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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跟头(35)

作者: 越明年 阅读记录

那些时候的韩夏,对别人脾气着实暴躁,几句话不对付就要抄了凳子,但对他却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他想象不到韩夏会被一个什么人气到,经过什么矛盾却依旧和这个人在一起。

沈奕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林海铭继续说:“你也觉得离谱是吧,我一开始也觉得,不过你仔细一想,韩夏说不定这回真上心了。就是可笑,他可能自己也闹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

沈奕勉强牵了牵嘴角,他怎么会不知道韩夏,当初他如何离开,韩夏告诉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觉得荒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原谅韩夏。也是后来从别人那里知道了韩夏家里出的事,才明白韩夏的那些不幸。

母亲的过世以及父亲的抉择给韩夏带去了太多影响,似乎这么多年,那个人还一直站在原地,被困在那些童年不幸的遭遇里,二十七年分不清楚自己的心。

沈奕觉得心口被揪了一下,开口道:“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第16章 16量子纠缠

“资金没问题,你们放心干。”韩夏手中的签字笔在雪白的纸页上划过,他合住文件夹放在一边。

会议室里的几个分公司的高层全都松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悦。

“韩董,我们在Lerwenspro订了厅,望您赏个光。”陈总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邀请韩夏参加晚宴。

韩夏眉宇间看不出表情,只轻轻地转了下笔。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他说完转身把带来的皮包递给崔助理,那里面装得是钞票,算是犒劳奖金,崔助理分好给了会议室的人。

“谢谢韩董。”

“谢谢韩董。”

“谢谢韩董。”

陈总捏着自己分到的那叠钞票笑得更开心了。

韩夏谈完了事儿,也不想在公司待了,夜里倒是有些风,不像白天那样燥热。他难得的换了身短袖和短裤,在酒店的沙滩上散步。

海浪的声音很大,茫茫的汪洋给人一些难以表述的压迫感。

韩夏偏头看向很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暗夜的颜色已经模糊不清。

沙滩上并不是没有人,只不过离他较远,更靠近灯光。

他有些乏,就躺在了沙滩上,望着空中一两点闪烁的星子出神,过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吗?”一个较为沉稳的男性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听动静是坐在了他旁边。

韩夏没睁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能陪我喝一瓶吗?”那个男人问。

能住这处酒店的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韩夏闻见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于是他轻轻地抬了眼皮,撑着坐了起来,偏过了头:“连着灌了三天酒了,实在不想喝,理解一下。”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但显然是一幅精英干练的模样,身材瘦削,颇有些儒雅的味道。

见韩夏拒绝也不再强求,开了罐不认识的酒灌了一口。

“累啊。”那个男人感叹道。

韩夏没吭声,男人自顾自的说。

“商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除了你自己,其他人全她妈绿着眼睛想害你,巴不得看着你从神坛上跌落,他们好吃你留下来的那一点红利。”

韩夏眼神暗了暗,偏头看着这个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不对吗?”

“对。”韩夏搓了搓脸,他很少遇到主动和他倾诉的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大约是世间孤独的人太多,有的人像韩夏,慢慢地习惯,而有的人则选择倾诉,而素不相识的人往往更适合作为倾听的对象。

那个男人顿了顿,又点了点头:“可是我撑不下去了。”

男人的眼里似有泪花闪出:“所有人都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自保尚且艰难,更何况反击。”

韩夏看了他一眼,又回过目光,投向大海,沉默良久,开了口。

“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被别人推下神坛,在那之前,要做的是踩着别人的头颅一步一步爬上神坛。”

那个男人偏过头看着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晃神。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韩夏轻轻地挑起一边眉毛,并没有理睬这句话。

那男人继续说:“我刚认识他时,他和你说过同样的话。他一直在神坛上……但后来……”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你知道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吗……”

韩夏哈哈一笑,像是毫不在意。

海面时不时卷起几分浪花,反射出着为数不多的柔光,没人看见韩夏眼底那两分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想起来曾经从警校毕业时,自己有多么信奉正义与法律,后来却看到这世俗里满目的肮脏与不堪,越往上爬,纯粹的东西就越少,所有的感情,甚至是人命都可以用金钱和权利来覆盖,轻薄如草芥。

高处不胜寒,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那个年轻男人叹了口气,偏头看着韩夏:“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名讳。”

“韩夏。”

那个男人睁大了眼睛:“您就是,珂宁集团……”

韩夏微微点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不信物极必反,也不信天道轮回,我信事在人为。”

韩夏说完就没再跟那个男人在沙滩上逗留,客套了一下就回了酒店。

他自从来到三亚,就一直在和银行的那些人应酬喝酒,连着灌了三天黄汤,胃烧得几天都没吃好饭,他此刻非常想念白冬那碗清淡的面条。

他揉了揉眉心,脑海里有些不合时宜地浮现出白冬的模样。

他想到那个人深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总是会显得很柔软,连带着耳根,脖颈,所有白皙的皮肤都透出微光来。

那张脸上有对凌厉的剑眉,没有表情的时候又冷又硬,透出股子倔强,而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又会和小鹿一般眼睛一起弯下去,像是满园盛开的茉莉花,洁白干净得不得了。

也许……想得不只是那碗面。

韩夏展开双臂,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两年里他对白冬没有一点特殊是假的,要不然早该像其他人一样连名字都记不清了,也更不会把人带回家,多多少少得照顾着。

一开始和人在一块儿,是因为觉得好玩儿,会所里那么多男孩儿,就白冬臭着张脸,什么都不会干,往那儿一杵像是快木头。

他喜欢那种乖里带点刺儿的感觉,挑了人在身边。

不出所料,第一晚上这人就给他临时尥蹶子,硬是没让他尝着儿。扳着张红扑扑的脸说对不起,眼眶里的泪珠子打着转却始终没掉。

那次之后他来了兴趣,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拱月一般地捧着,要什么人得不到,也许是征服欲作祟吧,之后每次一去了韩风鸣那儿,就让白冬陪着。

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把人哄上了床。于是尝到嘴的东西也不再新鲜,他也玩儿心大,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有的时候当着白冬的面儿就搂了别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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