬看着医生怔住了。

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永久性休克?!

他脸上的血色褪去,大脑像是无法运转。

“不用太害怕,永久性休克只是有可能,你尽快通知家属。”医生说完就走了,白冬却依旧怔在原地。

不能慌。

白冬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口腔,强制自己的理性压倒了心中的惊惶,他跑出医院冲到了停车场,在车上摸到了韩夏的手机。

他摁开手机屏幕望着密码锁骂了一句,半晌才输了韩夏的生日,是错的。

“快点……”白冬的眉皱了起来,他又尝试着摁了一串数字,却还是错的,再次输了一串数字后他意识到这样没有任何依据地输密码根本不行。

他一拳打在了车门上,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觉得眼眶有些热,他低下头手指颤了颤输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手机的锁屏界面上移消失,变成了桌面。

莹白的屏幕让白冬心头猛得一跳,无暇顾及其他,点开通讯录拨了韩风鸣的手机。

响铃几声之后听筒里传来了韩风鸣的声音:“哥?”

白冬稳了稳气息:“我是白冬,韩夏现在在杭州市医院抢救,你快过来。”

对面没了声音,过了片刻变成了韩风鸣的吼声:“我现在往机场走,我哥出什么事了?!”

“失血性休克,你过来再说。”白冬揉了揉眉心,呼吸在不易察觉地发抖。

凌晨三点左右,韩风鸣赶到了医院。

白冬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将脸埋进了手掌里。

“我哥怎么样?!”韩风鸣跑了过来问道。

“抢救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白冬站了起来看着韩风鸣通红的眼睛,心头被愧疚和什么别的堵死,憋得他难受,他的唇颤了颤,声音越来越弱:“医生说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韩风鸣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哥身体底子好,医生说话都吓人。抢救过来就好。”

白冬的眼神动了动:“是吗?”

韩风鸣看着他很有把握地点了点头。

韩风鸣走过去坐在了白冬旁边:“我哥是怎么受伤的。”

“我打官司送进去一个人,那个人的妻子过来寻仇,拿了把匕首,是冲着我来的。”白冬垂下眼眸,没有再说下去。

似乎韩风鸣也不用他说下去,只是问:“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东徊在招法律顾问,他看见了我的投标文件。”

韩风鸣轻笑一声,叹了一口气:“韩家还欠你什么?”

白冬一愣,偏过头看着韩风鸣。

韩风鸣的语气并没有很尖锐,但同样也不含善意,只是无奈居多,怨念次之:“三年前你说走就走,我哥被韩珂放出来的时候发了疯的找你。”

“放出来?韩珂把他怎么了?”白冬觉得已经落下去的心脏再一次提了起来。

韩风鸣一笑:“你不知道?韩珂把他还有我,甚至是崔助理都关了起来,我和崔助理还好,只是没有手机软禁了几天,但我哥被韩珂的保镖绑了起来锁在屋子里,每天只送一顿饭,就连上厕所有有人盯着。”

白冬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冷透了,四肢百骸都渗着冷意。

他一直以为,韩夏没有去找他是怕他纠缠,但事实的韩夏被韩珂限制了自由,如果说韩夏真的不愿意去找他,韩珂就不会那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韩夏当时很想去找他说清楚,但是却无能为力。

韩风鸣看出了白冬的惊诧,他身体后仰,后脑抵在了医院惨白的墙壁上:“你见过我哥手腕处的伤疤吗?”

白冬的喉结滑动一圈,心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见过,在韩夏缝针的时候,手腕处有一圈狰狞的伤疤,平时戴着手表就看不出来。

“他当时双手都被绳子捆住了,他就用自己的手腕架着绳子在木椅上磨,硬生生把绳子磨断了,手腕也磨破了……他想过从窗户逃出去,但是被发现了,后来那间屋子的窗户也被封住了。”韩风鸣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看着白冬的眼神里又添上了几分哀怨。

白冬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着,又疼又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哥为了你骗了韩珂,结果费尽周折才被韩珂放了出来,他回去找你你却走了,走的干干净净。”韩风鸣嗤笑一声:“我哥把自己关在二环的那套房子里整整一个月,让林海铭找遍了北京。后来他问我要人,要一个长得和你像的。”

“我把一个又一个长得像你的男孩儿送过去,他从来都不碰他们,只是让他们模仿你,学你的声音,学你说话的语气,学你习惯性的动作,然后表演给他看……”

韩风鸣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长廊里,清晰又显得阴森,白冬觉得后背发凉,韩夏的那种行为让他觉得害怕。

“你觉得可怕吗?他从小到大没有对我以外的人上过心,更不要说喜欢,但是他这三年喝醉了就会哭,他跟我说他想你了,说他喜欢你,说他要把你藏起来,他说你爱他。”韩风鸣笑了笑,眼眶更红,眼角有些细细的泪花闪出。

“我在那时候就知道他对你的执念有多重。毕竟一个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的人一旦喜欢上什么,就注定会魔怔发疯。”

白冬的手搭在长椅的边缘,指间在发抖,他的睫毛轻颤,心头一片寒凉,像针扎,又酸又疼。

“他也确实真的疯了,他把子公司分裂出去,卖了所有房子,跑车,名表,用攒下的钱去保证项目资金流转,用东徊做了抵押,欠了银行一大笔钱。那几个月他甚至连一顿饭都吃不好,从小被众星拱月捧到大的少爷,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好笑吧。”

韩夏就像在和自己赌气,三年里做着外人看起来疯狂又不可理喻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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