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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不煞(37)

作者: 一把锈 阅读记录

鹿开以为他又要拿话激他,先发制人道,“不要跟我说你和陈北鞍床上的那点烂事儿——”我不想知道。

他打断鹿开,“我住院了。”

“病了?”鹿开想起那一罐罐的中药,先自个儿叫上冤了,“我先前就问过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可你不说,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难不成为了你我还要去学读心吗?”

好似赞同他的话一般,付语宁点头笑道,“你说的在理,是你委屈了。”

鹿开顺着台阶下,“为什么住院,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付语宁并不信“他不知道”这套说辞。

鹿开没在住院这事上多做追问,他对不上心的事儿总是这样,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只在意自己这趟来的目的。

他松了手,放软了音调抱怨道:“早上我来找你,出了门就被我妈逮走了。相亲宴上如坐针毡,满脑子都是你,撇下一桌的人跑来找你,可你呢?我对你表白你也能说我是为了和你做,在这骗你。”

他还委屈上了,“付语宁,你有没有心。”

付语宁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地讥笑,“你喜欢我?”

“是。”

他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嗯。”

“只是这样?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该说什么?”付语宁问,“还是说,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鹿开眉头紧皱,“你对我——”

付语宁再次打断鹿开的话,“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说我知道了你还不肯,要我说实话吗?”

“实话就是,被你喜欢让我觉得恶心,像吃了腐烂发臭的烂苹果一样恶心。”

“你的喜欢是什么?是强暴。你和陈北鞍一起轮奸我,再到现在每晚和陈北鞍分一个我,你亲哥哥上过之后你混着他的精液顶进来,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在你们身下的每时每刻都想吐。”

“你看不见我疼吗?我真的好疼好疼,做鸭的接客至少还有次数限制,我最多一个晚上是六次,我说我疼,我一遍遍地吸rush,它有副作用我知道,可我不吸我熬不过去,我太疼了。”

“我求你,我说我太累了,你呢?有放过我吗?”

“你和小咸打架,被拉去翡翠明珠受教训的人是我。我每晚失眠,夜夜惊悸,捧着药罐子当水喝。”

“因为你,陈北鞍他……”付语宁想起精液入膀胱的痛,咬牙不愿继续说下去,改口道,“你的喜欢,我无福消受。”

鹿开所谓的喜欢是强暴,是疼,是屈辱,是作呕。

他说:“斯德哥尔摩是病,不是爱。”

他说:“我不喜欢你,不管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

第43章 43

“宁宁,谁啊?”老付见儿子迟迟不上来,心里头放心不下,披了件衣服下楼找了一圈,见他跟别人正争执着,站在巷口提着音量询问了一句。

付语宁闻声抬脚就走,没再多看鹿开一眼,他走到老付跟前儿,拉着他爸回家,“一个醉鬼喝多了不认路,没什么事儿。”

老付有点担心,“要不要帮他联系家人来接他啊?”

“联系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就到,这天太冷了,让他自个儿等吧,我们先回去。”

老付还想说什么,付语宁推着他加快脚步,嘴里嚷嚷着,“太冷了,我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赶紧回家,赶紧回家。”

他一打岔,老付也不管那醉鬼了,只顾着训他,“出门不知道穿件衣服吗?明儿个一准感冒。”

说话声愈渐愈远,剩鹿开孤身一人站在昏暗阴潮的巷尾。说他是头脑发热地跑来也不为过。他在两人强迫与被迫的不对等关系中,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那份感情,却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付语宁喜不喜欢他。

如今挑明了,他何止是不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恶,是恨。

是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他恶劣,细数种种自己带给付语宁的都是伤害。

他也蠢,天下最蠢的傻蛋。他吃醋他暗中较劲,较劲什么呢?不过是陈北鞍胜券在握的戏码罢了。

扪心自问,现在的一切难道不是他一手造成,变成如今这副无法挽回的局面?

想当初整迷奸的是他,玩轮奸的是他,明知付语宁带着伤,在一旁助纣为虐眼睁睁旁观陈北鞍上他的还是自己。

陈北鞍当时都已经把付语宁给他了,他却非要把他大哥再拉进来,他蠢而不自知,看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也看不透他大哥。

与其说是看不透,不如说是不愿看,他总是带着狂妄自大与盲目自信。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但屋里头灯火通明,是鹿母连夜来逮这不孝子来了。

鹿开进屋只听身旁唠叨不停,“你长本事了你!一桌人在等你,你倒是自己跑了!”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叶家这门亲,你肯也得肯,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以为跑了就完事了吗?年后你们就给我定亲!”

“管家,把他给我关起来,派几个人守着,没我吩咐不准放出来,哪怕锁也得给我锁住了!”

……

也不见鹿开反抗,如此乖乖就范,鹿母摸不准他这态度什么意思,片刻不敢放松,一切事情皆等年后尘埃落定,她那颗心才能放下。

鹿开被软禁在家,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不知冷饿。脑海中反复回想起付语宁拒绝他的话。

他说恶心,他说永远不可能喜欢他。付语宁多犟啊,他们之间是不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好像心里头被人剜了一刀,钝痛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来被他厌恶是如此难受。

他茶饭不思浑浑噩噩地睡了三天,鹿母急得心急火燎,这不吃不喝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小开,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鹿母心疼儿子啊,鹿开躺了三天,困了就睡醒了就靠墙坐着,胡子拉碴也不拾掇,全身上下透露着颓废,饭菜端进来什么样,拿出去还什么样。

鹿母心急如焚,退一步道:“不想结婚就不结了好不好?你这么吓妈妈,你要妈妈如何是好?”

鹿开滴水未进又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哑着嗓子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不为这事,结婚就结吧。”

闹来闹去一场空,结不结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结也好,至少遂了他妈的心愿。

“妈妈不强求,不强求啊,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吃口饭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鹿开早已饿得头晕无力,轻轻摇头道:“没胃口,你放那儿吧,我饿了就吃。”

“怎么会不饿?小开,你——”

鹿开将被子拉至头顶,直接将声音隔绝在外,抗拒之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鹿母这厢急病乱投医,琢磨着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些话题相比起女人要聊得开些,她问不出缘由,希望小咸能帮她套两句话来。

封可盐去是去了,也不单是为鹿母套话去,纯粹是看好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