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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不煞(38)

作者: 一把锈 阅读记录

他距离上次见鹿开隔了得有十来天,还是他醉酒那回,他没上手,抬脚踢了踢被子里的一团,“死了?”

里头传来沉闷的一声“滚”。

封可盐呛他,“不滚。”

里头的人不跟他对呛,他倒是不习惯了,“你这寻死觅活的,咱爸难不成立遗嘱要把财产都留给我?”

这回连“滚”字都没有了,封可盐待了会,见他没要露头的意思,起身正欲出去时,听见他问:“付语宁上星期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

“他怎么了?”

封可盐奇道:“你不知道?”

鹿开纳闷了,掀开被子问他:“知道什么?”

付语宁不说,连封可盐都这么问,他该知道什么?为什么都觉得他会知道?

鹿开向来注重打扮,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封可盐头回见,真是稀奇了,“我还以为这事是你默许的。”

毕竟当时出事第二天他可是出去喝花酒,喝得烂醉才回来。封可盐以为他知道,如今看这情况,鹿开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默许什么?”

封可盐说了一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胸腔内那颗心打乱了原有的节奏,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往膀胱里头射精,伤了尿道,里头也感染了。”

“这、这要怎么弄进去?”

“可能是SM的一种玩法,大概是用注射器或者导尿管之类的东西灌进去。”

他乱了,小咸在说什么?

“这、什么……你说什么?”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怎么、怎么会……”

第44章 44

鹿开想去找付语宁,他踉跄着还没走出卧室,低血糖上来了,脚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

在客厅来回踱步的鹿母见房门开了,急忙上前搀扶起跌坐在地的儿子。

鹿开心慌头晕,眼前短暂地黑了一瞬,他捏着鼻梁骨闭眼缓神,等劲儿缓过来了,在他妈的搀扶下落座。

这副样子别说找人了,可能得先死在找人的路上。

茶几上摆着果盘,里头装了些坚果,瓜子和零食。鹿开拿了一把巧克力,拆了包装就往嘴里塞。吃得太猛,噎了嗓子,抓过一瓶果汁就猛灌。

鹿母看不下去,夺了他手里的东西,声泪俱下道:“几天没进食了,怎么能这么吃?果汁凉,伤胃,锅里给你熬了米粥,你吃一碗好不好。”

鹿母说话,鹿开就跟没听见似的,或许是听见了,但不想搭理。他着急出门,拿手随意地抹了抹嘴,起身径直走到玄关处穿鞋。

几块巧克力下肚,低血糖的眩晕症状没那么厉害了,只是瞧见自己这身四天未换的衣服实在是邋遢,他不能这么去见付语宁,太臭了。

鞋穿到一半也不穿了,噔噔噔地冲进浴室,洗澡洗头洗脸,刷牙护肤刮胡子,来了个全套。

匆忙收拾妥当后,也不顾身后鹿母的叫唤,上了车油门一踩直奔目的地。

到了付语宁楼下,他给他打电话,显示已拉黑,但他又不敢冒然跑上楼。

他如今想和付语宁好好地谈一次,冒然上去找他势必会加之对他的反感。

腹部开始隐隐作痛,饥了几天,猛地吃了那么多巧克力,肠胃经不起刺激,他弯腰捂着不适的胃守着车窗外的单元楼。

这一等就是一天,从白天等到夕阳西下,又从夜幕低垂等到华灯初上。

胃痛变本加厉地闹腾,可他根本不在意。

他想见一见心中所念之人。

想也不是突然想的,明白自己的感情后,他无时无刻不想见他。

随着时间流逝,胃痛加剧得更加厉害,他现在应该吞颗胃药然后好好休息。再者说了付语宁不一定会下楼,只是他家的灯还没灭,鹿开想他应该还没睡。

如果灯灭了他就明天再来。

好在他没等来灯灭,等来了下楼扔垃圾的付语宁,他降下窗户喊他。

付语宁扔垃圾的手一顿,鹿开又喊了一声,“付语宁。”

他没过去,全身写满了警惕,“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来找你聊两句。”鹿开说,“外头冷,你要不要坐车里。”

“不了,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鹿开下车走到付语宁跟前,后者满是戒备,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鹿开看在眼里,心底里说不难过是假,“我不做什么,就是找你说说话。”

“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够清楚了。”

他怕他烦,赶忙澄清,“我这回不是来耍酒疯,我没喝……”

“你要做?”

鹿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我上次就说过,我不为这事来!你怎么就不信!”

付语宁淡然自若地应对他的气急败坏,“那你,有事?”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沉默半晌才起头道:“你失眠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付语宁没有闲聊那心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个医生朋友,他……”

“你要没事我走了。”

“别!”鹿开急了,动作快过脑子,下意识地紧握正欲转身离去的人。

付语宁没挣脱手腕,就着拉扯的姿势再次问他,“你做不做。”

“我说了!我不是为这事来的!你要我说多少遍?”

“要是真不做,我就上楼了。”付语宁说,“我们之间玩欲擒故纵着实没必要。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我拒绝不了你,我也玩不过鹿大公子。”

“我家在这,爷爷奶奶在这,同学朋友事业都在这里。你知道我不会跑,我能跑到哪里去?”

他带不走这里的一切,他也跑不掉。

他是受害者,为什么他就该背井离乡,为了个人渣躲躲藏藏?

他不会逃,也不该逃,因为他并没有错。

哪怕他真跑了,对于鹿开来说,这又会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新游戏,不会有任何改变。

“非自愿的性行为是强奸,老把戏玩腻了,想试试两情相悦了?”付语宁说,“可是好难啊,我心智健全,骗不了自己。”

新游戏的相爱戏码他做不到,鹿开要来强的,他逃不掉,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地大费周章。

他们之间只有性,不谈情。

他再次问道,“做吗?”

鹿开像被人浇了一桶冰,他松了钳制对方的手,胃里的痛好似蔓延到了心脏,疼得让人苦不堪言,“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信不信又能怎么样?就算我信了,你觉得我会爱上你吗?”

“要怎么做……”鹿开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看,那上头一刀刀刻得都是他名字,“怎么做才能、才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要判我死刑,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

付语宁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找我?”

这场关系里他说停不算,只有鹿开退出才算游戏结束。

如果不再来找他才算将功补过,可鹿开不来怎么得这一“功”的机会?